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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你不可(双性生子)(5)

作者:油菜籽 时间:2018-03-31 19:49 标签:男男 温情

穿着褂子,坐在桌边独酌的人是刘继昌,这酒坊里最老资格的能手,伙计们都喊他一声刘叔,这人是沈胜武当年在璞家最敬重的人。这并不仅仅因为当初这人对他有恩..
刘叔自是也看见了他,却是没有露出半点惊讶的神情。
“过来坐。”
刘叔搁下了酒碗,对沈胜武招呼了声,似是料到他会上这来。
想来是二虎告得信,沈胜武也没扭捏,走过去,在长凳上坐下。
“啥时候回来的?”
刘叔在沈胜武面前也放了口孩碗,给他续上酒。
“有一两年了。”
沈胜武老实回答,他吃不出对方是否已经知道他当了土匪的事?更是不知晓对方对此会抱怎样的样的态度?
“是这样..来,尝尝今年的新酒?”
不料刘叔并没有多提这茬,也没有追问他为何没有回璞家,而是端起碗,示意他喝酒。
沈胜武一愣,随后也跟着对方端起了酒碗。
米酒入口甘甜,那香醇劲儿直从口腔灌进鼻腹,正是沈胜武最怀念的味儿。
沈胜武记得这味道,正是璞家烧锅酿造的“璞记”,离开这地这么多年,他却是怎么也忘不了这味儿!
“如何?”
刘叔问。
“好酒!自是比我这五年里喝过的都好!”
沈胜武感叹,不忘再端起酒来猛灌一口。
刘叔笑,许久不见的师徒辈儿相继碰杯畅饮。
酒入肚腹,刘叔呼了口气,“这次回来作何打算?”
沈胜武动作一顿,后才明白过来对方是误以为他要回璞家,“刘叔,胜武此次并不没有做其他打算,回来只是为了..”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刘叔伸手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是为啥回来..”
刘叔抬头看他,眼里尽是对这执拗徒弟的了然。
“知道你这孩子死心眼..”
他轻叹口气,似是想起当初在这大院里闹得不可开交的事儿。
“您知道的,我沈胜武就认他..”
沈胜武眼里尽是酌定,当年他没能说服璞玉同他一起走,已然是他沈胜武一大失策,此次回来,他仍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劝服璞玉,却是打定了主意,便是掳也要掳走那人!
“刘叔知道,刘叔都明白..”刘继昌垂眼,他本也不信这俩人间能有啥结果,见过这俩孩子当初闹得肝肠寸断的模样,他虽是个老辈儿的人,这事就是再不合常理,他也信了。
“只是少爷他是个要强的人,胜武你切不可鲁莽..”
“他那就是头犟驴!”
提及璞玉那性子,沈胜武就一肚子气,像被鱼刺梗住了喉咙般不痛快,他就想不明白他沈胜武堂堂一东坡头的匪首,铁铮铮的汉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咋就治不了这么个人了!
见对方沉着一张脸,刘继昌也多少能猜出些缘故。他轻叹口气。
“你也别怪他,少爷他这几年也没少吃苦头..”


