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舟爱河上(37)
“我是哪种和这个没关系。”
懂了,大概率也是同性恋呗。
见对方不愿意透露,林大师也不好把话说太直白:“好的,那具体你到底是做了个什么梦,能这么困扰呢?”
提到梦,图嘉砚沉默了。
弹幕里开始刷问号,有人问“虽P?”;有人跳出来捣乱说“明显是剧本”、“剧本滚”;还有人骂讲话大喘气耽误时间。
“别闹别闹,我们这里都是真实咨询客户,哪有空编剧本。”林大师连忙稳住直播间观众,不断召唤图嘉砚,“帅哥,帅哥你还在吗,在的话就吭个声让大家知道你没掉线。”
“在的,其实也不完全是梦。”图嘉砚想了半天,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声音里多了几分犹豫,“情敌这个事情我跟同事解释过,可他根本不信。当然如果换成是我,也很相信一个天天和自己暗恋对象住在一起的人。为了避免误会,我就勉强答应了他的请求,但心里始终觉得随便把人掰弯太不道德了。”
林大师非常赞同地点点头。
“原本我想随便敷衍下同事就行,时间长了他也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但……”
“但什么?”
“昨天我朋友在游乐园过生日,坐摩天轮的时候,我们是面对面这样坐,就很难不看对方。”
林大师琢磨道:“所以你们在摩天轮里那个了?”怕图嘉砚不理解自己的意思,他还专门用手指拍了拍嘴唇。
“没有,都说了我朋友是直男!”
弹幕里开始反问:你不是?
图嘉砚视若无睹,继续道:“因为我朋友他确实长得很好看,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被朋友抓包了。当时可能受环境影响,我有点紧张,竟然萌生出劝退同事的想法。”
弹幕里立刻有人谴责图嘉砚撬墙角,也有帮他说话的,在线人数越来越多。
“当然我朋友是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他也没多想我为什么看他。后面拆礼物的时候,他不小心把香水打翻了,搞得我俩身上都是香水味。本来到这里也都很正常,结果当天晚上,我就梦到同事一直在我耳边唱《香水有毒》。”
说到这里,他还唱了两句歌词:“‘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尤其是这两句在梦里反复出现。梦到最后,我同事都快变成厉那个什么东西了,就是蒲松龄小说里的那种东西,会在天上飘的。”
这个连麦的网友对违禁词太熟悉了,要不是林大师知道今晚的剧本还没抬上来,他都快以为是自己小徒弟编剧本功力大幅提高了。同行来捣乱吗?可看着也不像……
没摸清楚对方的真实来意,林大师面色不改:“所以不道德是指香水?”
“对。”隔着网线,图嘉砚的声音听上去似乎非常懊恼,“睡醒后我反思过,一边答应同事帮忙追人,一边又半夜和朋友去游乐园玩,还偷看人家。更别提我还和朋友住在一起,说实话,我都感觉自己好像绿茶啊。”
“听上去是有点。”林大师顺着他的话说,“不过帅哥,我觉得你可以不用那么苦恼,因为你朋友打不打电话是个客观情况,不是你和同事能决定的。只要找机会坚定回绝同事就行,但像游乐园、摩天轮这些就不必和同事说了,做事情还是要考虑人身安全,懂我意思吧?”
“谢谢大师。道理我都懂,不过我今天主要目的是想请大师……”
话还没说完,麦克风那头突然又没声音了。
图嘉砚顾不上闭麦,惊恐地冲向房门,抵住不让外边的人进来。
“图嘉砚!你是不是又在刷网黄!”
“我没有!”
但房门外的人一听这话更生气了:“还说没有!我刚才听了半天,明明听到什么点关注加入粉丝团。快点交出来,你已经超过今天的限额了。”说着,屋外的人重新拧动把手,竟真把门给挤开了。
一道棕色的闪电先于闻朗冲了进去,常跳跳刚进房间就朝图嘉砚腿上扑。
此时床上的手机里正传出各种动感音乐,背景里还有主播在不断呼唤。图嘉砚踉跄两步,甩开常跳跳,转身飞扑回床上,先于闻朗抓起手机,眼疾手快地删除历史记录并退出软件。
音乐声停了。
闻朗脸拉得老长,手里拎着香水瓶,正站在图嘉砚身后冷冷地望着他:“你自觉交出来,还是我来收?”
