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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狼主的二嫁国师(193)

作者:埃熵 时间:2024-04-07 11:15 标签:甜文 重生 强强 年下 轻松

  小五这一整夜都在运功,看见他醒来,自己一高兴、真气险些岔了经。
  顾承宴听见他咳嗽,连忙叫他凝神静心,情急之中点了小五的几个穴道,引导他的真气归拢。
  赛赫敕纳一直守在旁边,刚才是听到铁柱叫他,才走到了门口怕自己吵着顾承宴。
  这会儿听见顾承宴的声音,自然是撇下铁柱飞速回身进帐,外面的铁柱也急急忙忙跟进来。
  看见顾承宴醒了,赛赫敕纳甚至没站稳,是踉跄两步跪到炕边的,穆因更是唤了一句师父,就自己先呜呜哭了起来。
  其实半年前,顾承宴刚停药的时候,还有一回比这次凶险,那时候他们刚好借着山祭之名回了圣山——
  赛赫敕纳还在收拾要去遗泽中泡汤的东西,顾承宴却突然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浑身颤抖、面色青白。
  吓得赛赫敕纳丢了东西就跑过来抱紧他,又是添炭盆又是搂在怀中取暖,但还是感觉顾承宴的身体越来越僵,某一瞬,甚至都听不到心跳声。
  赛赫敕纳被吓得不轻,用力抱着顾承宴几乎要将人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他都悲怆发出了狼嚎,叫来大白狼和小狼他们,都交待好后事准备带着顾承宴到圣山顶。
  结果,次日顾承宴又缓缓醒了过来,虚弱无力地在他唇瓣做了个勉强的吻,有气无力说了一句:
  “……我回来了。”
  从那天开始,赛赫敕纳就睡不安稳,每天夜里抱着顾承宴也搂得更紧,好几回都弄得顾承宴喘不上气。
  有时候顾承宴被勒醒了,却发现赛赫敕纳的眼睛不停在闪动,面色十分不安。
  偶尔顾承宴醒了但还在醒盹,却发现赛赫敕纳总是下意识将脑袋拱到他胸口,像是在听他的心音。
  这回经历生死,顾承宴却只是回头看了赛赫敕纳一眼,冲他招招手。
  等小狼崽红着眼眶走过来,他才牵起小家伙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阿崽不哭。”
  赛赫敕纳闭上眼睛,嘴角翘着点点头,可盈在眼眶里的泪水却根本不受控制地两行挂上脸颊。
  穆因实在怕自己失态,努力憋着找了一圈——小五在调息不能动,敖力根本没进帐。
  于是他一头扑到铁柱的怀里,贴着他柔软的胖肚子,嗷呜一嗓子嚎叫了出来。
  铁柱愣了愣,但还是拍了拍穆因的后背安慰。
  几个萨满也紧跟着被敖力找了进来,他们切脉之后没说什么,只让顾承宴好好休息,不要忧思。
  顾承宴点点头,等小五调息好后,就请众人都出去,自己拉着赛赫敕纳与他有话要说。
  他这几日想过了,既然王庭的官员总是在提赛赫敕纳“继子”的事情,选任何一个部落的小孩其他部落都会不满,倒不如——
  “阿崽,我们在王庭办个私塾……或者说,学堂怎么样?”
  赛赫敕纳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学堂?”
  顾承宴瞧着他家漂亮小狼崽哭成了小花猫,好笑地拉下他这只手,凑过去轻轻舔吮掉了他的泪。
  然后,从善如流地在他两边脸颊上各落下一个吻,才晃悠着小家伙的两只手解释道:
  “我想过了,王庭确实不能后继无人,与其让他们悬心,倒不如我们办个学……唔?!”
  他的话还没能说完,赛赫敕纳就一个猛撞将他掀翻在炕上,嘴唇重重地堵住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顾承宴也是时至此刻,才读懂了赛赫敕纳这个动作——根本就是和狼群学来的。
  小狼在生气的时候,也会后退几步突然一脑袋撞在大白狼身上,将它推翻在地后,再扑上去啃咬。
  赛赫敕纳一脉相承,也是每每恼火,就先将他摁倒,然后气冲冲地凑过来啃啃咬咬。
  “萨满刚才都叫乌乌休息了!”赛赫敕纳一脑门撞上他的,“你还想这些!”