第十三章

沈胜武进璞家当差的时候,他才十六岁不到,真真还是个愣头小子。
沈胜武从小是个孤儿,没有人清楚他到底是打哪来的,只知道沈家寡妇是从破庙里抱出的他,当时他身上也没夹个一字半语,唯一留在身上的就只有那块至今仍系在沈胜武脖子上的小玉石。
那寡妇后来收养了那弃婴,取名胜武,也没别的意思,她就是希望这孩子能学点身手,日后别给人欺负了去便行。这想法也不是空穴来风,沈氏是知道自己身子不好,没个准头哪天就没了,这孩子要活下来,多半还得靠他自个儿。
虽非亲生,子母间的感情倒也挺融洽,粗茶淡饭间,十几个年头也都过来了。
可惜养母最终还是没能够等到沈胜武成年,一场大病后,终是咽了气。临终前,留了话,让沈胜武上璞家找刘继昌,这才有了后来的事端。
葬下养母后,沈胜武便动身去了璞家,也见到了当时在璞家当差的刘继昌。
原来刘继昌是沈氏的堂兄,沈氏生前于他有恩,刘继昌又是个忠厚之人,她似料定了这人能够帮到沈胜武。
果然刘继昌把沈胜武留下了,安排在烧锅上做活,这活儿又脏又累,他本想着这毛头小子会大概会抱怨几句,可不曾想沈胜武还挺爱干这份差事,对酿酒这份手艺也表现地挺热衷。
刘继昌是越瞧这小子,越觉得是那么回事,渐渐地也就把手艺教给了他。
沈胜武是在进璞家两个月后,才听说得这大院里原来还有个小少爷,名璞玉。
原先他只知道璞老爷底下有一子,可惜是个病秧子,成天用名贵药材吊着性命,关在厢房里见不得丁点光,吹不得半点风。
沈胜武虽就在璞家当差,却成天就知道泡在酒坊里专研酿酒法子,他又不是个爱听些闲言碎语的人,这鲜少让人提起的璞家二公子,他自然不知晓。
就是后来真知晓了,他一开始其实也没放在心上。
作坊内风箱的鼓动声持续不断地响着,一个个光膀子的汉子各司其职,劳作着。
沈胜武穿了个褂子,正蹲在酒缸边忙活。
他手里拿了个瓜瓢,伸手先把那缸上盖的薄布片儿掀起一角,再拿瓢舀出一小勺酒糟。他不嫌脏,直接拿手抠了点在手上,凑到鼻子下闻闻,甚至放进嘴里尝尝味儿。
“大武哥,大武哥,你在哪呢?”二虎穿梭在排排林立的酒缸间,两只圆溜的眼珠子四处搜索着,找寻着那人。
沈胜武自是听见了对方的呼喊,却没起身答应。
“哥,你在哪...”二虎犯愁,明明刚见他就在这屋里头,咋转眼人就不见了呢?
“瞎嚷嚷啥呢,虎子..”被对方的大嗓门持续叫唤这,沈胜武最终还是站起身来。
终于找到人,二虎一乐,赶紧屁颠着朝对方跑了过去。
“哥,原来你在这,你快过去帮我瞅瞅,为啥我老鼓不起火苗子呢?”二虎犯着愁,他人小,力气也小,那风箱又硬,他老半天鼓捣不出火星子来,这才来找沈胜武帮忙。
沈胜武抬眼瞅他,见这傻小子沮丧地耷拉着脑袋,脸上也不知啥时候揩上了几道灰,显得特滑稽。沈胜武心里好笑,面上却佯装正经地问“咋又弄不成了?不是告诉过你,往木柴底下吹吗?”
“我照做了,可还是不成啊。”二虎子挠头苦恼,法子都给他试变了,可就是没成,“哥,你再帮我一次..”二虎低声恳求。
沈胜武弹了对方脑门一记,“得,哥再帮你一回,下次可得自己学着点。”
这小孩年纪轻轻就来烧锅做活,比沈胜武早了不知知道几年,可作坊这地都是些重活,二虎年纪尚小,干得相当吃力,最后管事的实在看不下去,才给他安排了个鼓风生火的活儿。可就是这,也把二虎难得一愣一愣的。
沈胜武是后来的,和二虎倒是无缘无故地觉着亲,知道这孩子人小,胆也小,还老被人欺负了不吭声,沈胜武自己没个兄弟姐妹,他便像护崽子般地护着二虎。这一来二去,二虎也是觉出沈胜武对他好,心里感激对方,也愿意把人当哥处着。


