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掌门之江湖风云(39)
梁俊泽推脱不过,谢过马老二,收下了钱。这些天,不少人给他送钱送礼,他都没要。
大狗蛋他们见梁俊永回来了,拿出纸笔,老实地抄起书。各人怀里的知了此起彼伏地叫着,叫出了小孩子们爱玩的心声。
云善见别人都写字,站在桌子也要笔写字。
“你会写?”大狗蛋问他。
云善说,“会。”
大狗蛋跑进屋里拿了一只笔给云善。云善沾着墨水,照着三丫写的字抄。
梁俊泽走过来瞧。云善写的字横平竖直,不算好看,但也很工整,看得出来是写过字的。他没想到云善启蒙这麽早。
花旗他们走时,马老二还在称粮食。梁文忠要留他们吃饭,妖怪们没留,回了山里。
坨坨进了山就钻土里去了。云善蹲在地上,用手拍了拍土,喊,“坨坨?”
“他走了。”花旗说,“我们回去等他。”
坨坨钻进土里去了隔壁山。他探出脑袋在观察了一会儿,瞧见山里根本没人才从土里爬出来。找到洞xue,找到陆虞的书箱带回云灵山。
陆虞瞧着坨坨背着他的书箱跑进院子里,他惊讶,“你还真找来了?没遇着人吧?”
“没有。山里根本没人。”坨坨放下书箱,进厨房和花旗一起做饭。
小丛对陆虞的书感兴趣,他放下针线问陆虞,“你看什麽书?”
“很多。”陆虞打开书箱,挨个拿了书出来给小丛看。
有两本书小丛没看过,问陆虞借了,当下就捧了书回屋。
云善带着乌日善正在屋里翻箱倒柜。
“找什麽?”小丛问他。
“田螺。”云善说。
小丛,“找坨坨。”
云善跑去厨房找坨坨。坨坨走进来,借着翻柜子的时候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装了田螺的小布包。
“呢。”坨坨把小布包递给云善。
云善接过来晃了晃,布袋里传出脆脆的响声。他笑着打开小布包,抓了一把田螺壳给乌日善看。自己也抓了一把田螺,两只小手捂着,在乌日善耳边晃了晃。
一阵沙沙的脆响声。
乌日善也捂着手,晃了晃田螺。
小丛正看着书,转头见云善在扒拉他。“干什麽?”
“笔。”云善踮脚指着桌上的毛笔。
小丛把笔拿给他,云善没接,又指指桌上的砚台。小丛磨了墨,把毛笔沾了墨水给他,乌日善拿着毛笔也来沾墨水。
炕前地上摆满了整整齐齐的田螺壳。云善和乌日善拿着毛笔挨个把田螺点成黑的,边点边嘿嘿笑。
小丛不明白他俩为什麽那麽开心,也没问,转回头继续看书。
等坨坨来喊吃饭,小丛转头去看,地上的田螺全都被点黑了,一个也没放过。
吃完饭,妖怪们和云善去了小树林。
小妖怪们正在闹腾着追着小麻雀今天的故事。
妖怪们赶紧躺好,听小麻雀讲了鲁大头打完坏屠夫后闯江湖的故事。
隔天早上,陈川、陆虞和张槐三人神清气爽地起床了。
陆虞动了动那条断腿道,“我怎麽感觉我腿快好了。”
张槐嗤笑一声,“你腿才断几天,这就要好了?”
陈川说,“我觉得这两天腰上好了很多。使劲动也不疼了。”
张槐动了动手臂,抹抹胸口的疤。他也觉得身上舒坦很多。“这儿是不是养人?”
“应该是。”陆虞转头看向大殿的方向,小声说,“这儿是道观呢。神仙选的地方肯定好。”
厨房里突然传来“砰——”“砰——”的动静。
西觉快步走到厨房门口问,“怎麽了?”
