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美人被迫跟前夫he了(63)
木木:……
林疏发了段语音过去:“是我,龙子。”
龙奇邃那边沉默了两秒,也发来一小段语音, 连哭带嚎的:“林疏!!!你终于想起我来了啊!!!”
林疏猝不及防一点开,头上的毛都被吓得一炸。在他对高中龙奇邃的印象中,到了分别的时候这人的声音还介于清纯和成熟的变声期, 也就是俗称的公鸭嗓,很难听。后来去了国外他们偶有交谈,龙奇邃也还是那副含了一嘴沙砾的声音。
时隔多年, 龙奇邃大概是终于完成进化了,不负众望变成了……低音炮。
林疏听他用这么低的音调崩溃大叫, 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连忙叫停:“你正常点行吗?没人告诉你你这把嗓子不适合嗷嗷叫唤吗?”
龙奇邃委屈:“我忍不住……”
林疏冷酷道:“等你忍住了再发语音吧。”
龙奇邃:……
龙奇邃开始缓慢地打字:
龙子:你是真失忆了吗?什么都不记得了?
木木:是失忆了, 但只是忘了我回国前后的这几年的记忆。
木木:还记得你呢。
龙子:那你到现在才主动跟我说话……(大哭)(大哭)
木木:我以为咱俩发生过什么,绝交了呀,在把我周围的人问一遍之前肯定不能贸然去找你吧。
龙奇邃发了一长段话解释原因:我们啥都没发生。原本你出国之后, 咱们隔三岔五还聊天呢,后来听说你回国了(还是听别人说的, 你甚至都没告诉我),我就赶紧联系你,结果, 居然联系不上,你不回消息,打电话也不接,但也没有消失,问叔叔阿姨他们都说你好好的,该出现还是出现。
龙子:你都这样了,那我肯定就认为你不想搭理我呗,久而久之我也不主动给你发消息了。
龙子:哦对,本来按这个发展我们应该是“躺列”的关系,后面听说你结婚了,还是跟那个绑架犯,我吓得肝胆俱裂去问你。
龙子:感叹号啊!!!我这辈子从来没想过能被你单删啊!!
林疏静了静,语音问他:“那你为什么要跟谢飞云说是我老公……是沈缚的原因?”
还说什么沈缚不让他加男人微信,他就照做了,难不成沈缚真的又插手了他的社交,他还迫于无奈认栽了?
龙奇邃那块发来了一排省略号,接着难掩尴尬道:他怎么啥都说啊,我开玩笑……其实也不算开玩笑。
木木:?
龙子:我不是说发现被你单删了吗……那我肯定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放弃了啊,太窝囊了,我就重新加你好几次,然后给你打电话。
龙子:打电话是你老公接的,跟我说你状态比较不稳定,正在睡觉呢,等你醒了之后再问你删好友的事。
龙子:我就等啊,没日没夜地等,一直没个消息回来,我再打电话,发现电话也被拉黑了。
林疏:“……”
木木:这不是我干的。
龙子:我知道,我看网上说了,很多结了婚的人就会被某种神秘激素给控制,会性情大变什么的,变成那个,那个……
龙子:娇妻。
龙子:没事没事,那都是暂时的,而且你正好失忆了,也算是摆脱控制了吧。
木木:。
木木:出来见个面吧。
没到晚饭时间,包厢什么的需要提前预约,林疏干脆问了下龙奇邃在哪,离得远不远,让他直接到自己家里来。
同在A市,驱车用不了俩小时就到了,林疏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门铃就被叮铃咣啷地按响了,他打开门,看到了一堵墙,缓缓抬头,上面才是龙奇邃的脸。
若干年过去,昔日一块上课睡觉的兄弟早就改头换面了,不只是声音变了种,人也是,在高中的基础上猛地窜了一大截子,轮廓也变得成熟强硬了不少,跟聊天时的风格完全不搭边,林疏愣了一下差点没认出来。
龙奇邃显然也是好不容易见到他真人,垂眸盯了他半晌,脱口而出道:“好小。”
林疏:“……”