第十四章

小小的火星在沈胜武手里没一会功夫便汹涌了起来,火苗跳跃着,他又往柴薪底下呼呼吹了几口,接着便拉起风箱鼓动着扇大火势。
一旁的二虎子见他三两下便解决了他的难题,更是对沈胜武佩服地紧,翘着大拇指称道“哥,你真行!”
沈胜武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把风箱靶子塞进二虎手里,说“干站着干啥,接着鼓捣,等会又灭喽..”
二虎应了声,赶紧蹲下身来,接着沈胜武给他撺捣出来的火焰子,一边拉着风箱,一边鼓着腮帮子呼呼地吹着,就怕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火苗又给灭了..
沈胜武瞧着对方着了道,便也随二虎自个鼓捣去了,他没急着走,前头忙活了好一会,他也渴了,见一旁桌子上摆着茶壶,便走过去坐下倒了口水喝。
“嘿,你们听说没?咱东家那大公子病重,怕是不行了..”
三五个伙计攒在角料堆旁,忙里偷闲,凑头议论着。
“可不是..咱大少爷从小就病弱,前几年又染上了怪病,要我说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了。”一头上扎了条巾子的伙计拄着铁镐搭话。
“那咱老东家要是去了,璞家这么大份家产可不就后继无人了?”
“这话可不能说在前头,我可听说东边那璞老二早就眼巴巴地等着接手这大院了。”一伙计压低了声音说。
此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他们当然不会闲到去操心璞家的家业到底落入谁手,这些大主户家的纷争自是与他们无干。而真需要他们揣测地是一旦东家产业易主,他们这份饭碗是否还能保得住?
乱世当道,想找份正经活儿养家糊口,并非易事,这烧锅上的活儿虽苦累,却也比别着脑袋在外头撺掇,来的强。
就从这点,他们这些伙计也不希望璞家无后。
坐在桌旁喝水的沈胜武听到此,不禁皱眉,他才到璞家不久,并不太了解这住户家的情况,可他却知道自己挺爱这份活儿。本以为璞家大户,在此做活也可保一份安定,不想这大院虽大,也不过是表面风光。
对他而言,要是失了这份差事,等于沦落街头,于此,和那群伙计有一样的顾虑。
“瞎操心啥玩意儿,璞家落不了那老二的手。”一人蹲坐在踏板上开口。
此人名刚子,是个爱出头、爱挑事的主。刚子比沈胜武来得早,年纪也比沈胜武大,长得精壮,脾气暴躁,动不动就炸毛,久而久之,烧锅上的伙计大多都以他为马首是瞻,喊他一声“哥”。
在作坊做活的伙计顶多也就二十来把个,但有人充大头,有人便注定得吃亏,无疑二虎这呆头呆脑的便是典型的后者。还记得沈胜武刚来第一天,看到的便是刚子那帮人逼二虎吃倒在地上的稀饭的场景。
因为二虎的事,沈胜武不太喜欢这号人,同样刚子看沈胜武也不怎么顺眼,俩互看不顺眼的人平日里小摩擦不断,但终究也没捣出大乱子来。
说回当下,众人听了刚子的话,皆疑惑不已,他们是不明白刚子为啥那么肯定璞家不会易主?
“刚子哥,你为啥这么说?”
刚子嗤笑一声,朝那群人招招手,示意他们围过来,随后把嘴里叼着的麦杆子啐在地上,正色道“这不简单,告诉你们,除了那病秧子,璞家可攒着个小的。”
众人唏嘘,他们大多数和沈胜武一样是不知晓璞家二公子的存在的,即便有些伙计在璞家并不是新人,也不一定知道此事。但也有那么几个是知道璞玉的。
“哥,可我听说,咱东家那二公子是...”一老伙计别扭着脸,手上胡乱比划了两下,见众人都催促他讲下去,才轻声说下去“听说咱璞玉少爷生下来便是个阴阳人。”
伙计们听到此均是惊讶不止,想来他们在大院做活也有不少时日,这么稀罕事儿倒是头一次听说。这样一来倒是好解释他们会不知道璞玉的存在,也怪不得璞老爷把这二公子藏得那么好,身有如此隐疾,又是大户人家,也确实得藏着掖着。
一旁听着的沈胜武不免也在心里吃了一惊,不过他倒是不同那群人想得一样,觉着阴阳人有多可怖,多么不可思议,他只觉得这璞玉挺稀罕...
“你当我不知道?”刚子戏谑一笑,“可这老话说了,狗急了还能跳墙呢,璞家大公子医得好也就罢,要医不好,你当咱东家还真能让老二夺了这大院?他定是让老小顶上,还管不管他底下多长了个窟窿呢!!”刚子说到此不禁言词粗鄙。
众人轻叹,倒也觉得刚子说得有理,心下的顾虑倒是消了不少。
“那璞玉少爷是不是不在这大院里?咋我们都没见着过?”一伙计问。
“咋不在这大院里?哥告你,他就住后院里头那小梅园里,一般人都进不了。”
“这稀罕物还能让你这小子瞅了去?”刚子轻笑。
“哥,那你瞅见过没?”那伙计倒是不死心接着问。
刚子似乎就等他这句话,斜斜地吊着眼说“我?我当然瞧见过。说来也是瞧,那时候帮大少奶奶往梅园那搬过箱子,恰巧就让我给瞟见了。”
众人均被勾起了欲念,纷纷凑紧了追问“那璞玉少爷长啥样?”
“你们可想不到,那璞玉可长得比街上那些个娘们水灵多了,活生生一张勾人的小脸蛋儿,皮面儿那叫一个白,小身段儿更是妙,还真没多少男人模样,咋一看可不就是个美娇娘...只是不知道底下那窟窿眼儿好不好使?!”
刚子说着,不忘下流地舔舔嘴,围成圈的人均哄笑开来。
沈胜武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放下茶碗,走开了。

