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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春(141)

作者:惊世柴 时间:2023-12-14 11:27 标签:年下 强制 狗血 虐恋 群像

  有几个人都噤了声,有人想继续说话,被谢兰因无情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有关荣安王的事纯属无稽之谈。我是他的儿子,他是遭人谋杀还是病逝难道我不清楚吗?或者你是想说,朕与这事也有什么干系?”
  谢兰因发了怒,其他人只好都跪下去:“臣不敢。”
  有人还想冒险,扬声:“求陛下万分三思,纵使不涉及荣安王之事,寒家是前朝重臣,万不可再用。寒无见与逆贼谢余有千丝万缕之联系,也叫人不得不防。如今天下都只此事,他又与荣安王之事有关,陛下如何堵这悠悠之口?依臣等之见,还是将其压入大理寺大牢,听候审讯,以理服人。”
  谢兰因道:“许爱卿,你要知道,朕可不是凭这个‘理’上的这个位置,朕就是要直接赦免他,别再问为什么,我这是通知你们,不想听你们吵。此事就此定下,今明都不许再有人进谏。”
  寒无见醒来已是在正午,夏知蹲守在他旁边,正给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扇风,哈气连天。
  寒无见见周围光景甚是熟悉,他坐起来,把迷糊的夏知吓了一跳,他跳起来:“啊,寒大人,您有什么事吗?你是不是饿了?”
  他稀里糊涂又问了几句,又放下扇子说要去给他端药。不等他反应,林伯已经进来了,手里稳稳当当端着托盘,里面放着药碗。
  对了,这是李暮当时的住所,他果真病得快糊涂了。李暮已经过世,如今只有林伯还留在这里,连看门小童也遣散了。
  “公子,您醒了。”因着寒无见已不再是官职在身,林伯也换了称呼,他把托盘放下,仍然向着寒无见行了一礼,“既然醒了,就请下来喝药吧。”
  寒无见撑着身体下床,环顾很是熟悉的房间,正是他昔日住的那间,他问:“我怎么到这里来的?”他本来还想问谢兰因,他记得明明是兰因救了自己,但还是不好问。
  夏知一眼看出他的顾虑,主动上来搭话:“是陛下考虑到您需要静养,先将您安置在这里的,想必是觉得幽静。何况他不放心旁人,所以叫我跟着伺候您。您有什么需要奴才去做的吗?”
  寒无见摇摇头,他知道兰因应该知道这里是除了他昔日府邸他最熟悉和心安的地方,所以才放自己这里来,何况还有林伯在,可以照顾他。
  寒无见道:“不劳烦您……您知道景行哪里去了吗?”
  “这个您放心,小公子虽还在心月楼,但是煦华公子照看着他呢,老鸨吃了苦头了,无人再敢为难他。”
  寒无见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林伯端出一只质朴木盒,小夏子警惕地把头伸过去,审视他:“你这是做什么……你加了什么进去?”
  “糖。”林伯看了寒无见一眼,在药里放完糖就把木盒关上了,放回原处,自顾自道,“趁着还是热的,容易化开。后面就容易黏上。”
  夏知不相信,硬要他现场尝一口带给寒无见喝,结果不等他话音落,寒无见已经端起碗一饮而尽了。
  夏知敢怒不敢言地递上手帕,寒无见擦嘴,笑道:“夏公公别介意,我知道你是为着我好。林伯他很了解我,不会害我。公公您先下去吧,我有事再叫您,我有话要和林伯单独说。”
  夏知应声下去了。他留了个心眼,走得慢吞吞,想听两人说些什么。
  似乎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他一转身寒无见就寒暄似的开口:“多谢你林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要劳您老再来照顾我,还记得我一些坏习惯。无见不仅受宠若惊,甚至是有愧的。”
  林伯叹了一口气:“这算什么坏习惯。您喝药一贯都要加甜糖,否则这苦味叫人难以下咽。小暮和陛下昔年都如此记得,老奴自然也不敢忘……”
  夏知聪明机警,一下便反应过来林伯口中的“陛下”指的乃是谢余,心中不禁暗骂。


