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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之绝代倾城(32)

作者:黑道教父 时间:2017-08-31 21:04 标签:穿越 宠文


 

     这是糖豆豆和张小天的第二次见面。

 

     然而这绝不是最悲惨的,俗话说,只有更悲催没有最悲惨,糖豆豆真正的悲惨生活开始在两岁。

 

     糖豆豆多年之后回忆,试图寻找躲避悲惨生活的契机,于是发现,一切的一切,都要从自己亲亲曾经消失的那一个月开始,如果亲亲没有消失,那么他是不是就不用整日和张小天为伍,是不是后来就不用遭受他的荼毒,他的生活就不用乱七八糟的和张小天扯不清?

 

     糖豆豆所知的东方消失的那一个月,是在糖豆豆百日宴后不久,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爹爹唐明睿。

 

     东方离开黑木崖已经一年有余,距离他曾经在成德殿上说的东方不败闭关一年的时间也过了有半年了,崖上有圣姑坐镇,他却要回去做个了结。

 

     江湖正道元气大伤,少林武当轻易不会介入武林纷争,就算是没有东方不败坐镇,日月神教至少可以平安度过二十年,那么他做不做这个教主又有何分别呢?

 

     他最想的不过是跟唐明睿,还有糖豆豆一家三口过温馨平淡的小日子,既然实现了,便不会放手。至于教主之位,便留给任我行的女儿任盈盈吧,算起来,多多少少对任盈盈都还有情分,而她也是最适合的人选,向问天还有上官云他们,一定会好好扶持她,日月神教在未来的二十年内只要能守住现有的基业,便算是她成功了。

 

     东方本是极力让唐明睿留下,但唐明睿坚持要和他一起去。而糖豆豆一下子离开双亲,往日乖乖的小宝宝形象不见了,竟然一睁眼就开始哭闹。

 

     哭闹的糖豆豆连奶妈都哄不好,只好向自己的弟妹素心求救,于是,糖豆豆和张小天再次见面了。

 

     而这次见面的时间颇长,糖豆豆也不哭闹了,黑亮的眼睛含着一包水,看着张小天晃晃悠悠的爬到他身边,然后抬起胖胖的小身子,举起小胳膊,一把抓住吊在糖豆豆小床上的木头老鹰,吊老鹰的线够结实,张小天使了吃奶的劲还拽不下来,于是晃晃悠悠的被吊在绳子上。糖豆豆乐了,咯咯咯的笑,张小天见粉嫩嫩的小娃娃咧嘴笑了,漂亮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亮,也咿呀的笑了,而且丢开老鹰,伸出自己的小手,啪啪的开始拍巴掌。

 

     这是糖豆豆和张小天的第三次见面,和平友好,为以后的进一步相处打上了坚定的基础!你问为什么?奶娘见小少爷如此的高兴,还能不天天让张小天过来陪着玩吗?

 

     糖豆豆十一个多月的时候,东方天天在他旁边诱惑他叫爹爹,而另一边呢,唐明睿则偷偷教他叫娘亲,可是糖豆豆两个人谁的面子都不买,他第一次喊出来的是‘天天’,东方愣了,唐明睿愣了,两个人一致的那个是五味杂陈啊,心头那个滴血啊,儿子第一次开口说话,叫的竟然是隔壁张小天!

 

     再后来,糖豆豆学会了叫‘亲亲’,他的无双的娘亲很荣幸的获得了这个称呼,这是继天天之后糖豆豆第二次开口,而他的娘亲当时的表情那叫一个纠结,他爹爹呢在旁边偷笑。糖豆豆不明所以,接着又开口叫了一声‘亲亲’,爬到娘亲怀里,搂着娘亲的脖子,在娘亲脸上香香,娘亲比那个赖皮张小天香多了!

