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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意(86)

作者:顾言丶 时间:2021-06-06 10:29 标签:甜宠 架空 玄幻 情投意合 现代

  当然,盛钊没有疯到跑去跟可怜的店主说实话,他想了想,在叙述事件的时候做了一点微小的改动,把刑应烛指代成了一条宠物蛇,把自己指代成了“给小黑新买的小母蛇。”
  在对话框里打出这行字的时候,盛钊心里一阵恶寒,心说自己为了刑应烛真是牺牲颇大,连这种诡异的设定都能往自己身上安。
  好在刑应烛睡得正熟,压根没发现盛小刀背着他干了这么丢人的事儿,否则他八成拼着觉不睡,也得把盛钊从窗户挂出去,挂个三天三夜。
  “这个……可能根据不同的宠物情况,有不同的习性。”可怜的爬宠店主压根不知道对面是个什么样的人,兢兢业业地科普道:“有可能是因为代谢低,所以会出现一些反常情况,具体反映要根据宠物实际情况来定。”
  盛钊低头看了一眼枕在自己膝盖上的刑应烛,面色沉重地在对话框地打字道“那他总缠着他对象,一眼看不到都不行,这正常吗。”
  可怜的爬宠店主没有从那个“他”字里发现不对,依旧一本正经地回复道:“正常,某些有伴侣的动物可能在这个期间丧失一些基础安全感,所以要跟配偶腻在一起,以此来保障自己的交配权。”
  盛钊的目光在交配权三个字上一闪而过,耳根热辣辣地开始发烫。
  他手忙脚乱地谢过了店主,然后欲盖弥彰地按灭了手机,把手机屏幕扣在了茶几上,抬手捂住了脸。
  电视机里的重播新闻结束了,换上了一个冷门的电视频道,电视剧里上来就是一段天花乱坠的枪战,盛钊怕吵到刑应烛,于是胡乱地摸过了遥控器,把音量键调小了两格。
  刑老板的生理习性非常看人下菜碟,偶尔有需要他清醒的时候,他可以一整天都不犯困,在零下六七度时也照出门不误,神采奕奕,一点都看不出来本体是个怕冷的生物。
  但若是一旦家里没什么事儿,他就会原形毕露,裹着毯子窝在沙发里,时不时搂着盛钊就开始打瞌睡。
  以至于盛钊有好几次都想把他叫醒问问他,到底是真困还是假困。
  总体来说,处于半冬眠状态的刑老板还是很好哄的,他大概一天睡三觉,午饭和晚饭会正常起来吃,晚饭后会清醒好一会儿,一般能持续到后半夜两三点钟。这段时间里他神志清醒,除了比平常粘人一点之外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但白天的睡眠期里,他偶尔就会有些犯糊涂。
  大约是在盛钊身边不设防的缘故,刑应烛很少会生出警惕心,从来都是无论盛钊不小心闹出什么动静,他都照睡不误。
  甚至于,盛钊某一次还惊异地发现,刑应烛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的那段时间里,有时会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蛇。


