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欲(68)
“……”
掌心一空,是季与淮伸手从他手里拉过行李箱,腾出另一条胳膊去揽他肩膀,“走吧,回家。”
乘电梯到机场地下停车场,暂时四下无人,汤珈树等季与淮打开后备箱放好行李回身之际,扑上去展开双臂一把将人抱住。
下巴埋在颈窝蹭了蹭,他贪婪地嗅着对方身上气息,毫不忸怩地诉起衷肠:“好想你……才几天不见,我感觉自己已经快得相思病了。”
季与淮用手掌轻抚他后背,一时间没吭声。
汤珈树却偏要他表态:“你呢,你想我吗?”
等了一会儿,季与淮仍旧矜持地保持沉默,汤珈树不得不从他颈窝处抬起头来,还未出声,下巴就落入对方掌中,
季与淮一手握他肩膀一手擒住下颌,不慌不忙地吻了上来。
“……你说呢?”
等俩人双双坐进车里,季与淮回味着方才抱汤珈树的手感,问:“过个年,你怎么还把自己过瘦了?”
关于他大年三十向父母出柜的事,先前汤珈树只在电话里跟季与淮提过,也是报喜不报忧的说法,挨了父亲一巴掌没讲,母子俩撕开沉淤十年的旧伤疤争吵对峙然后沈玉英痛哭流涕也没讲,他听出季与淮话里有话的问法,是想知道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在担心他。
但汤珈树这会儿实在不太想讲这个,不是因为逃避,而是不想破坏眼下这么好的气氛。
“哪儿有,是你的错觉吧。”
见他故意打岔,季与淮索性单刀直入地问起:“沈——你妈那边是什么态度,对于你出柜这个事?”
汤珈树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抬眼看着前方挡风玻璃,道:“我现在不想谈这个,晚会儿好不好?就……你知道的,我还没组织好语言要怎么跟你说。”
季与淮偏头看着汤珈树浸在昏暗中的沉默侧脸,顿了顿,没再逼他:“行,不谈,先回家。”
车开出机场地下停车库,季与淮换了个轻松又家常的问题,“晚上想吃什么?”
汤珈树扭脸看过来:“我都行,你想吃什么?”
季与淮刚要说话,中控屏幕忽而一闪,跳出一则来电,提示很简单,只有一个字母S。
他伸手点了拒接,俩人同时安静了几秒,汤珈树问:“这个S是?”
季与淮没瞒他:“是林祁。”
汤珈树心头一跳,不由坐直了脊背,“他打你电话干吗?”
“给纪鸣宵当说客的,”季与淮不知想到什么,英挺眉峰厌恶地蹙了蹙:“很烦。”
汤珈树也不好直接讲,那不然你把他拉黑怎么样?虽然这是此刻他心里最想说的话。
转而问:“你为什么给林祁存的备注是S?”
季与淮坦诚到汤珈树宁愿他编个谎话搪塞自己:“他英文名首字母,这不是我存的,是当初他非要拿我手机自己弄的,后来我也就一直没改。”
汤珈树缄默不语,心道,早知道不问了,尽给自己添堵。
季与淮见他半晌没出声儿,又捡回之前的话说:“那晚上就出去吃?你到家先休息休息,我定个餐厅,咱们六点钟出发。”
汤珈树思绪还停留在方才的话题上,顺着他的话嗯了一声,想了想,又绕回去问:“那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季与淮的回答是毫不犹豫地拿起中控置物架上的手机递了过来,报出锁屏密码,“喏,你自己看吧。”
汤珈树接过,却感觉捧起一个烫手山芋,后知后觉地给自己找补:“先申明一下啊,我没有想检查你手机的意思。”
季与淮被他口是心非的话逗笑了,点了点头道:“嗯,是我偏要给你检查。”
打开之前,其实心里面就已经有了答案,看见微信和手机号码备注无一例外都是珈珈,汤珈树抿了抿嘴,然后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季与淮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你这又是叹哪门子的气?”
