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腐小书> 现代耽美>

一觉醒来被陌生毛子打得半死(42)

作者:mooner 时间:2022-09-28 09:52 标签:破镜重圆 欢喜冤家 搞笑

  太久不来这家店,店员已经换过一批,给咖啡加了糖,又涩又酸;此时他们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又迅速埋下头去,我深呼一口气,压低声音说:“不好意思军哥。”
  他气鼓鼓看着我,把咖啡一饮而尽,我出神地想,他也是那种不在乎咖啡放糖的大多数。实际上除了瓦连京,我没有真的遇到和我一样抵触甜味的人,某种程度也是一种暗示。
  军哥坐了一会儿消了气,抬手接了我一支烟,捏在手里把玩,我嗫嚅道:“哥,你能先别跟我妈说我跟俄国人在租房子不?”
  “怎么,她还不知道你搬出来了啊?”他斜眼看过来,忽然一把将那支烟在手心握紧,“那毛子是你对象?”
  我一下哑然,这些个中年男人,一辈子大多时候都酸腐又迟钝,然而某些时候却能悚然地叫人措手不及,弄不清他们是真傻还是装傻。
  “军哥你想得还蛮多的。”我勉强笑笑,站起来准备结账,军哥先一步掏了卡,我也没再坚持。后来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道:“明年要新开一批宿舍,床位应该没有过去紧了,你要是想回学校住,就跟我讲。”
  我惊异回望他一眼,但他什么都没再说,拍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我站在楼下独自抽了会儿烟,刚抖干净烟灰,打开单元门迎面便撞上瓦连京。我下意识躲闪眼神,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避免让他知道我在课业方面已经一塌糊涂,但是军哥直愣愣闯上门来几乎将我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过去夜里赶论文时他凑过来夸我“写得挺像样”,我时常想瓦连京愿意跟我搅合,是因为他自己没上过什么学,有点图新鲜的意味,然而现在看来纯属是多想,且也没什么实际意义。因为其实压根没人会在乎那档子事。
  “要出去?”我见他手上捏着车钥匙,问。
  他正在戴手套,听见这话顿了一下,简短答道:“库兹涅佐夫。”
  多少次了,他还是不愿意直面这事,总要将去酒馆说成是见库兹涅佐夫,好像见库兹涅佐夫就不是去嫖|娼了一样,搞得库兹涅佐夫现在成了嫖|娼的暗号。
  那日提出开放关系后,出乎我的意料,瓦连京首先是发通大火,过一段时间却又出奇地接受下来,并开始以一种报复性的频率上酒馆去,甚至明晃晃地带着口红印子回来;无论是有意无意,这一切都只让我发笑,因为他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我没有领他伏低的情,他的自尊被伤害了,进而转化为最简单直接的报复情绪,以他揣测的方式来伤害我。
  可我既能说出口,自然早就预想了一万遍比这更糟糕的情形,然而就算他跟旁人在我眼前直接脱光衣服做|爱,也不及尤利娅与他的那个吻来得猝不及防,让我无处可藏;我怀疑那个吻已经形成创伤,每夜做梦都会梦见那一场景,循环往复,极易惊醒,最后我不得不在白天睡觉,只有白天我不会梦见瓦连京。总之,我如今是穷途末路,整件事于我而言更像是一种探寻,一种新感受的体会,加之有心理准备,并不是无法接受;相较之下,瓦连京让我难以理解,都这样了,他还是只愿承认是去找库兹涅佐夫,只愿去寻那些明码标价的妞儿,那么多姑娘、那么多索菲亚,他究竟在维护什么?
  他擦着我的肩膀出去,身上漂着薄荷味,那是他的剃须水的味道。他刚剃了胡子,要去见什么人。
  “瓦连京,”我叫住他,他立刻驻足回过头来。
  “你带回来我也不介意的。”我在后头喊着。
  他双唇紧闭,呼出的鼻息缠成白茫茫一团,什么话也没答应,脚跟一转就走了。
  我真的不介意。我说过了,我既然敢提出来,就已经在脑子里肖想过无数次,想得痛到麻木,想得他无论做出什么事都无法再伤害我;我想,这样一来,我便能转移注意力于新的感受,新的体验,更少集中在他这个人本身,或许不失为一种脱身的方法,或许是一种积极的自救。与瓦连京相反,我的问题恰恰是自尊太低,低到没法真的狠心惩罚他,以至于只能折磨自己,以此来获得些痛感的快乐,好像如此就是圣父,就是一个可怜人,同情与怜悯最后都属于我。