花旗和坨坨都盯着竈台看。
花旗掀开锅盖,拿着铁勺搅动锅里的粥,皱着眉头说,“不知道。”
“刚刚是竈台边传出来的动静。”坨坨盯着竈台看,竈台里除了柴火就没别的东西了。柴火也没问题呀,他一根根丢进竈台里的,没看到有问题。
“粥也没问题。”花旗说,“米不会炸。”
大家瞧着竈台里。
西觉把竈台里的火灭了,用棍子把柴火和竈灰往外掏。
“这是什麽?”坨坨捏起灰里发白的东西。一面黑的,一面白的,还有弧度,就像是蛋壳?
坨坨两只手一捏,东西碎了。西觉又从灰里找到了更多的蛋壳,“是蛋壳。”他还扒到一些沾着灰的蛋白。外面黑,掰开里面就是白的。
“是不是有野蛇到竈台里下蛋了?”陆虞站在厨房门口问。
“不是。”花旗说。山里的动物不会来云灵观下蛋。
小丛打开柜子,放鸟蛋的篮子里空空如也。昨天下午兜明才摸了鸟蛋回来。晚上他们没吃鸟蛋。
“应该是云善。”小丛说。
“我点火的时候没看见里面有鸟蛋。”坨坨说,“几颗鸟蛋在竈台里我肯定能看见。”
“那是怎麽回事?”陆虞问。
谁知道怎麽回事?
西觉把另一个竈膛掏了掏,没掏出来鸟蛋。他把煮米粥的铁锅换到另一个竈膛上,又点了火煮米粥。
坨坨怎麽也想不明白他怎麽没看见竈膛里的鸟蛋。鸟蛋是白的,在黑乎乎的竈膛里应该很显眼。
他自己琢磨不明白,跑出云灵观找云善。
到门口四处张望,没瞧见云善的身影。坨坨大声喊,“云善。”
“唉。”模糊不清的声音从侧面林子里远远传出来。
坨坨走进林子里,看到钢蛋站在远处。他找到钢蛋,就见云善和乌日善两人露着腚,并排蹲在树下。屁股下还有挖好的坑。
“你上厕所?”坨坨震惊地问云善,“你自己脱裤子的?”
“乌日善脱。”云善说。
“我给他脱的。”乌日善说,他手里拿着几片大树叶,显然准备好了擦屁股纸。
“云善,你往竈台里放鸟蛋了?”坨坨蹲下来问。
“嗯。”云善问,“看见啦?”
“我没看见。”坨坨说,“早上煮粥的时候竈台里炸得砰砰响。灰掏出来才知道里面有鸟蛋。”
“鸟蛋炸了?”这显然超乎乌日善的想象。“鸟蛋怎麽会炸?”
“受热不均匀。”坨坨说。
“啊?”乌日善听不懂,“你说什麽?”
坨坨想了想后说,“鸟蛋有的地方热,有的地方不热,然后就炸了。”
坨坨给云善擦完屁股,看他拿着小竹片铲了些土盖在自己的粑粑上。然后抬脚踩了进去。
坨坨大声尖叫,想扯云善已经来不及了。“云善!”
云善低头看着自己鞋子上的黄色东西,又看了看坑里。
坨坨无奈,“你倒了那麽少的土哪能踩?”
“踩平呀。”云善无辜地说。他刚填了土进去,想把土给踩平。
“得多弄些土才能踩。”坨坨说,“你铲的那点土差点都没盖住屎。”
坨坨拿过云善手里的竹片,蹲下来压着云善的鞋子把云善的脚拔了出来。抹了一坨屎的鞋子他不想洗,干脆把云善另一只脚上的鞋子也脱了下来。
乌日善自己处理好个人问题,提起裤子问坨坨,“你干吗把云善干净的鞋子也脱了?”
“因为我不想洗。”坨坨说,“要丢就丢一双。”
坨坨拎起云善那只干净的鞋子用力一甩。
云善看着鞋子被丢远,低下头看看自己没穿鞋的脚。然后抬头对坨坨说,“我鞋。”
“云灵观里好多鞋。回去找一双穿。”坨坨说。
铁蛋跑去把坨坨刚丢的鞋子叼了回来。
“不要了。不用叼回来。”坨坨喊。
云善把铁蛋嘴里的鞋子拿在手里。
坨坨看着还放在原地的脏鞋子,心想铁蛋和钢蛋都会叼鞋,不会也叼沾了屎的鞋子吧,那也太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