第十五章

那时候,沈胜武并没想到他和这传说中的璞玉竟是那么快就见上面了。
....
转眼已到冬至,往年这时候天气虽已转冷,却最多只是早晚露凝霜重。今年却不同,这还没到腊月,大雪却已纷纷扬扬地下了好几场,积满了大院的青瓦泥砖,足有半尺高,几近要没到人的腿根。
沈胜武刚从外头回来,一进屋便是抖落了一身的冰渣子。
他是随刘叔上田里去了,这么大的雪怕是要压垮不少麦穗作物,想来来年的产酒量必定会有缩减。
跺了跺脚,让冰凉的身子找回了点温度,沈胜武冲作坊里瞅了瞅,愣是没找着二虎的身影。这要是放在平时,那崽子见到他定是第一个凑上来的,赶都赶不走,这会倒是不见了踪影。
随便拉了个伙计一问。
好家伙!他就出了趟门,好端端的,也能给翻腾出点事来!
那伙计说了,二虎上后头灶上偷了只烤鸡,被厨娘逮着了,罚他把院子里的雪都给扫干净喽!
璞家大院即在一个“大”子上,现下雪又铺的厚,哪能说扫干净就扫干净?估摸着这会,人还在院里戳着呢。
沈胜武轻叹口气,把刚脱下的沾了雪水的外套重新又穿上,开门出了屋。
他自然不会去想信二虎因为馋嘴去偷烤鸡这番说辞,二虎他还不了解,那狗崽子哪有那个胆儿?用脚趾头想他都能猜到,八成又是刚子那帮家伙教唆的。
想来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沈胜武暗自眯了眯眼。
他在外头晃荡了好一会,最后在后院墙边找到了二虎。他打老远便看见一个小点在雪地里搙动,凑近一瞅,才敢确定是二虎子。
“二虎!”沈胜武一声叫唤,带出老大一口白气。
二虎全身上下冻得发麻,四肢都僵硬了,转头看见沈胜武,倒还挺乐呵,“哥,你咋来了?!”
“我再不来,你就真成一冰棍了!”沈胜武虎着脸。
不为什么,看到几近被雪埋没了的二虎子,一张小脸被冻得发紫,连眉毛上都荡着冰渣子,他沈胜武就是没由来的窝火。
他心里把二虎当弟弟,这崽子便是他沈胜武的亲人,可这么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他沈胜武都庇护不了,他第一次深觉自己的弱小。
一把抢过对方手里的扫帚,沈胜武阴沉着脸,“甭扫了,走,跟哥回去!”说完拉上二虎就走。
不料,二虎不走,反而要夺回他手中的扫帚。
沈胜武回头看他。
“哥,你先回吧,我扫完这片就走,很快的。”二虎央求。
沈胜武先是不理,硬拽着他走,后二虎实在不挪步,他本就窝着火,一下没控制住,便吼了出来。
“你咋这么怂,被人坑了,心里还觉着挺好是吧?!”
二虎被他吼得一愣,却还是没挪步。
“哥,你就让我把活干完吧..”二虎低声说,“我不想生事..”
“....”
沈胜武沉默了..
他知道的,二虎是怕被丢了这份差事,他人小力气弱本就不讨主家喜欢,要是再闹点什么事出来,恐怕就得卷铺盖走人。他沈胜武要是丢了饭碗,凭着力气还能养活自个儿,二虎却不一样,他不只自个要养活,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活,像璞家烧锅这样待遇的,怕是过了就没了。