 

     糖豆豆两岁之前的日子就是吃吃睡睡玩玩,而且在他学会走路之后,就开始无意识的跟张小天比个子,虽然他不懂基因是何物,遗传是何物,但是糖豆豆会挺起自己的小胸脯,发下豪言壮语:我爹爹比你爹爹高,我亲亲比你娘亲高,我以后也一定比你长的高!虽然那时候他要比张小天矮上两个手指头。

 

     等过了两岁生日,糖豆豆发现,亲亲对他不一样了,亲亲变成后娘了。

 

     亲亲开始教他识字,他毛笔都拿不稳呢,可是亲亲突然变得好严厉啊,他每天都要写上十张大字,还要背亲亲说的内功心法,日子过的好辛苦。

 

     可是从此以后他多了可以嘲笑张小天的地方,张小天笨死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张小天不知羞,数数都不会,张小天羞羞羞,只会长个子,哼,个子高有什么了不起,你会背诗吗?床前明月光,后面是什么你知道不?哼,猜你也不知道。

 

     张小天生气了,张小天哭了,张小天回家闹着要学字,张小天不理糖豆豆了,糖豆豆慌了。

 

     糖豆豆两岁半就能背下来三字经,到三岁的时候已经认了好大一箩筐的字,内功心法已经背了好几套,爹爹夸他好聪明!糖豆豆挺自豪,可是亲亲都很少夸他,不过每次他写好字或者背下来心法的时候,亲亲都会亲自下厨给他做好吃的,爹爹说连他都没这个口福。

 

     亲亲做的云片糕好香好甜啊,糖豆豆憋不住了,用亲亲绣得小手绢包了好几片蹬蹬蹬的跑到隔壁,献宝一样的给张小天。

 

     张小天闻到香味,偷偷的拿眼睛瞥了一下,鼻子里哼了一声,很有志气的不理糖豆豆。

 

     糖豆豆把小手绢放在张小天写字的桌子上,眼睛看着张小天,然后笑眯眯的一层层打开,香味更浓了,颜色也好漂亮了,金黄的,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张小天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天天,我亲亲做的哦,很好吃哦,很香哦,我都舍不得吃偷偷拿给你的哦,天天……”糖豆豆可怜兮兮的看着张小天,粉嘟嘟的小嘴撅着,眼睛水汪汪的,可是他这副样子如果一个月能有个七八次,任谁也不会买账吧,可是还真有人买账。

 

     “天天,我都不舍得吃,天天……”糖豆豆的眼泪快掉下来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好委屈的样子。

 

     “那你以后都不能欺负我,我是比你长得高,可是我也不笨!”张小天跳下比他自己还高的凳子,气鼓鼓的说道。

 

     “好,天天最聪明啦!”糖豆豆低着头,嘴角已经咧上去了。

 

     “那,豆豆,你和我一起吃吧。”张小天拉着糖豆豆的小手,在糖豆豆粉嫩的脸颊上亲一口,他怎么会不理豆豆呢,这几天他忍着不去找豆豆,他也好难过,不过豆豆认错的样子也好可爱啊。

 

     “嗯,那天天吃这个大的,我吃小的就好啦。”糖豆豆抓起一块大的塞给张小天,张小天那个感动啊,其实糖豆豆在家里早吃饱了。

 

     “豆豆,你真好。”张小天接过来,咽了咽口水,却把云片糕递到糖豆豆嘴边,“豆豆,你先吃。”糖豆豆不客气的咬了一口。

 

     糖豆豆的小日子过的辛苦,亲亲对他的要求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严格了,但是除了练功的时候,亲亲对他都好温柔的,而且爹爹总是会在睡觉前给他讲故事,那些故事都好奇怪,不过很好听啊,他会讲给张小天,然后看他张大嘴巴的样子,好傻。

 

     如果说糖豆豆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那就是他最怕那种软软的条条状虫子,每次见了都忍不住打哆嗦,还好这个张小天不知道,不然他惹天天生气的时候,天天肯定会拿那种丑丑的从子吓他。

 

     不过,天不如人愿。五岁那年的夏天,他和张小天在自己家荷塘边摆了张桌子写字,写啊写的就写累了,一扭头,张小天不见了。

 

     糖豆豆叹口气,心里哀叹一声,张小天好没耐性哦,不像他,他三岁的时候,就可是打桩一个时辰,爹爹都夸他好棒。

 

