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alpha的臣服对决(266)
他对方时桉可就没有对路骁那样耐心温柔了,一路跑来, omega不知撞飞多少块石头吃了多少泥巴,整个人灰头土脸神色也越发疯癫。
“放开我!放开——”
猝不及防被拽住头发按上玻璃大门,方时桉还没来得及咒骂,清冽嗓音就轻易穿透一切疯狂。
“方时桉,这就是你想要成为的'万人迷主角'?”
被妒火蒙蔽的眼睛终于看清眼前炼狱般的场景。
砰!
砰砰砰!
失去理智的alpha往门上剧烈撞击着,不知疲惫,不知疼痛,玻璃门的插栓在巨力冲击中被撞得一弹一弹,好似下一瞬就会断裂冲开。
那些脸,那些狰狞恐怖的脸已经彻底脱离了人类范畴,那是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黄昏日光已淡,方时桉贴在玻璃上的皮肤仍被晒出一阵刺痛,眼前无数条的手臂挤成一团,抓挠纠缠着朝他直直扑来,他浑身发冷,惊恐尖叫着被唤醒人类远古时期就根植基因的本能——
对危险的极度恐惧。
席昭置若罔闻,一字一句凌迟着那丑陋不堪的嫉妒。
“你好好看清楚,也好好想清楚,你记忆里的各种眼神,究竟是对你的爱慕,还是仅仅把你当作可笑的玩物?”
“你究竟是一个独立的人,还是那个'声音'手里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第148章
茨威格在《断头王后》中写,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更何况,掀开这自称“命运”的华丽皮囊,也没见着它有多么菩萨心肠。
当初接收完《焚心逐爱》的全部剧情,席昭就觉着这本小说不是一般的癫狂,对于所谓“万人迷主角”的塑造,更苍白空洞到了极致。表面上,小说里但凡是个alpha都会疯狂追捧主角,可作为故事的核心人物,这个“主角”却没有半点主导权利,只一味被争抢、被裹挟。
席昭一直不理解主角攻、男配、反派、炮灰等一众角色的“狂热爱慕”究竟从何而起,更诡异的是,就算“爱”得近乎疯魔了,他们口中反复提到的,也只有“楚楚可怜的眼神”“美丽动人的皮囊”。
每个人都在“爱” ,每个人也都不清楚自己究竟“爱”个什么,就如同初始设定好的代码,麻木又呆板地跑完整个程序。
听完方时桉的“心路历程”,比起“可怜” ,他更感觉“荒谬”——你因为没能成为想象中强大的“ alpha”而厌恶alpha,却又无比享受这份追捧带来的好处,所谓的“掌控人心”“玩弄感情” ,听着也更像是在配合他们,成为一个漂亮空洞的花瓶。
至少席昭做不到如此“隐忍”,就算刚醒来那会情况未明,他需要暂时维持一下人设,也没容忍秦文洲继续待在他身边耍手段“吸血”。
方时桉又给他所厌恶的对象们造成了什么损失? “原著”各路炮灰实力不济,被路骁贺子铮收拾了,小路同学这个“究极大反派”与其说是“求爱不成反黑化”,不如说是对世界彻底失望,才带着自毁意味主动走向灭亡。
癫中之癫的贺大少尚有脑残龙傲天式的掠夺逻辑,方时桉的灵魂呢?