  顾承宴张了张口,最终只是搂着小狼笑了笑。
  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他只是怕现在不想,将来——将来没机会想了。
  就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撑到学堂建起来,小狼崽找到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草原牧民热忱,顾承宴可不想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适时光,因为他的病亡而再度迎来混战。
  顾承宴知道自己劝不住赛赫敕纳,如若不能终老,或许共死也是一种……相守?
  他揉了揉小狼崽的脑袋,觉得自己当真是被赛赫敕纳影响了,竟然愿意接受他要陪着他死。
  看来穆因说的对,忘情绝爱一道才是青霜山未来子弟们需要去探究的。
  一夜相拥,次日清晨。
  顾承宴难得比赛赫敕纳醒得早,而且感觉通体舒泰连骨节都不再酸痛。
  透过天窗发现外面是个朗日,顾承宴心情好,推了推身边的赛赫敕纳,问他想不想出去走走。
  昨夜哭过,赛赫敕纳的眼睛红红肿肿,睁不大开,只能眯成一道线地看着他。
  瞧见顾承宴竟然先醒了,赛赫敕纳猛地坐起来,睫帘扇动,千般万般的言语都在瞬间失声。
  “去不去?”顾承宴却笑着,有些轻佻地料了把他的下巴,“我舞剑给你看。”
  赛赫敕纳皱了皱眉,喉结上下滚动,蓝眼睛里先是惊讶,然后是怀疑,最后变成了浓烈化不开的深蓝。
  看着顾承宴精神如此好,他心中有四个字萦绕不去,却只是想都不敢想,只能闭了闭眼点点头:
  “好,我看乌乌舞剑。”
  顾承宴听着他嗓音嘶哑,一边换上劲装,一边摇摇头笑,“别不情愿啦,这套剑法穆因央求了我好多次,我都不舍得给他看呢。”
  他这套劲装只穿过两次,也是青霜山——青白间色交领的制式,腰带青碧,倒正好和一白剑相宜。
  可惜他病了这么半年多,原本贴合的裁剪,在此刻穿在身上稍显宽大,让顾承宴无奈地抿了抿嘴。
  牵着赛赫敕纳走出毡包,天光微明、太阳尚未升起,顾承宴没选择骑马,而是拉着走到草场。
  不算长的一段距离,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顾承宴是在认真想剑招,赛赫敕纳确实不敢开口、怕打破这段平静的时光。
  走到草场的时候,红日刚刚升起,王庭附近有好些早起的牧民们出来放牧,还笑着与他们行礼。
  顾承宴笑盈盈与他们挥手致意,赛赫敕纳却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半刻都不想挪开视线。
  “好啦,到地方了,”顾承宴左右看看,给赛赫敕纳找了一块大青石,“阿崽坐这儿。”
  说完,他就准备松开赛赫敕纳的手。
  结果小狼崽重重拉了他一下,眼中全是惊慌无措和依依不舍。
  顾承宴眨眨眼,实在不解自己只不过是要练个剑,怎么赛赫敕纳就怕成这样。
  他想了想,俯身亲小狼崽一下,温言哄道:“别醋了,我又不是只教过穆因。”
  “再说,这套剑法,我就只完整演给你看。”
  说完,顾承宴拍拍赛赫敕纳的脸蛋,挣脱开他的手掌,笑着提剑走到了草场中央。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要给赛赫敕纳演这一套剑法,只是觉得今日心情舒畅、天气也好,就很想练练手。
  自从病后,连教导穆因的任务都交给了小五,所以最近他也没检查穆因的功课,不知他能不能演第三重。
  顾驰自创的剑法至今无人完全继承,就算是青霜山的掌门也不过是练到了第六重。
  看着草原上的日出金光,顾承宴缓缓抽出一白剑,回首对赛赫敕纳勾起嘴角笑了笑,亮剑起式——
  这套顾驰自创的剑法循序渐进,和道法一样由浅入深,第一重、第二重都是非常简单的剑招套路,在其他门派里也能看到,但越往后变化越多,叫人目不暇接。
  顾承宴没有内劲,本来只是想做出剑招的动作来给赛赫敕纳看,可随着脚下的步履一步步加快、手中一白剑也从沉重变得轻盈。
  一招亮翅腾空,他甚至都觉得轻功又回来了,凌空飞踢出去的脚也不那么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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