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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意(12)

作者:顾言丶 时间:2021-06-06 10:29 标签:甜宠 架空 玄幻 情投意合 现代

  当着老板面请假的尴尬被这个插曲打散不少,盛钊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多说了两句:“其实平时也没有什么联系,但是这次既然找我了,当着一堆亲戚朋友的面,我不去也不大好看。”
  刑应烛沉默了两秒钟,似乎是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个解释。
  “要去哪?”刑应烛问。
  盛钊说了个地名,那是个临近入海口的港口城市,距离商都市一千多公里,一年的GDP比商都市高出两千多个亿。
  “老家?”刑应烛问。
  “啊……”盛钊说:“算是吧。”
  刑应烛没问他为什么不留在更繁华的老家发展这种蠢问题,而是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又接着问道:“去几天?”
  盛钊伸手比了个2的手势,说道:“就请两天假,周末,我头一天去,第二天晚上就回来。”
  这个时效勉强还在刑应烛的接受范围之内,于是他嗯了一声,算同意了。
  盛钊心里一松,笑着道了两声谢,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还真的掏出手机搜了搜菜谱教程。
  他一向吃软不吃硬,刑应烛说话不客气的时候,盛钊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但一旦刑应烛好说话起来,盛钊对他的好感度就会莫名开始上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果然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盛钊暗暗磨牙。
  盛钊本以为请假的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了,谁知道过了十来分钟,刑应烛突然又出声叫他。
  “盛钊。”
  盛钊手里捏着半只牛蛙从厨房探出头,疑惑地看着刑应烛。
  刑应烛手里握着手机,随手滑动了两下,然后转过头问他:“申城是不是有一块二次开发区,在长宁区?”
  “是啊。”盛钊有些意外他对申城的了解,“那地方去年才开始修,现在还没修好呢,就是片荒地……怎么了?”
  “离那远一点。”刑应烛神情自若地将手机丢回茶几上,说道:“绕着走。”
  盛钊:“……”
  什么乱七八糟的,盛钊奇怪地想,还真把他当成会被拐卖的未成年了?
  “怎么了?”盛钊狐疑地伸长脖子去看刑应烛对面的电视屏幕,随口问道:“你是看见什么男大学生深夜独自出行被绑架到建筑工地实施抢劫的新闻了吗。”
  “不是。”刑应烛说。
  电视上正播着堪称伟光正的好人好事,盛钊于是也没在意,只当刑应烛想一出是一出,于是又缩回了身子,随口问道:“那为什么说这个?”
  “让你绕就绕。”刑应烛用一种天桥下摆摊算命的神棍般缥缈的语气说:“否则,你小心被妖怪吃掉。”
  盛钊手里滑腻的牛蛙腿扑哧一声从他手里滑落,打着转掉进了下水道口。
  他花了两秒钟的时间,在“刑应烛吃错药了”和“这是个冷笑话”里选择了后者,于是哭笑不得地又探出脑袋,一本正经地接梗道:“老板,建国后不许成精。”
  “说不定有逃税的呢。”刑应烛说。
  盛钊一时间搞不准他这个脑回路跳跃的规律,他把手里洗净的牛蛙肉腌好,又擦了擦手,拉开冰箱门拿了一块老姜。
  “什么逃税?”盛钊随口问。
  说起这个话题,刑应烛仿佛来了兴致,他略略坐直了身体,半趴半歪地靠在沙发背上,反问道:“你猜为什么建国后不许成精?”
  “因为社会主义建设好。”盛钊木着脸从橱柜里掏出一只土豆。
  “因为建国后成精得交税。”刑应烛摇头晃脑地说:“你看,妖修行满千年可以修成人形,但是满千年就要交两百年的税,交完了就又退化回去了,所以建国后能成精的都是偷税漏税的。”
  盛钊:“……”
  盛钊目瞪口呆,心说刑应烛看着正正经经一个高冷美人,实际上脑洞这么大的吗。
  “老板。”盛钊真心实意地说:“你这脑洞不去写小说真可惜了。”
  “谁知道呢?”刑应烛顺着沙发背重新滑下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满不在乎地说:“你怎么那么肯定不是真的。”
  “那这税也太黑了,比个人所得税还高。”盛钊关上橱柜门,居然还认真思索了一下,“何况你这个制度明显有问题嘛,退化之后再过两百年,那不是又到起征点了?再交二百年?无限套娃制度?”
  “谁知道。”刑应烛似乎是饿了,又从茶几里捡出一块剔骨的小羊排丢进嘴里,随口说:“那就得看政策了。”
  “我悟了。”盛钊用一种大彻大悟的空灵表情棒读道:“老板,你其实是税务局退休的吧。”
  他耍宝的意思太过明显,刑应烛不免勾了勾唇角,似乎是被他逗出了一点笑模样。
  “谁说不是呢。”刑应烛意味深长地说。
  盛钊把乱七八糟的食材一起丢进锅里炒了炒,炒了个八成熟后倒出来,换了个小点的锅。
  刑应烛的厨房里显然没有能达成“干锅”做法的工具,于是盛钊退而求其次,把酒精炉换成了电磁炉,连锅带炉一起搬到了茶几上。
  他把茶几上那些凌乱的食品袋往旁边推了推,把电磁炉摆在中间,摆出了一个“众星捧月”的架势。
  刑应烛自动自觉地坐起身子等着开饭,盛钊不大想多刷几个碗,于是把那几个塑料袋扯开挽了挽,凑活着当成盘子用。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走回厨房,抽出两双筷子用水冲了冲,走出来分给刑应烛一双。
  “我尽量快去快回,不耽误事儿。”盛钊拉过一只换鞋凳坐在茶几对面,说:“老板就别拿鬼故事吓唬我了,我是个唯物主义者,鬼故事不顶用。”
  刑应烛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盛钊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把电磁炉往他面前推了推。
  刑应烛大发慈悲地接受了他这个示好,从锅里夹走一块肥厚的牛蛙肉。
  盛钊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以来,他渐渐摸清了这位老板的脾气——刑应烛性情不定,喜怒无常,脾气忽上忽下,时常上一秒还好好地跟你说话,下一秒就突然不搭理你了。
  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刑应烛其实也挺好哄的,因为他一般并不会真的生气,所以要么给他个软乎乎的台阶,要么把他放置不管,两个里总有一招好用。
  盛钊避开刑应烛的“领域”,从锅里捞了一片土豆走,顺着碗沿飞速地瞥了刑应烛一眼。
  其实……还挺可爱的,盛钊莫名地想。