龙奇邃语带笑意,原本是想调侃的,可话到嘴边却哽住了。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沙哑道:
“……你知不知道,我他妈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他眼眶发红,一把将林疏按进怀里:“连张照片都不肯发……现在摸到了,是真的,没变成蝴蝶飞走。”
林疏好悬没被他一下闷死,无奈地锤了两下龙奇邃的后背示意他松手:“好了好了……你怎么长高了那么多,怪吓人的。”
“我也很奇怪啊,你一点都没长。”龙奇邃很认真。
林疏:“……”
林疏瞥了眼自己的小细胳膊细腿,什么都没说,把龙奇邃拽进来坐下,将晾好的水往他那边推了推:“喝吧,家里有水果,但是还得剥皮,你想吃吗?想吃可以去拿。”
龙奇邃新奇地捧起水杯左右端详,受宠若惊道:“不用……哦我待会给你削吧。”
“好的,我想吃苹果。”
林疏抿了口温水,话锋徒然一转:“先来聊正事吧。”
“呃?我以为我们是来叙旧的。”
林疏嘴角一抽:“断交的事待会儿再说——重点在于,我可能根本不是‘自愿’的。不光断交,就连结婚这件事,恐怕也不是我清醒的选择。”
他垂眼盯着杯沿,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表面:“飞云应该没跟你细说失忆的事。前段时间一场高烧之后,我的记忆出现了断层,你可以理解成我昨天还在A国跟我男朋友同枕而眠,一睁眼就回到了国内,还跟沈缚在一起了。”
“荒谬吧?”他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我兜兜转转,竟然还是跟他结婚了。当年我拼了命要逃开的人,现在居然成了我法律意义上的另一半。更诡异的是,整个社交圈都像被重置过,包括你在内,我的很多朋友都不见了……现在我的生活,是当初离开国内的我无法想象的,好像一切都颠倒过来了。就跟莫比乌斯环一样,跑到尽头才发现居然是起点。”
水珠顺着杯壁滑落,在茶几上洇出深色的圆斑。林疏用指尖点了点那个不断扩大的水痕:“我查到的几乎所有线索都在自相矛盾。可每当追问当年细节,所有人——无论知情的、不知情的——都异口同声说我‘过得很好’。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抬起眼,瞳孔澄清透亮,像一块冰:“竟然没有一个人能从头到尾,完完全全地回答我。”
林疏把他目前拼凑起的所有线索简略地罗列了出来。
龙奇邃静静地听着,眉头愈发紧皱,等林疏的陈述告一段落他才道:“我明白了……但除了你跟我对话时的异常以外,我也没办法提供给你其他有用的讯息,如果有额外需要我协助的地方,你可以尽管开口。”
“不过,林疏,既然到了这一步,你已经意识到了不对,不打算跟他离婚吗?”
龙奇邃旋转着杯壁:“沈缚,他有过前科,当时就死不悔改就肯定还会再犯第二次,你精神上的异常八成是让他给害了。”
“就拿身高来说吧,”龙奇邃手掌平行相对,比出一个高度,“他有一米九吧,你踮起脚有一米八没有?你们结婚的时候虽然没实拍照片,但稍微一想就能想象出来,你往他身边一站就跟个洋娃娃一样,一掰扯就给你整坏了。”
“你就每天跟这么个庞然大物朝夕相对,要是被强迫的,光精神压力就得拉满了吧,时间久了不出心理问题才怪。”
龙奇邃想了想,补充道:“脑子也坏了。”
林疏:“……”
他对龙奇邃的观点不置可否,回避道:“沈老爷子刚去世,公司的事情很多,我先等过这一阵再提离婚吧。”
龙奇邃怒其不争道:“你真的太善良了,有句话叫‘趁你病,要你命’,敌人越是分身乏术,越是要猛烈进攻。他大权在握了,胁迫你的手段能比之前翻一倍!现在不跑什么时候跑?等他耐心耗尽了,也不走怀柔路线了再把你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