     过了一会,见张小天背着手,眨巴下大眼睛,神秘的跟他说:“豆豆,我有个好东西要送你哦,你闭上眼睛张开手。”

 

     糖豆豆一歪头,见张小天一副我真的有好东西的样子,哼了一声,还是选择闭上黑亮的眼睛,把白白的手心露出来,接着就感觉有一个软软的东西开始在他手心爬,有点痒有点凉。

 

     糖豆豆一个激灵睁开眼睛,一条红红的蚯蚓正在他手心里蠕动,“啊啊啊啊啊!!”开始大叫,然后直挺挺的昏过去了。

 

     张小天吓傻了,眼泪瞬间出来了,扑到糖豆豆身上,用小胳膊把糖豆豆搂在自己不大的胸膛上,嘴里喊着:“豆豆,你别吓我,豆豆,呜呜,来人啊,救命啊!”

 

     东方和唐明睿迅速出现,糖豆豆被抱进屋,那条造孽的蚯蚓被张小天一脚踩死扔池塘里喂鱼了。

 

     糖豆豆不醒,张小天说什么都不走,站在糖豆豆床边,小脸都挤成一团了,嘴里一直嘟囔:“都是我不好,豆豆你快点醒过来,你怎么打我骂我欺负我都行,豆豆,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抓蚯蚓了,豆豆,我错了,你快点醒过来吧,别不理我。”

 

     唐明睿咳嗽一声,跟张小天解释半天,豆豆就是昏迷了,过会就能醒,这件事情不全是他的错,可是张小天呢,扑通一声给唐明睿跪下了,“唐叔叔,对不起,都是小天不好,小天以后再也不抓蚯蚓了。”

 

     幸好糖豆豆很快醒了,在亲亲怀里好安全,然后见张小天一副想看又不敢看他的样子,决定三天不理他。

 

     等到糖豆豆七岁的时候,爹爹给他请了夫子,于是张小天开始跟他一起上课,到晚上的时候一起做功课,有时候晚了还会一起睡觉。

 

     某一天,糖豆豆吃多了,躺在小床上,哀哀地叫疼,其实哪里会疼,他就是想看张小天紧张的样子。果然张小天紧张的扔下手里的毛笔,跑到糖豆豆屋子里,紧张的问他哪里疼,糖豆豆捂着肚子,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张小天。

 

     张小天哪里禁得住糖豆豆这样的攻势,手伸到糖豆豆肚子上,帮他轻轻揉,糖豆豆很满意,舒舒服服的躺着享受张氏服务,然后昏昏然的竟然睡着了。

 

     张小天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糖豆豆脸上红扑扑的,红润润的小嘴微张着,小胸脯一上一下的起伏,像平常一样,张小天身子一低,亲在糖豆豆脸颊上。

 

     很久以后,糖豆豆也就是唐不悔被号称江湖第一美女的彦黎追的到处躲的时候,张小天还跟在他后面,糖豆豆问张小天干嘛要一直跟着他,张小天说:“我都亲了你了,难道不要负责吗?”

 

     糖豆豆学着张小天眨巴下眼睛,回了一句:“亲一下就要负责吗?那我亲了好多人啊。”糖豆豆烦恼了,那么多人,他怎么负责的过来啊。

 

     张小天却气定神闲的样子:“你跟别人有亲嘴巴吗?我们亲过嘴巴,才要负责,你整个人我都负责了,你只能跟我亲嘴巴。”

 

     糖豆豆转头看看周围的人,脸头一次红的像个柿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张小天,扭身跑掉了。

 

     于是,你追我赶的日子又开始了。

 

     ^_^^_^^_^^_^^_^^_^^_^^_^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儿~~

 

     最近留言好少啊~~~~~╮(╯▽╰)╭,伤心啊……

 

     糖豆豆这么可爱都不留言,~~~~(>_<)~~~~欺负糖豆豆,欺负小黑!