汤珈树随即笑起来,带了点感慨的口吻缓缓地说:“没有,就是觉得,老天爷对我是真的好,一晃都过去十年了,知道我忘不掉,还能又把你送回到我身边来。”
这个人太好了,能不动声色接住他小心翼翼的试探,想透过手机窥探彼此生活另一面的隐秘心思,是恋爱双方都会有人之常情,说出来却显得不够大度。
季与淮没让汤珈树说出来,他往前先迈了一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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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是给我们买。”
汤珈树发现季与淮现在有起床气这件事,是在俩人同床共枕了两天后,彼时年假还未结束,他初四提前从老家返程,顺理成章地被季与淮接回了自己那里住。
两人眼下这关系,说是热恋期也不为过,虽然之前季与淮讲的是先给彼此一个机会试试,可试着试着就已经试上了瘾,生理性反应与身体的契合度不会骗人,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们互相吸引,食髓知味,在情事上难免无节制。
初七一早,汤珈树是在睡梦中被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唤醒的,昨夜体能消耗太大,亟需补充能量,睁眼的瞬间,听见季与淮清晰的呼吸声响在耳边。
这大抵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之一,休息日睡到自然醒,爱人躺在身侧,外头正下小雨,雨滴击打在外墙玻璃上噼里啪啦作响,这感觉惬意又美好,仿佛纵使前路仍有太多未卜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们,也能所向披靡。
汤珈树小幅度翻了个身,睡觉轻的季与淮还是醒了,眼皮仍合着,却第一时间凑过来亲他额头,声线低哑慵懒,带了点沙沙的质感,“再睡会儿……”
汤珈树身体本能地起了反应,特别是尾椎骨那块儿,过电似地发起麻来。
鉴于连续两天每次再睡会儿的后果就是两人又搞到下午才起床,过着荒淫无度日夜颠倒的生活,汤珈树决定不再纵容。
他侧身撑起胳膊,掌心托着下巴,与季与淮脸对脸,用手玩着他凸起的喉结,开口道:“你饿不饿?起来弄点吃的吧。”
季与淮结实的手臂紧紧箍着他腰肢,用沉默表达了拒绝。
汤珈树没法子,只好说:“那你再睡会儿,我饿了,起来煮个面吃。”
季与淮这才睁开眼睛,刚睡醒,琥珀色瞳眸里透着些许游离和轻微被打断的不爽,但仍松开他坐起身,撸了把头发,道:“你去洗漱,家里最后那袋面昨天已经煮了,我来叫个外卖,想吃什么?清淡点的吧,粥可以吗?”
汤珈树还躺着,所以从他的角度,一眼就看见了对方肌肉线条流畅舒展的后背几道抓痕红印,赶忙移开了眼,跟着翻身坐起。
清了清嗓子,他道:“我不想吃外卖,咱俩出去吃吧,吃完再去超市逛逛,给冰箱进点货。”
汤珈树想的是,假期最后一天,他不能再放任自己沉溺下去了,跟季与淮做//爱的感觉很好,激情过后相拥而眠耳鬓厮磨的感觉也很好,那种从灵魂到身体都被充盈的感觉,像整个人漂浮在云层中又被稳稳托住,好到他大脑和躯体同时拥有了肌肉记忆,只要看见对方,就控制不住想亲吻,想拥抱,继而想要更多。
由奢入俭难,这几天日子过得如梦似幻,他得强行给自己上防沉迷机制。
结果仍旧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才起床,主要是季与淮,听说要出门,又不由分说把人拽了回去,耍无赖似地翻个身压住。
汤珈树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对方刚刚苏醒的某处正抵着自己大腿根儿,他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开起玩笑:“不是,这都一晚上了,还这么精神啊?”
季与淮眯起眼睛,像被挑衅的大型动物,低头去咬他耳垂,“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被开///拓了一夜的身体很轻易就接纳了对方,汤珈树仰面躺倒,眼神从清明到涣散,天花板吊灯的虚影拓进视网膜,无限放大的光斑在眼前炸成烟花,他感觉自己迟早有一天要死在季与淮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