席昭看不到。
……
……
放开手,他拉开和方时桉的距离。
空气里的甜腻气味越发浓郁,以席昭的等级,照理说不该对omeg息素敏感,但此刻方时桉溢散的信息素里显然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思及那瓶没能拦下的矿泉水……
gift那群人要给出最后一击了。
调整呼吸,他晃晃脑袋试图驱散眩晕,踉跄着朝体育馆后门走去。
“已经来不及了……”
麻木呢喃溅落空气,席昭脚步微顿。
方时桉蜷进角落,在药物的副作用下,很快就出现了缺氧症状。 alpha的易感期,omega的发情期,本质都是体内激素短期剧烈爆发,这玩意和兴奋剂一个道理,用多了就会对人体造成极大负荷。
黑眸在馆内扫视过一圈,如果没记错,应该能找到那样东西……
痛苦侵袭神经,方时桉用力撕扯着头发,咒骂和痛哭在口中来回交替,恨不得生生挖出颈后膨胀的腺体。
他能怎么办? !已经来不及了啊?从他分化成毫无用处的omega开始一切都来不及了!高高在上的大道理有什么用?华丽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
可早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
带着不知该向谁宣泄的恨意,尖锐指甲在脸上剜出道道血痕,即将嵌入皮肤之际,脊背几处xue位突然被精准敲击,氧气重回喉管,后颈也被戴上什么成功抑制住了快爆裂到坏死的腺体。
方时桉惊恐又茫然地睁开眼睛。
居高临下,黑眸一如既往的平静。
“《 omega权益法案》规定,凡能容纳百人以上的密闭场馆都必须配备应急抑制环,”席昭起身,将应急药箱放回原位,“制定该法案的,是历史上第一位omega主席。”
“ ABO六性中, omega如今的确还面临着许多困境,但也绝不该被随意看轻。”
蓦然之间,许多相似却不相同的脸纷纷流过眼前。
青训营里说着想和他成为朋友,最后只留下崩溃嘶吼的越熙;输了比赛只一味责怪胜者,开始疯狂怨恨的秦文洲;无法接受亲手将朋友领入绘画世界,对方天赋却远胜自己的常忆卿;质疑他只靠“天赋”取巧,险些误入歧途的欧阳宇彦……
这些脸浸泡在灰色的嫉妒里,有的抽身及时止损,有的下坠步入极端,此起彼伏,明明灭灭。
可行错一步,人生真就彻底结束,再无其他可能了吗?
他看着方时桉,像在看那些不甘怨恨的人。
“也没有什么来不及的。”
四肢如同灌了铅般沉重,不再理会失神恍惚的omega ,席昭转身步入馆内濡滞的光线。
这一室浮尘飞扬,折射出千束万束金光,方时桉愣愣盯着那道修长身影,脑海持续不断地陷入空白。
“席……”
砰——
猝不及防,体育馆的后门被用力推开,早就等候在此的黑衣男人掏出手帕捂住少年口鼻,是过量的麻醉剂。本就在药物作用下极度脱力,席昭做不出更多反抗,很快就被扶进了黑车后座里。
方时桉褪去脸上最后一分血色。
黄昏绮霞为车内之人蒙上一层面纱,看不清模样,只听得低缓嗓音字字没入空气。
“方同学,辛苦你了。”
那人笑了笑:
“不过,你也得和我们一起离开。”
……
操场依旧充斥着混乱, 3号看台被彻底封锁起来了,教务处正组织人手对陷入躁狂状态的alpha学生进行救援。
不清楚是不是在意外中弄丢了手机,席昭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路骁很想过去找人,但他也知道,以自己的信息素等级,靠近只会引发更大的骚乱。将情况告知军方安排的保护人员,如今路骁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外围协助救援工作。
运动会很热闹,许多家长特意过来观看比赛,眼下出了这种意外,不少父母都要把孩子带走,各式车辆从停车场内接连开离,引擎鸣笛在黄昏风里响成一片,说不上来,路骁总有些奇怪。
“快帮忙按住他!我得给他打抑制剂!”
不远处有志愿者求助,压下那丝怪异,路骁立刻过去帮忙,转身之际,一辆黑车正缓缓汇入操场外的车流。
后视镜里映出少年奔跑的身影,一轮火红光球疲惫没入地平线下,他额头佩戴的黑色发带都被染成了深红色调。
林鸟惊乱,残阳似血。
……
席昭失踪了。
准确一点,被绑架带走了。
“他们是故意选在这个时间的。”
将自己摔进沙发,席景臣掐着眉心,眼底丝丝渗出戾气。
运动会人流量极大,进出人员又大多非富即贵,真要把几百辆车子一辆一辆排查清楚,对方早就不知转移了多少个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