番外第五章

    番外第五章

 

     令狐冲:

 

     有的人活了半辈子也不曾感悟到一个道理,那就是命运始终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受人摆布还觉得无所畏惧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二十多岁的令狐冲曾觉得自己活的潇洒,虽说不能恣意人生,但侠胆柔肠、豪气干云,好友遍及四方,无论到哪里能都有可以称兄道弟的朋友,有好酒喝个酩酊大醉,即是无比的快活了。

 

     等到遭师父陷害,成了武林人人唾骂的小人、伪君子,往日称兄道弟的朋友纷纷避之不及,连钟情的小师妹也说自己不再是个男人的时候,那时候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生无可恋,才明白,以往二十多年的日子才是浑浑噩噩,自以为的潇洒不羁、快意人生不过是一场笑话,临了,一出事,便什么都不剩下了。

 

     如果喝酒可以让人忘记烦恼,他可以每日醉生梦死,可惜醒了之后不过更痛苦罢了,所谓一醉解千愁,都是自欺欺人,都是拿来骗人的,如何骗得了自己的心?

 

     短短几个月,二十几岁的人,竟然生了华发,斑斑驳驳,夹杂在黑发之间,说不出的刺眼。

 

     醒了喝,喝了睡,如此往复,他的心早已千仓百孔,人往风里一站,宽大的衣衫,整个人摇摇晃晃,几乎风一吹便倒了。记不清了,有多少次,他站在崖边,既不看深深的高崖,也不看辽阔的苍穹,大概只是想让风吹一吹,不管吹乱的花白头发迷了眼,再往前一步,人就掉下去了。每次都是六师弟背着他往回走,帮他脱鞋除衣,洗澡净身,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六师弟而已,这个残破的身躯,丑陋的身子,六师弟不嫌弃,还诸多照顾,他就该笑了。

 

     等过了很久,他被任盈盈一鞭子抽醒,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到了黑木崖,日月神教的圣地。那又怎么样呢?他向来觉得众生都是一样的,魔教里面有好人,白道里面更是有坏人,可惜,他还是高估了白道的正义。

 

     日月神教是不养闲人的,可是天地之大,竟然除了这里便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他还记得那日在封禅台上,那些人的嘲弄之声,就因为他再做不得男人。他心里有恨,可是更多的是无力,报仇又如何,再也回不去了。

 

     再后来,做了日月神教的右护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炼了吸星大法,纵使岳不群,也不再是他的对手,可惜,岳不群已经死了。任盈盈成亲了,夫家是个江湖后起之秀,潇洒不羁像他年轻时的样子。

 

     白天他总是很忙,因为日月神教早已不再是往日的日月神教,在江湖中人看来,日月神教往日是黑的,现在就是不白不黑,不管你是黑道白道,只要你坏了武林的规矩,做了杀人越货、欺男霸女之事,日月神教就会插一脚。魔教不再令人闻风丧胆,当然好人敬它,坏人怕它,魔教成了法一样的纯在。

 

     于是,他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可是,到了晚上,孤独便像潮水一样,袭击了他整个灵魂。和六师弟,已经两年不见了。

 

     曾经觉得是可怜、怜悯的目光,如今却想念的要命。夜晚抱着被子,心里的思念如海决堤。

 

     一纸调令,六师弟又回到身边,成了神教的总管。仿佛什么都没变,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

 

     可是,心里早已不满足,不满足师弟只是帮他磨墨、铺被、端茶倒水,有什么东西早已变了。

 

     不知是谁先开始,在漆黑的夜晚,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火一样的热情,把两人淹没了。次日清晨,但觉神清气爽,早先的郁闷一去不复返。

 

     如此过了几十年,等到花白的头发全白了,留在身边的还是那个原本整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后来却沉稳内敛风度翩翩的六师弟。

 

     他一辈子都不需要担心背叛,一辈子都不曾想到师弟会爱上别人。是啊,不知什么时候,在两人之间,已经是爱这样的情愫了,来的悄无声息,好在是一辈子的事情。

 

     这才是人生罢,做一件对武林百姓有益的事业,和相爱的人白头到老,或许平平淡淡,但相濡以沫,累了可以靠在师弟怀里,吃一样的饭,喝一样的茶,盖同一条被子,老了死了埋进同一个棺材里便是了。

 

     彦清:

 

