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给权臣冲喜后 下(106)
田守朴听明白了,这是来问客人留不留下吃饭,便拉着苏氏上前,笑着问姬安和上官钧:“不知是否有幸请陛下与大司马为内子与夏娘子做个见证。”
姬安笑道:“这么件大好事,我和二郎自然乐意。”
苏氏却是听得吓一大跳:“陛下?大司马?”
姬安又温声说:“夫人知道自是无妨,不过,就不用告诉孙家夫妇了,我怕吓着他们。”
田守朴应了是,带着苏氏向两人行礼,花厅里一派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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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举人眉头紧锁地快步往书房走。
华飞雄出事当日,他就留了人盯着县衙,知道那两个“安公子”第二日便搭船离开,原以为这事也就到此为止。
然而,至今华飞雄被扣在县衙已经四日,连华员外亲自出面,田守朴都没有松口。非旦如此,甚至知州和通判都来敲打了一下华家,说御赐之物流失是大不敬之罪,必须得查个清楚。
就在今日,华家接到沧阳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说是通判亲至沧阳县城审理,史家已经招供是因为华飞雄想要棉被,才会施手段去沧阳慈幼院“买”来两床。
华员外要保孙子,立刻派华举人去寻知州谈条件。
现在华举人就是来回报这事。
他进书房之时,华员外在看画像——华举人画出了那两个“安公子”。
听见动静,华员外抬起头:“如何?”
不过,只看华举人的神色,他就能猜到答案。
果然,华举人摇头道:“知州没应。”
随即骂一声:“不就是两床棉被,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们竟是连粮食都不要!”
为了保下华飞雄,华员外已经退让到愿意立刻放开沧阴县的粮食限购,并且保证粮价不会再涨。
但,依旧没能换回华飞雄。
华员外沉着脸没作声,又垂眼去看桌面上的画。
华举人见是“安二公子”,便问:“伯父还没想起来?”
当时看到图后,华员外很快确定不认识“安四公子”,可对“安二公子”就总觉得似曾见过。
华员外听他这一问,缓缓摇头,却是说:“这几日都扑在飞雄的事上,没留意旁的地方。刚才我听人报才察觉,田守朴可不只是要处置飞雄。他要对付的,是我们华家。”
华举人哼一声:“他手下也就那几个人,能干得了什么。那帮子衙役哪怕不敢明着抗命,也不过是敷衍了事,不会给他出大力。”
华员外轻点着画像,心下着实奇怪——究竟是在何处见过此人……如此出众的一张脸,见过应当不会忘……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淩乱的脚步声。
华员外和华举人都被惊动,不由得对视一眼。
下一刻,书房门被急急拍响。
华举人叫一声“进来”,门就立刻被推开,满脸惊恐的大管家气喘吁吁地踏进房中。
华举人不悦地斥道:“做什么慌慌张张的!”
大管家伸手指着门外:“外、外头……外头……”
华举人:“外头怎么了?”
大管家:“外头来了一队官兵,把家全围住了!”
华举人蹭地一下站起身:“什么?!哪里的兵?!为什么围我们?!”
大管家直摇头:“不、不知道!只说……说是奉命行事,要我们都待在家里等着衙门搜查……”
华举人:“荒谬!他田守朴怎么调得来兵!他要造反吗!”
别说区区一个知县,便是知州和通判,州里县里太平无事,都不可能调得到兵。
却在这时,华员外突然惊道:“竟然是他!”
华举人看过去,见他正瞪着桌上的画,忙说:“伯父,别想这人了。田守朴与驻军勾结,我们赶紧去找知州……不,直接告到安抚使司去!”
华员外却是脸色渐渐苍白,抬头哑声道:“没有用……这兵不是田守朴调的,是……大司马……”
第192章 烟花
姬安照原计画返回宁安。
回到宁安的当晚,他突然想起来,在沧阴之时因为华飞雄惹的事,他忘了向田守朴询问那两个看相卜卦的道士,就写了封信送去。
这时元旦假结束,姬安又恢复了先前的半日工作半日度假的状态,直到元宵。
宁安的元宵和启阳一样热闹,也有自己的花灯比赛。江南东路安抚使和宁安知府还来求见姬安,希望姬安能出席比赛、与民同乐。不过姬安拒绝了,他更喜欢微服走进百姓当中去“同乐”。
何况,元宵节是姬安这段假期的最后时光,那种应酬性质的活动,当然是能推则推。但姬安和上官钧都题了字,和他们留在京城的字一样。
元宵节的重点在夜晚,姬安已经逛遍了宁安,下午就待在行宫里,等着吃过晚饭再出门游玩。
恰好赶在关城门之前,田守朴的回信送到了。
姬安和上官钧边吃饭边看信。
信上先写了华家的事。有飞廉军和驻军的帮忙,县衙正在稳步搜证当中,想来结果和他们先前的判断相差不会大太。而沧阴城的百姓见此情形,还有一些来报案的,也有别的家族悄悄提供情报。
总之经此一轮,不少华家相关的涉案人都被抓了判刑,华家衰落已是必然。而对于慈幼院棉被之事,旬州知州也向州内各县发文警示。
关于此事,姬安回到宁安之后,也向发放棉被的其余各州发了文。留在沧阴的那队飞廉军处理完华家,还会分散到各县私访一下,看看别处的情况。
从信中能看出,田守朴非常忙碌,但他还是仔细回覆了姬安询问的那两个道士的情况。
那两人不是县城内道观的弟子,而是来自城外山上一间香火不多旺的小道观。不过,那间道观虽小,却是人人都有度牒的正规地方。
观中道士并不时常进城摆卦摊,两三个月才会来摆上几日。收费不算高,据打听也没有发现疑似行骗之事。
姬安看完,还有些诧异:“竟然是正规道士啊。”
官府发出的度牒数量不算多,民间许多僧侣、道士其实都不在官府承认之列,只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地放任而已。
上官钧回想当时,开口道:“其实,他们相面也算是相得准。”
姬安笑说:“是你少见那些混江湖的,看相卜卦之人,观察力都极好。他们若是看出我俩的关系,会那么说也不奇怪。
“而且,同一句话,后面还能根据问事之人的反应,往不同的方向去展开。不过那两个道士既然不靠卦摊吃饭,那该是有点真本事。”
江湖骗子姬安以前见识过好些,简直个个都是心理学专家,甚至还有研究微表情的。
上官钧转过目光:“陛下这些又是从哪本杂书上看来的,我似乎未见着陛下那里有这样的书。”
姬安顿了下,自然地喝口汤,才说:“买了没取出来,你要有兴趣,我就从百宝囊里拿出来给你。”
上官钧:“好,我也多见识些江湖手段。”
姬安:“等回了京给你。船上摇晃,回程也看不了。”
说完,点点桌上那盘羊肉:“这个你吃完吧,太辣了,我不吃了。”
上官钧应一声,又问:“可要叫人上杯蜜水。”
姬安:“上冰水还差不多,蜜水可没用。”
上官钧:“天气冷,便是屋里暖和,也不宜吃冰。”
姬安:“我知道,没事,一会儿辣劲就过了。不过,听说你这辣椒还挺受欢迎啊,师晟、高勉都找你讨种子?还有谁。”
上官钧不禁微笑:“还有叔圭和唐武。黄义说章实也很喜欢,让府里的厨子每日都至少上一个辣菜。我看,等庄子里再种过两茬,南货铺就可以挂牌卖辣椒种,京里又要多一样陛下带来的时兴东西。”
姬安叹道:“可惜孜然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