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之内(16)
<好像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说起来我今天居然快烧到40度了。>
等他再次得到回复的时候,对方也很明显跟着他的话题走了。
<有去医院吗?>
<去了,我都烧晕了,同事把我送去的。>
<好巧,今天我也送了同事去医院。>
沈之行倒也没多想,毕竟两个人距离隔得老远,自己的同事都有漂亮的女朋友,不可能是同性恋。
<哎最近流感爆发,医院说最近接了好几个我这样中途烧晕的。>
<嗯,病毒变异很快,现在好点了吗?>
<没烧了,但还是咳嗽肌肉痛。>
<好好休息,等你好点我们再见面吧。>
沈之行看着这句话吓得手机都没拿稳,不知道这人怎么老记着见面,他偷偷发了个帖子吐槽,结果又被那些恶毒的人评论:同性恋网聊两周和金婚有什么区别?长得丑不敢见面就别耽误人家约炮找对象行不行?
他立马拉黑评论,删除了这条帖子。
<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沈之行主打一个能拖就拖,两周对别人是金婚,对自己连心理准备的时间都不够,<你很想立马见面吗?>
对面沉默了好几分钟,沈之行绞尽脑汁还想挽回这个gay友时,却终于等到了答复。
<我很好奇,你到底下这个软件干什么。>
第11章 深柜
沈之行看着屏幕里的问题,也不知如何回复了。
下载软件是一时冲动,因为丁然谈了女朋友,也因为家里给的婚恋压力,那股压抑太久的烦躁变得想要寻找一个突破口。
不过就算他最后鼓起勇气下了软件,好像也依然走不出这步。
他只敢在网络上承认自己的身份。
沈之行觉得他不可能真的会和一个男人恋爱,他根本无法想象朋友的眼光,还有父母的崩溃,沈之游的事已经足够让他们操劳了。
不过沈之行也不想失去这个gay友,短短两周时间,他却已经习惯了有一个相同性取向的人可以分享,像埋在内心的隐秘有了一个盛放处。
而且对方身材很好,也会耐心给予自己回应,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弃。
<就是交友啊。>
<交哪种友?>
沈之行又沉默了,怕自己在“交友”软件上说朋友会被人立马拉黑。
<我不是不想见你,你身材这么好我恨不得立马就和你见面。>他先晓之以情。
沈之行立马又动之以礼,<只是我是个比较慢热的人,虽然知道这个圈子大家目的性都很强,节奏也快,但我依然希望能找到一个有共同话题,彼此能有分享欲的人,我们可以通过聊天先找到感觉。>
<聊多久才算你的节奏?>
沈之行感觉对方不仅没吃他这套,反而开始上强度了。
<我感觉现在这样聊着就很好。>他继续打太极,<等我病好了,可以吗?主要是我也怕传染你,你也知道现在流行病高峰,好多人发烧反反复复。>
反正他病什么时候好,他自己说了算。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我生病第二天,只是输了液头没那么晕了。>沈之行赶忙换话题,<你回家了吗?>
<回了。>
<你现在在干嘛呢?>
<刚洗完澡。>
沈之行习惯了对方这个点天天洗澡,他本来不准备再打扰对方了,结果没想到对面突然来了一句,<怎么不问穿没穿。>
<什……什么?>他躺在床上耳根都红了,那天脑袋烧晕了,说了些胡话。
<你说呢。>
沈之行心想算了,之前说都说了,现在装矜持也没用,反正隔着网络谁也不认识谁,有肌肉不看是傻逼,<那你穿没穿?>
对面干脆利落,<没穿。>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那……>
<但你身体不好,还是别看了。>
<为什么???>
<容易发烧。>
妈的……沈之行脸瞬间红了,他把脸埋在枕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视线重新回到屏幕上。
<我输液了,起码今晚不会烧。>
<怎么相信你?>
沈之行拍了一张没脸的老照片,<你看我肤色都不红。>
<那确实没烧了。>
对面说完后也很大方的回了一张照片,沈之行立马点开了这张闪照。画面简单,就是一张随手的对镜拍,不过画面里卫生间的光线并不算明亮,灯光的阴影下若隐若现的勾勒出了坚实有力的肌肉,男人貌似正在擦头发,动作随意,但又透露着一点原始的侵略性。
<你身材真的好好。>沈之行真心实意地夸赞,<你手上有纹身吗?>
他看不见纹身具体的模样,只能隐约看见黑青色的线条。
<嗯。>
<纹的什么?好酷。>
<你想知道?>
<可以吗?>
<见面了你亲自看。>
沈之行对着屏幕吸了口气,这人怎么这样,他不敢说那算了,因为怕把别人算走,最后老老实实地回了个好吧。
两个人一晚上又聊了些有的没的,一直到十二点因为都要上班才结束聊天。
不过因为宁熠辉昨天的话,沈之行第二天生物钟一醒,照例去热豆浆的才想起自己不用上班这件事。
周中不上班让他非常不适应,今天醒来他好像又有点低烧,但没前两天头痛,症状主要变成了喉咙痛和咳嗽流眼泪,肌肉酸痛也好了一点。
他吃了早饭回床上又睡了一觉,一觉睡到下午,才抱着电脑登陆后台账号,继续在家跑数据。
同事们基本都发来了慰问,宁熠辉也在企业通讯软件上意思意思地问了一下他,沈之行想说其实他明天就能来上班了,因为头已经不痛了,但是又怕自己万一传染旁边的人。
他中途摸鱼时也打开软件看了一会儿,给对方发了消息,但对面应该在忙工作,没有回复。
一直到晚上八点后,沈之行才等到对面的回应。
<你发的时候我在上班。>
<猜得到,我也是因为生病休假所以才那个会发……>
<你今天怎么样?>
<好多了,就是喉咙跟刀割一样。>
<那你多喝热水,润喉,尽量吃清淡的流食。>
<好的,话说你工作很忙吗?>
<最近都很忙,因为有任务,而且有个同事也是请病假。>
沈之行才想起来对面也说过送医院这件事,<啊也是,他的任务肯定会弄一点让你们分担,他今天也没来上班吗?>
<没有,也是发高烧,在家休息。>
<他今天还烧吗?>
<好像没了,今天问他和你说的一样,都是喉咙痛。>
沈之行叹了口气,<果然是一个病毒。>
<或许。>对面又问,<你今天吃饭了吗?>
<吃了,但只喝了点粥,因为吞咽难受,本来想吃楼下的碗杂面。>
<碗杂面好像是辣的吧?>
<应该也有清汤,但我没见过,主要是碗杂面发源地就是吃辣的。>
<你很喜欢吃辣?>
<我是s省的。>
对面没有立马回应,过了好一会儿,沈之行才收到回复。
<那怪不得,你们应该都吃辣。>
一周的时间对于忙的人来说过得非常快。
最近天气极端又反常,办公楼里时不时就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沈之行最后一天还是戴着口罩来上了班,没想到迎接他的就是一大半戴口罩感冒的人。
就连丁然也有点轻微感冒,沈之行还以为自己走前有这个传染能力。
中午他点了份外卖的粥和丁然一起喝,结束后便去茶水间去兑感冒冲剂,还碰见了过来兑咖啡的宁熠辉。
对方看起来倒是毫发无损的没被周边感冒影响,沈之行还是得承认健身对身体是有用的。
“宁组,中午好。”
“沈哥。”宁熠辉把杯子放在了咖啡机下面,等机器出奶,“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