     彦清这辈子只羡慕过两个人,一个唐弟的爱人方东,一个是神教的右护法令狐冲。即便是后来遇到命里那个克星,在很多年里,对唐明睿依然不能忘怀。不能忘,便不忘吧。

 

     自从和唐明睿分手,他游历过很多的地方,给很多人医过病,有要饭的叫花子,有富可敌国的商人,也有位高权重的王侯,得过很多赏赐,救济过很多人,过着清修一样的清苦生活。仿佛只有身体受了折磨,心里才会轻松。

 

     他医术不算绝顶高明,但胜在他好学,不怕吃苦,或者说吃苦对他来说才是快乐的,他也不怕艰险,即便是医不好可能脑袋落地的病,他也愿意尝试,于是,不久之后,便得了一个‘菩萨神医’的称号。

 

     第一次被人这样称呼的时候,除了觉得尴尬羞赧之外,还觉得好笑,他的医术比唐明睿还有不及,那个人总是低调的厉害,不然这神医的称号哪里会由得他来做。好像是占了那人的东西,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高兴。

 

     后来,便习惯了。习惯被人这么称呼,习惯被很多人千方百计的找去,医那些千奇百怪的疑难杂症。他早已不是跟着唐明睿的时候,那个笨手笨脚的他,绝大多数的病症都不能难倒他,甚至有一次,做了一个小小的植皮手术。

 

     有时候,人不得不信命,若不是遇到唐明睿,他怎么会学会植皮这样大胆而异想天开的手术,若是没有见识过,又如何会在帮侯府的小侯爷张琛治病的时候,禁不住他抱怨脸上那道疤太难看,便答应尝试一番。不如此,这份孽缘便不会开始吧。

 

     大概是他太孤单,太渴望爱了吧,这么长的岁月,他总是一个人,家永远是在客栈里,有时候还会在不知名的荒郊野外,能有一个宽阔的胸膛给他依靠,能有一个称之为家的地方,想想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他不为那些甜言蜜语、金银珠宝所动,单单就因为张琛的一句‘以后不要在四处漂泊,我带你回家。’而不能自拔的陷了进去。

 

     还是他太天真,不是所有自诩深情的男人都像那个人,能够在所有人面前,大声说:“这是我的爱人。”尽管那个爱人是个男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因为爱而唯一,他怎么忘记了,张琛是个小侯爷。

 

     小侯爷不仅有明媒正娶的妻子,还有七七八八的娈童小妾,而他不过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家,不过是另辟出来的一座小院,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有一两个伺候的仆人,所谓的爱,不过是一月里面大半夜宿于此罢了。

 

     当所有的期冀都被现实打破,他发现自己也没有原来以为的那般心伤心冷,大概潜意识中早就明白,最无情的莫不是王侯家吧。

 

     只是,面对张琛的时候,他不再说话,除了还睡在一张床上,他拒绝他提供的所有照顾,自己做饭、自己洗衣、自己打扫,除了不得已要用的睡觉的床,还有那张磨药用的桌子,他不想用他的一样东西,连衣服也是穿自己的旧衣。他过着比原来还要清苦的生活,可是他心安,因为没有期望,因为不贪婪,所以连原本可以感动的爱也可以摒弃,何况,那也不见得是爱。

 

     不管张琛如何的柔情以待,又或者如何的生气发火,他都不再为其所动,因为张琛给的爱,不及他所期望的十分之一,又或者说,他压根不期望这样的爱,所以,可以不在乎,但心在他人不知的角落,还是伤了。

 

     张琛说拿他没办法,可是还是喜欢他,还是放不下他,但是他要的张琛给不了,又或者就算张琛愿意给了,他也不愿意要了。于是,两个人只能越走越远,直到他离开的时候。

 

     其实日子不算难过,如果一天有七八个时辰都是要磨药配药,逼着自己心无旁骛,累了倒头就睡,即便是三年过去,回头看看,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罢了。

 

     三年里,大概张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热情,总是面对一个不开口,没有任何要求的人,给予的宠爱也从来不放在眼里,像个冷冰冰的冰块,任谁都会失去兴致吧。

 