  可我唯独不要瓦连京的怜悯。我想要他负疚,想要他后悔,可我不想要他怜悯我——人人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第48章 舍得
  我看着瓦连京的车驶出大门,想再掏根烟,烟盒恰好空了,抬头看见不远处商场还没来得及撤掉的圣诞树,我第一次见到瓦连京,也是在去年这个时候,快要放新年假,在一家破烂修车铺,在一群半大小子面前,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惊觉这过去的一年里鲜有思考的时间,每一天都被情绪塞得很满当,被动地由时间驱赶向前,不过一年,悲喜却已过了好几轮,我如果是为了瞬间而活,这一年大概拥有我半生所在追求的时刻。我时常在想,我要是离开瓦连京,还是会回到之前的秩序,理智又平静地一天天被生活消耗,做个和尚,不为痛活,也不为爱活。
  快走到卖烟地方的时候,晁劲函突然要跟我视频通话,我脱掉一只手套,手指一下就被风吹得僵硬,难以按下接通:“喂?”
  他那头一张大脸晃来晃去,吵吵嚷嚷的,过了好半天才对上镜头,然后立刻被吓了一跳:“几天不见,你咋长得像要饭的了?瓦连京终于受不了你不剃胡子把你赶出来了?”
  我吸吸鼻子,想跟他开两句玩笑,开口声音却很沙哑,他一听,立刻正了脸色问我出了什么事。这一问,我鼻头一酸,止也止不住地哭起来,手指头沾了眼泪,僵得握不住手机。我难堪极了,这么些日子过去,自以为已经麻木如磐石,经人一提却还是要站在零下几十度的雪地里哭,这两个月流得眼泪实在太多了点,足以让人从同情到厌烦,连我自己都感到一阵深深的厌恶。那头的晁劲函什么也没说,只很安静地看着我,像是屏幕卡住了。
  喂?喂喂?你信号不好?我抓着手机瓮声瓮气地喊了两声,正待要挂断,晁劲函突然开口道,老蒋啊,他对你不好。
  这话像一巴掌将我打得噤了声,那档子事出了后,我一反往常,对谁也没有讲过,晁劲函理应什么也不知道,相反,我因为心虚,在他面前常常有意识地炫耀式提起,此刻却被他一语中的,直直说出这样的话来,几乎叫我愣了神。
  你,你怎么这么说呢?我结结巴巴问道。其原因究来究去无非是我表现得用情过深,相信付出总是有回报的歪理,想当然以为情爱也是如此,于是,我开始有些迷惑,到底是谁欠了谁呢?谁又理应遭谁的怨呢?
  这一切都想不清楚之后,我的思绪时常自相矛盾,前两分钟痛苦得恨不能将他剥皮饮血,后两分钟又思念他得哭起来,想全都不计较,只往他怀里钻,闻他的味道。
  坐在椅子上跟晁劲函长谈一番,我感到又被扯回地面稍稍,他建议我干脆回国开个假条gap一年,说我这心理状态也没法继续读了,还能挽救一下绩点。我说我考虑一下,主要是没办法跟我妈交代。谈着谈着,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烦心事只有学业和前途,这些都是能掌控有意义的东西,是付出大抵就能有回报的,某个瞬间我甚至感到生活在眼前又清澈了。
  我抽抽鼻子,说,你说得对。我现在一刻也不想跟他呆,明天我就买机票回来,早该这样了。
  晁劲函在那头沉默两秒,说,不是,我觉得你没明白……你哪儿离得开……算了吧,你现在脑子不清醒,没办法做决定,你还是先跟他把这头的帐算清了再替你自己做打算吧!
  他的话我没完全听明白,打完电话只觉得又有了勇气,我清楚地知道我需要帮助来摆脱这样的境地。
  ——我求不来他爱我,过去我总以为是他不愿,于是怨他恨他,但时至今日我渐渐明白,我想要的爱永远落不到我头上来,倒不是因为,他若真的一心爱护我了,我根本不会有这样强烈的、被我妄称作“爱”的情感。说白了,于所有人而言,感恩不是一个连续的状态,甚至不会是一种深刻的情感,因为无论是谁,总会试图去解释其成因其动机,好像一旦怀着感恩便能将对方的付出一笔勾销,过后那点感恩之心也所剩无几;然而伤害是,伤害永远来得刻骨铭心,并且从不消散,即便是拿其取乐,也像是用砂纸抛磨,直至不成人形。
 

上一篇:沉默样本

下一篇:肚子疼是真的

[返回首页]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
用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