第11章 “门卡丢了不给补办。”
  短信上发来的婚礼时间是周日中午十二点半,盛钊虽然名义上请了两天假,但是为了省点路费钱,还是定了周六午夜的红眼航班。
  从商都市到申城,航班时间两个小时,盛钊定的是凌晨一点半的飞机,他掐着时间算了算,从落地到酒店大概一个小时不到,在飞机不晚点的情况下,他大该可以睡六个小时左右,睡眠也勉强够用。
  盛钊没想去亲妈那住,他跟那家人相处不多,虽然称不上塑料亲情,但是到底热络不到哪里去,于是也不想去找那个尴尬,干脆在婚礼场地附近定了间酒店。
  熊向松知道他要出门,本来想开车送他去机场,可惜盛钊的航班时间太晚,过了刑应烛的“门禁”,于是只能作罢。
  周六晚上九点半,盛钊锁上101的房门,又去了一趟办公室,把打卡本放在了办公桌上,在桌角贴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盛钊退出办公室,反手锁上了门,捏着钥匙在原地转了两圈,最后把钥匙塞进了102门口的花盆边上,又用可溶碳素笔在门上向下画了个小小的箭头示意。
  反正这楼里不进外人,安全很能保证,这楼里不管早上谁下楼拿钥匙开门都行。
  做完这一切,盛钊又在一楼大厅随便转了一圈,四处看了看。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转悠什么,明明是个“工作场地”,还真的莫名被他待出了一点归属感。盛钊琢磨了一下,觉得可能是因为他自己本身也住在这的原因,好几个月过去,“公司宿舍”在他眼里已经跟“自己家”划上了等号,以至于忽然要出一趟远门,他还有点莫名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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