第73章 代理一家之主也是一家之主嘛
  关于刑应烛这个认知错乱的问题,其实盛钊是无意中发现的。
  那天恰好平安夜,盛钊趁着刑老板起来泡澡的功夫下楼转了一圈,给楼里的各住户送了份平安果。
  胡欢正关起门来琢磨着明天怎么去用气势镇住张简,盛钊生怕溅一身血,没敢惹他。
  熊向松大约也遵循了某种生理定律,最近出来的次数很少,烧烤店也是陆行和刁乐语两人在打点,盛钊去了没敲开他的门,于是只把苹果放在门口就走了。
  入冬后,刑老板几乎不许盛钊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半小时,于是盛钊只是楼上楼下走了个过场,就干脆锁了一楼的管理室大门,把那张写着“有事儿微信联系”的通知贴在门上,转头又回了七楼。
  盛钊回去的时候,刑应烛已经又裹紧毯子躺在了沙发上,眼睛半睁半合,手里捏着遥控器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纯粹是因为要等盛钊回来才没睡着。
  茶几上的餐盘里还剩下一点残羹,刑老板最近胃口一般,约莫是因为不怎么动弹的缘故。
  盛钊进了门时弄出了一点细碎的动静,刑应烛懒懒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确定他回来了,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手里的遥控器往茶几上一扔,又把毯子裹紧了一点,自己转过身去,合上了眼睛。
  他最近时常这样,盛钊没去吵他,自顾自地换了鞋,脱了外套,又把茶几上的碗盘碟子收起来塞进洗碗机,然后走回沙发旁边,小心翼翼地抽出刑应烛背后的靠垫,自己挪蹭着坐了过去,让刑应烛好躺在自己腿上。
  这一套几乎已经成为了盛钊的“爬宠饲养流程”,做完这一切,盛钊舒舒服服地把多余的靠垫堆在自己左手边倚着,捞过遥控器换了个台。
  以往刑老板睡得沉,不管盛钊闹出再大的动静,只要他没睡够,那就不会醒过来。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刑应烛好像没睡实诚,饶是盛钊已经手脚足够轻,还是把他从深眠中吵醒了。
  沉睡中的刑老板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屈膝蹭了一下沙发垫借力,整个人毫无意识地向上滑了一截,“游”似地从盛钊胸前攀了上去,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歪头靠在了盛钊的肩膀上。
  他在盛钊的锁骨下方寻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紧蹙的眉头略略舒展,就这么睡了过去。
  盛钊:“……”
  盛钊震惊地看着他,活像是见了鬼。
  他维持着一个滑稽的姿势,双手举高,身体僵硬,颤巍巍地低头看了刑老板一会儿,才确定他老人家居然真的只是换个姿势睡觉而已。
  平日里不管刑应烛再怎么粘人,他老人家也碍于脸面问题,从来不肯表现出来,更别说就这么大咧咧地往人身上靠。
  于是接下来的足足五分钟里,盛钊都满脸震惊,活像是僵成了一块石雕,手愣是不敢往下放,生怕把刑老板吵醒了,他会恼羞成怒地把自己轰出门。
  电视里的篮球重播赛播到第二节 ,教练尖锐的哨声从音响里冒出来,盛钊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捞过遥控器,按了一下静音。
  刑应烛没被这动静惊醒,只是胳膊从盛钊肩膀上滑落了一截,落在了柔软的沙发靠垫上。
  盛钊又低头看了他一眼,从方才的震惊里缓缓回神,才发现这姿势其实也不陌生。
  ——刑老板做蛇的时候,也时常这样往他身上攀,可能是蛇类的种族习惯,也可能是单纯为了省劲。
  思及此,盛钊不由得抿了抿唇,偷偷摸摸地笑了笑。只觉得困迷糊的刑应烛实在可爱,比平日里那种刻薄的锋利样子好玩多了。
  盛钊又偷偷瞥了一眼刑应烛,见他睡得正香,忽然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堪称大胆的念头。
  他小心翼翼地把电视弄出了一点动静,音量键调低,又悄悄给刑应烛拉了拉滑落的毯子。
  做完这一切,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见刑老板没有被吵醒的意思,顿时心头大喜,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跃跃欲试的贼心。
  盛钊小心翼翼地放下手,隔着毯子虚虚地环抱住了刑应烛的背,然后摸出手机——拍了张照。
  他的角度挑的很巧妙,刑老板半张脸陷在被子里,眼尾略微挑高,衬着眼角的那颗泪痣,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微妙的脆弱感。
  盛钊环着他的背,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就好像他在搂着刑应烛一样。
  太爽了,盛钊热泪盈眶地把这张照片偷偷摸摸存起来,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畅快感。
  什么叫一家之主,这才叫一家之主,盛钊想。
  虽然他只能趁着这时候过过瘾,但盛钊非常看得开,他把照片设置成私密APP锁屏,然后心满意足地琢磨了一下,以后要不要哄刑应烛去东北定居。
  刑应烛丝毫不知道枕边这位乱臣贼子包藏了什么祸心,他一觉舒舒服服地睡到晚上,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电视里刚播完晚间新闻,盛钊半倚着靠枕,一只手搭在他的毛毯外面,手心的温度有些高。
  厨房里传来一点米制品的甜香味道,而他正枕在盛钊的右腿膝盖上,盛钊可能是晚上做了新菜,身上沾了一点很浅的柠檬味道。
  刑应烛花了两三秒的时间清醒,然后坐起身来,捏了捏鼻梁。
  “几点了?”刑应烛哑着嗓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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