第130章 给你吵
  “如今换了世道,有关过去的,嗯,您也要多加注意自己谨言慎行,”寒无见不安地看了一眼夏知走出去的方向,站起来与林伯道,“有关李叔的事您知道了吧。”
  林伯点点头:“您之前也早差过信了。老奴才知道您已回来,安然无恙便好,他人口舌,是非诽谤,都不值往心里去。至于李高,老奴想过人的生命总要到尽头,只是不曾想如此之快,不过白马过隙而已。”
  林伯感慨一番。身边人的凋零如此之快,这位老人对寒无见的态度柔和了许多。
  寒无见拉他坐下,态度也是恭敬,“李叔的事我也很遗憾。有时候甚至觉得那一切都是我……”
  “并不是您的问题。”林伯打断他,纠正他的心态,口吻甚至带着几分训诫,“如……余公子所说,您是个心思过于敏锐的人,有时候太喜欢谴责自己,这总不是好事。您这又是何处弄了一身伤?那些官兵将您强行送过来的,莫不是他们对您进行了严刑逼供,要您供出余公子的下落?”
  寒无见这才理解过来,林伯对谢兰因还是抱着一种不明就里的敌视状态。这也难怪,并非林伯只身卷入了什么政治风波、秘密交易,而是因谢兰因的“入侵”身份太过强烈,百姓对他有着无法轻易抹除的刻板印象。再加上谢余、李暮的缘故,林伯是很难喜欢谢兰因的。
  寒无见摇摇头:“没有。我的伤不是陛下……是误伤,主要是我,与他没什么关系。”
  寒无见口吻明显是在维护谢兰因,林伯可能猜到什么,但也没说,只是把话题滑向了陈相因,说起他也偶尔来看自己,有时城南算命的瞎子也会过来给他递什么消息。林伯都已寒无见说了,但后者并未往心里去太多,只当相因自己经营着什么独特的关系网。
  这半月寒无见都在林伯处养伤,门口有士兵围护,平时不得随意出入,景行也没法被带过来。谢兰因也很忙,头几天简直出不了宫,全靠夏知来传话、传递讯息。
  夏知一下子神气了起来,他仿佛成了某种秘密特使,应该说是信使,同时他眼界很高,见识不短,知道不能随意透露给其他上来巴结的各种大人相关讯息。谢兰因要的就是嘴严。
  直到第四天夜里,谢兰因才骑马来了,换了一身不起眼的常服,门口森严的护卫差点没认出他,他又没带令牌,对方坚决不让他进去,气的他差点杀了对方。
  好在后面夏知连滚带爬穿衣服起来给他通路,把一些侍卫吓得脸色都变了。
  寒无见本来已经睡下,他养伤睡得略早,被叫起来听了这回事,觉得很好笑,觉得不仅不应该生气,还应该奖赏那些侍卫。
  “如果是我的将士,”寒无见笑道,“我就会为此感到高兴,说明了纪律严明,不为强权低头。”
  “什么不为强权低头。”谢兰因不屑道,“他只是没认出我而已。如果我穿一身皇袍头戴琉冕出现在他面前,他只怕恨不能冲上来舔我的脚。”
  寒无见微笑着不可置否。
  “好吧好吧,”谢兰因坐得离他更近一点,隔着被子拥住他,“我们无见哥哥说赏,就那赏,好吗?”
  寒无见道:“你赏罚分明,关我什么事。对了,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见过你皇袍琉冕的模样呢。”
  “不怎么样。”谢兰因表现得很是厌恶,“重就算了,还很麻烦,熏的香也难闻,都是繁文缛节,我已经把几条规矩改了,除了大典和一些节日祭祀,都不要穿这些。”
  寒无见对此是有些了解的,他幼时与宫中来往密切,年少又和谢余关系亲密,对礼法也很熟知。
  景帝出行时候讲究排场,他的礼服就有不下二十几套,在寒无见看来其实都差不太多,仅仅是玉石和暗纹刺绣的变化,景帝刚开始很享受这个礼仪的过程,后来就厌烦了,连去帝台祭祀都省了。
  同样的礼仪制度到谢余的时候更缩减了,礼部对此颇有微词,谢余拿节俭的由头塞了过去,那些追求周礼的老家伙就再没讲过一句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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