咸鱼摆烂复婚综艺[娱乐圈](68)
“好、好嘞,没问题,小事儿。”
小张乐呵地,接过了沈离递来的两张任务签条,也没多想。
沈离却蹙着眉,想了一下,又多补充了一句,他要是在做检查或者休息,你就稍微等下再给他。”
“好、好,包的哥。”小张满口答应。
沈离没再多说什么。
转头便向着A任务地点的草莓园去,仍是骑着那辆小电驴。
到了以后,只见沈离再次观察了几眼前天便观察过的,那几台摄像机的固定机位,又瞥了眼要除草的区域,和要破损待修的篱笆,大概地估算了下时间,扶着自己的篱笆扒拉了几下,不着痕迹地又晃出了镜头。
直到确认走进了拐角的盲区,才弃了篱笆,咬着牙蹲下身,给那片多划出来的范围,动作颇为熟练地迅速拔起草来。
人工除草是最常见的方法,尤其适用于小面积的草莓园,可以有效清除杂草,但劳动强度较大。而8月气温高,雨水充足,杂草生长迅速,密度高,许多杂草开始木质化,抗性增强。如果不及时除草,杂草会与草莓争夺水分和养分,影响草莓的生长和产量。
因而像眼下这片庄园,直接租给了节目组,虽说只有个十天左右,但起码在沈离当保安的那天,还是看到有人在简单地收拾院子,因而今天划出农活来,也并没有只局限于摄像头能拍到的区域,还有其他一些需要清理的区域,差不多达到总面积的2/3左右,干完了之后,肯定需要找庄园的工人验收。
沈离之前就看过这片草莓园的情况,因而心里基本有数。
于是修篱笆也好、除草拔草也好,像这种农活他干起来都很顺手,没什么难度。
除了稍微有点废腿,再没有一点缺陷。
等钱行之好了之后,他自己过来把摄像头下面的区域,稍微拔一下就行。
像钱行之这种没做过什么杂活的大少爷,加之又病了,昨晚绝对也没睡好。
无论是捉鸡挤奶,还是喂牛喂猪,其实都不适合,而像这种没有任何防暑措施的原生态园子,自然也能少待会就少待会。
……
不过,钱行之会不会不高兴,自己没等他?
沈离额头的汗,很快便浸湿了整张脸,汗珠顺着领口如注地极快滑落,平素淡色的唇也显出几分嫣红。
心不在焉地又拔了几手,沈离有些脱力地坐在地上,喘息一会儿,还是从特意带出来的背包里,掏出张纸擦了擦手,再翻出ipad。
从小屋系统里,找到联系人钱行之。
钱行之的头像亮着,而且已经不知何时,将原始头像换掉,换成了张纯黑色的纯色图,沈离眉头一皱——
起码以前,在他的圈子里,只有谁家里要办丧事,才会换上这种图……
不过如果是钱行之,想用来表达心情,其实也合理正常。
看来的确是生气了……
沈离深吸一口气,斟酌再三,输入了一会儿,打出几个字,还是决定先从比较好切入的话题,安抚一下钱行之受伤的情绪:
[沈离]:【你那边好了么?】
[钱行之]:【没】
……还挺高冷。
沈离无意识地锤了几下自己不中用的腿,抿直了唇,沉吟良久。
才将新的问候,带着点哄人意味,试探性的发过去。
[沈离]:【还是不舒服嘛?大夫怎么说呢?】
[钱行之]:【还行,大夫建议我直接挂水退烧】
[沈离]:【哦,那你可以一边挂着,一边先做着那个算账的B类题[歪头]】
[钱行之]:【?】
[沈离]:【?】
[钱行之]:【歪头?】
[沈离]:【点错】
[钱行之]:【哈】
[沈离]:【?】
[钱行之]:【行】
[沈离]:【……】
[钱行之]:【还有要说的?没有我继续按计算器】
沈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这番操作到底让钱行之消气没有。
面无表情地看着有点被抹花了的屏幕,颇大的疲惫感仿如黑云压顶一般,不怎么明朗地压在头顶、蓄在胸口,甚至比刚才拔了半小时的草还要更烦闷。
不想再太委婉。
沈离更直接了一些,还是问了。
[沈离]:【生气了?】
钱行之那边沉默两秒,回了。
[钱行之]:【?什么生气】