他轻叹口气。
“虎子你先回,哥替你把活干完。”沈胜武说。
二虎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连忙摆着手摇头,“别,哥,我自个能干!”
“看你这冻的,还逞什么能?”
“我..”
“甭废话,要不我留下你走,要不咱俩一块回,你自己选一个!”
“....”
深知沈胜武一向说到做到,二虎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妥协了。
“那哥你干完赶紧回来,我给你留着饭。”
沈胜武掸掸手,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对方赶紧滚。
二虎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
把院里所有的雪扫成堆,垒在墙角,活儿总算是干完了,朝冻僵的双手哈一口气,沈胜武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原来他已走到了大院的最深处。
说实话,这片院落他还是第一次来,实际上璞家后院的构造很是奇妙,曲曲折折几道拱门硬是把一整个后院分成几个小豆腐块儿。
现在,他便站在最隐蔽的一块上。
雪一直在下,寒风更是把冰片儿吹地飘飘洒洒,只是这风雪里似是夹杂上了一股幽香。
沈胜武起先没注意,后来倒是觉着这香味越来越明显,感觉上是花瓣的清香,不似茉莉的浓郁,也不似杜鹃的清冽,当下朝边上一瞅,还真发现载在不远处的几株腊梅。
别说这会天寒地冻,就是平时,沈胜武一糙老爷们也没有那高雅兴致去瞅那么几朵花。可那个时候的沈胜武可不就是进了那梅园。
当然时隔数日,他早忘了之前在刚子那听的话茬。
待走近了,沈胜武才发现这梅树的数量可远不止外头那光秃秃的几株,园里头,可以说是连成片了!
越往里走,梅花开得越盛,满树满地都是那淡色的红,连带着空气都透着红。
尽管有几株浓密的梅树、藤蔓遮挡着,沈胜武还是看见了坐立在内里的房屋。本以为这大概是主人家闲置院内,偶尔休遐的场所,但看到那主屋对着梅树的窗户却是大敞着。
沈胜武无由来地有些好奇,便扒开枝桠往里瞅了一眼。


第十六章

就这一眼,倒让沈胜武瞧出些稀罕来。
只见正对窗户摆着一张软榻,一人正斜倚在上边小鸡啄米似的打着盹,垂落的手边还散落着本书卷。
寒风拂过,翻卷过一页页纸张,那人却毫无知觉。
皑皑白雪以这副姿态作配倒是生出几分安详来...
虽然距离隔得有点远,光线也并不是很明亮,眼前这人的模样儿沈胜武倒是瞧了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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