图嘉砚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刚想壮着胆子吼回去,质问对方是不是教导主任。但还没开口,手机上的直播软件后台已经叮咚叮咚地传来消息。
发信息的人正是林大师——
欢迎光林:在吗帅哥
欢迎光林:是哪里不满意,我们聊聊呗~
几乎是一瞬间,图嘉砚感觉到头顶落下道阴寒的黑影,他梗着脖子仰头望去。闻朗紧贴在他身后,低着头,笑得温文尔雅、阴风阵阵。
“帅哥在吗~我们聊聊呗~”闻朗的语气很轻很柔,听上去像是从地府里传来的。他边说,边摁下手里香水瓶的喷头,常跳跳趴在床铺旁嗷嗷叫。
图嘉砚脑子里又开始播放《香水有毒》了,但这次是惊悚版。
第32章
“怎么不说话了帅哥~”
你猜为什么。图嘉砚强装镇定地移开目光,伸手捞起着急上床的小狗,假装不胜困意地歪倒在床铺上,悄悄把手机藏进了裤兜里:“我困了,想睡觉,有事明日再议。”
“困?你看擦边主播的时候怎么不困?”
无人回应。
图嘉砚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无,像是真抱着常跳跳睡着了,但眼皮却好像触电似地直哆嗦。闻朗冷笑一声,随即扔开手里的拐杖,抱着香水瓶并排倒在图嘉砚身边:“我也困了,晚安。”
察觉到身旁陡然增加的热源,图嘉砚瞬间感觉眼前有道白花花的闪电顺着自己的天灵盖缝劈了下来。没人能分清他此刻是被吓的还是怎么,总之图嘉砚整个人被那道闪电劈得直冒烟,差点烧焦在床上。
他刚战战兢兢地把眼皮掀开一条缝,立刻便与闻朗视线对上了:“早上好帅哥,昨晚睡得好吗~”
“……你能不能回自己房间。”
话音刚落,闻朗那张前一秒还晴空万里的脸立刻转阴:“我想在哪在哪,你管我?”
我哪敢管你!明明是你管我!
等等,他闻朗凭什么管我?图嘉砚忽然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看向闻朗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疑惑:“那你凭什么管我?”
“凭我是房东!”图嘉砚竟然敢顶嘴?!闻朗感觉自己快气死了,图嘉砚这家伙怎么能一丝悔意都没有,能这么理直气壮。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就算再生气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没被这家伙在放眼里。闻朗越想血压飙升得越高,只能恨恨地重申自己的地位:“房东想管就管!你不服就去报警,看看警察帮你还是帮我,需要给你报警察局电话号码吗?110知道吧,不识数的话我帮你打。”
听着这一连串如同机关枪扫射的噪音,图嘉砚默默把脑袋埋进常跳跳毛里,试图阻隔声音的传递。早知道不问了,神经病话真密。
常跳跳听不懂爸爸在吵嚷些什么,只觉得有人特别爱自己,尾巴呼啦啦地摇晃起来,轻拍在图嘉砚脑袋上表达爱意。
“图嘉砚!”闻朗一看这对人狗情意绵绵、你侬我侬的模样,越发火冒三丈,“小心它拉屎拍你脑袋上。”
诽谤,纯粹是诽谤。图嘉砚闻言立刻从狗毛里抬起头,紧急捂住常跳跳的耳朵:“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跳跳!它还那么小,会有原生家庭创伤的。”
原生家庭创伤?常跳跳文盲小朋友一个,大字不识,懂个屁的“原生家庭创伤”。
闻朗几乎被气笑了:“你看网黄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给跳跳带来创伤?你在网上勾搭那些不三不四的鸭子的时候,想过常跳跳一分一秒吗?”想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