[沈离]:【怎么换了这么个头像?】
这次,钱行之那边沉默了10秒之久。
随后,两长串的文字被发了过来。
沈离的眉头骤然蹙深,深邃的眸光愈发深沉,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也颤动几下,苍白的面色也变得有些诡异。
[钱行之]:【黑色属水,对于喜用水的人来说,黑色是一种非常吉利的颜色,因为黑色能够增强水的能量。】
[钱行之]:【它应该能让你感觉好点,你有感觉好些么[歪头]】
[沈离]:【[微笑]。。?】
第38章
沈离看到钱行之那两行字, 第一反应是茫然。
随后那一瞬,沈离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
其实在钱行之还是个高二学生的时候,就有过使用塔罗牌的“前科”。
那个年代,这种东西不常见,好像是钱行之留美读物理的博士表姐,过年回家,念叨着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然后私下塞给了钱行之一副塔罗牌,外带一本占卜指南。
那时的钱行之除了不爱学习,什么都爱玩。
得了这东西,也怕被他爹妈发现,便第一时间带去了学校宿舍。
今天算一算食堂有没有红烧肉啦,明天算一算体育课会不会被数学老师霸占啊,后天去算月考能不能及格哇……
万物皆可算,连英语老师要穿什么颜色的高跟鞋,都能抽上一张。
于是当年的钱行之,凭着较高的准确率,也算是在他那群狐朋狗友里,称得上一呼百应,非常开朗。
直到……
“——沈离。”
“嗯?”
“塔罗牌说你喜欢我。”
沈离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冷笑了一声:“哦,那它还说什么?”
钱行之的眼睛很亮很亮,毛茸茸的脑袋陡然凑近过来,高挺的鼻梁莽撞地撞上了沈离的耳廓,开朗的少年紧张得声音都在发紧,却附在别人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
“它还说,一年后,你一定会和我谈恋爱。”
沈离终于闭了下眼,“那塔罗牌说没说,你马上要挨揍了。”
钱行之:?
……
直至现今20年后,钱行之大概也不知道,老班当时怒气冲冲地冲进宿舍,并从他的枕头罩里,掏出一副塔罗牌,到底是谁告的密,总之钱行之第二天就被叫了家长来。
后来,那副塔罗牌也被老班无情地拿去,垫了全校思政组的瘸腿桌脚。
美其名曰:若以实践之光照耀,唯心主义的幽微萤火恐难及唯物主义门庭阶前的一砖一瓦。
再后来,钱行之抄了一整个学期的唯物论概念:
1、物质决定意识;
2、世界的本源是物质;
3、在认识论的有效性维度上,唯心主义体系难以构建起与唯物主义方法论相提并论的解释框架,一定要严防西方唯心术数的渗透!
喜闻乐见地,起码沈离再也没见过,这人再碰那些西方术数。
……现在可好。
换体系了。
像沈离这种脚踏实地、惯于将每根蛛丝都嵌进物证链的人,素来不太愿身边人沾这些虚实难辨的东西。
比如几年前,就有过一个沈离印象非常深刻的案子,是个报成了他杀的自杀案:死者父母原以为,自己失恋的女儿死于情杀,然而经过多方查证,那个蜷缩在邪阵中央的年轻躯体,的确是自己将自己祭奠给了所谓“爱情”,却让赶来认尸的父母在解剖室外哭断了脊梁。
亲者痛,仇者快。
令人痛心疾首。
于是沈离的面色沉郁,定定地看着屏幕上的那两行字,指节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未落,确实更加担心钱行之的精神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