     可是,他自己呢?对自己和别人都冷酷了三年,压抑了三年,等到真离开了,心里的伤口再也不用拼命压制,于是,在无人的角落,泛滥成灾。

 

     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的时候,那个叫唐明睿的人已经有了爱人,可是,那个人从来不曾骗他不曾欺他,那个人的爱光明正大,毫无保留的都给了另外一个人,所以他虽然心痛,但是从不后悔。他也不恨那个叫方东的男子,因为他看的明白,他们两人相爱,中间再插不进另外一个人。

 

     第二次,那是经历了千山万水,经历了不止一次的自我否定,才下定决心接受的感情,即便刚开始的时候仍无法全心投入,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亏欠,才会在后来的日子倾其所有。伤口在无人知道的地方化脓流血,他的心再也经不起期待和爱。

 

     他继续以前的日子,在很多地方走走停停,刻意不去打听张琛的消息,所以也不知道那个人在他偷偷的离开之后,不顾侯爷张庭玉的痛斥,到处找他,甚至夜夜宿在他曾经睡过的那张床上,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抱着他的一件旧衣服喃喃自语。

 

     在张琛的生命中,再也不会遇到一个人像彦清那样,不期待他身外的任何东西,只是期待他这个人,只是期待他所给予的爱。为什么很多人和事,一定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和珍惜?

 

     被张琛找到的时候,他正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给人看病,寻常的发热而已,他开了三服药,象征性的收了三个铜板。

 

     起身离开的时候,腰被人狠狠的搂住,头被人按在一个温热的胸膛上,闻到的是熟悉的气息,他整个人僵住了。

 

     接着被拉到屋外,然后是劈天盖地的吻,因为吻的人太急迫,他的嘴唇都磕破了,满嘴的血腥味,牙齿被顶开,舌被纠缠住,整个人被紧紧的箍在温热的怀里,他仍是愣愣的,忘记身在哪里,忘记自己是谁,甚至忘记呼吸。

 

     清醒过来的时候,心疼的滴血,拼命的想要挣开,使劲的踢使劲的捶打,连嘴巴都用上了,可是那人不松开一点半点,所有道歉的话他都听不到,他不想听。不过是想要过平静的生活罢了,为什么老天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满足他?

 

     张琛似乎变了,跟他一起住便宜的客栈,吃几个铜板的面汤和烧饼,虽然有时候会因为难吃而蹙着眉头,却从来没有向他抱怨过,还巴巴的跟在他后面帮他提药箱,专注的看着他的样子,让他以为这个人或许真的爱他。

 

     拼命将这种想法甩出去,这个人怎么可能?不能再被他骗了,一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可是,张琛仿佛是铁了心,怎么赶都赶不走,哪怕是他说了‘不要像条癞皮狗’一样的难听话,张琛也不过是低着头握了握拳,然后依然任他骂任他冷眼相对。

 

     小侯爷没吃过这样的苦,身边没人照顾,冷了不知道添衣,热了就知道脱,于是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

 

     他本来冷着心肠,忍住不让自己去管,可是到底忍不住,当看到这个冤家烧的满脸通红,滚烫的能煮鸡蛋,人昏沉的不知道东南西北,嘴里却不停的念着他名字的时候,他就再也走不动了。

 

     不眠不休的守着,亲自熬药,张琛喝不进去,嘴对嘴的喂,晚上实在太累,趴在床头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他怀里,竟然一夜睡的安稳。

 

     张琛的烧终于退了,可是,张琛也要走了。张琛说:“等我,我很快回来,以后你去哪里我都陪你,只陪你。”

 

     他笑笑,他不信,可还是等了。有时候,给自己一个希望,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张琛果然回来了,带着一个孩子,是个女孩,才两个月大的样子,取名叫彦黎。

 

     彦清什么也没问,张琛也什么都不说,日子慢悠悠的过。因为彦黎,也因为走累了,于是找了个好山好水的地方停下,这么一停就是几十年……

 

     很久以后,彦清再次到黑木崖,给一个叫陆大有的看病,认识了令狐冲,知道了很多之前不知道的事情,明白只要有爱,一切都还不晚。回来的时候,彦清问张琛,他走了,侯府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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