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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与枪(65)

作者:梦也梦也 时间:2021-10-31 09:50 标签:强强 西方罗曼

  麦卡德紧盯着我,表情就好像要从礼帽里拿出兔子的魔术师,我真的一点夸张也没有。他特别特别严肃地说:“我怀疑阿尔巴利诺·巴克斯是个连环杀手。”
  我瞪着他:“你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前省略了什么步骤吧?”
  “你知道园丁和钢琴师的犯案节奏差不多都是三个月一起,园丁这几年速度略有提升,但是现在的状况也太不正常了。”麦卡德说,“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两个杀了四个人!”
  “我们认为他们在互相试探,就好像某种小步舞:端庄、优美、严格对称——”我当时真觉得今天晚上我是没法舒展开眉头了,“鉴于他们两个在同一个城市里共存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认为这种情况其实早晚得出现。”
  “这四个被害人和赫斯塔尔·阿玛莱特或多或少都有关系!”他强调道。
  “是啊,或许两个连环杀手正针对这个城市最有名的黑帮律师之一展开一场谋杀竞赛,这倒挺符合钢琴师的标准的;而你知道,而园丁根本就不挑受害者。”我只能冲他摊手,虽然这个手势可能什么都抚平不了,“这就是为什么之前巴特真的想要给赫斯塔尔申请保护计划,你要是确实对此上心,不如也去促成——”
  “不,这并不是全部,我今天有别的发现。”麦卡德生硬地说,然后,他抓过离左手最近的那个文件袋,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我的桌子上面。幸亏我眼疾手快地把桌面上的咖啡杯抢走了,要不然麦卡德肯定得把袋子里的灰尘都抖进去。
  他在我面前推了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一根粗糙绳子的绳头,这个绳头大部分被磨毛了,只有剩下的几股是被利器干脆利落地切断的。
  “这是CSI在杀手强尼的地下室找到的,艾略特·埃文斯用这根绳子绑住了阿玛莱特的手。”麦卡德绷着脸说,“按照阿玛莱特的供词,他从埃文斯落在床垫上的夹克里偷了那把刀,用那把刀割断了这根绳子。”
  “但是绳头大部分是被什么更粗糙的东西磨断的,你是想说这个吗?”我反问,“但也有一种可能:那绳子本来就是这样的,因为显然埃文斯有精神疾病,我们不能指望他一定要用一根完美的绳索绑他的受害人。而就算是绳子之前有一部分被磨断了,剩下的那几股也够结实地绑住受害者了。”
  麦卡德叹了一口气:“我和巴克斯医生一起去询问的埃文斯,然后他给我带回了那片带血的瓷片。我一直很好奇,被绑得结结实实的阿玛莱特是怎么把血蹭到瓷片上去的。”
  “赫斯塔尔做笔录了,你问他了吗?”我问。后来做笔录的时候,我也一直在陪阿尔来着。
  “问了,他说他在想喝水的时候把杯子碰到了地上,后来艾略特·埃文斯收拾了瓷片。”麦卡德说,“我现在能想到的可能性最大的猜测就是,他故意碰碎了杯子想要割开绳子,然后在瓷片上割破了手。”
  我反驳道:“也可能是他打碎杯子的时候踩在了瓷片上,你记得吗?杀手强尼拿走了他的鞋袜。”
  麦卡德摇摇头:“医生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在场,他脚上没有任何伤口,而他手上——”
  “他的手上都是伤口,因此失去了辨识的价值;但是结合你的观点,你用排除法推断血是从他手上流出来的。”我说,麦卡德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
  我把他的论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显然现在在他的立场上事情的过程显而易见:碎瓷片上有赫斯塔尔的血迹,但是赫斯塔尔基本上没有任何途径在瓷片上割破皮肤,除非他真的把瓷片藏在手里去磨绳子了,这样绳子的割痕状态和瓷片上的血迹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但是那样,瓷片本该跟赫斯塔尔一起留在上锁的地下室里。
  “阿尔没有途径拿到那个瓷片,你想表达这个意思吗?”我问,“但是就算是顺着这个思路讲,还有几点:第一,你的意思难道是阿尔进入了地下室,但是没有救赫斯塔尔,只拿走了他的求生工具?第二,为什么赫斯塔尔不在录笔录的时候指出这一点?”
  话问到这里,我都有点同情他了,因为他的脸上真的浮现出一丝只有人被逼近绝境的时候才能露出的窘迫。
  “或许巴克斯医生想要放任这一切发生,他想要阿玛莱特死。”他干巴巴地说,“而现在唯一在针对阿玛莱特的,我只能想到钢琴师和园丁。”
  “这算到底什么论点?我觉得整个维斯特兰市大概还有几万个因为凶手被脱罪而生不如死的受害人家属还在针对赫斯塔尔吧?”我忍不住吐槽道。
  “阿玛莱特显然被钢琴师和园丁盯上了,那些他负责的案子相关人物的死亡、他桌子上那束花就是例子。”麦卡德提高了一点声音,“这些事情还没尘埃落定,紧接着他就被杀手强尼绑架了,这一切不会这么巧的!”
  “检察官绝对不相信这句话。”我干巴巴地说。
  麦卡德摇摇头,把其他东西继续摆在桌子上,显然他的证据还未展示完:一份通话记录,上面显示今晚艾略特·埃文斯接到了一通电话,时长只有几十秒。
  “这是个查不到来源的一次性手机,而阿玛莱特也在笔录里提到了这一点,他说埃文斯在接到一通电话之后忽然发狂。”麦卡德沉思着说,“这很不寻常,不是吗?埃文斯根本没几个朋友,通讯录里的号码都少得可怜,到底是谁用一次性电话打给他,然后他的情绪就忽然失控了?——我提醒你一句,我这通电话的时间就发生在哈代警官去申请搜查令、然后你打电话给巴克斯医生告知他事情进展之后的数分钟之内。”
  “所以你在怀疑,阿尔在接到我的电话、得知警方马上要开始抓捕之后,给杀手强尼打了个电话提醒他?”我读懂了他显而易见的暗示,“这导致杀手强尼忽然发狂,差点失手把一直小心翼翼没有激怒他的赫斯塔尔杀了?”
  “我觉得有这种可能性,然后巴克斯医生选择擅自行动,独自进入了案发现场——虽然他给出的理由是他以朋友的身份去敲门,但是没有人应门,他因为担心才破门而入的。”麦卡德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但是我不相信,莫洛泽。如我所说,巧合太多了:那片沾着血迹的碎瓷片,那根绳子,那通电话,甚至巴里斯医生早就认识艾略特·埃文斯了——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巧合。”
  “虽然我挺想提醒你世界上巧合真挺多的……”我忍不住笑了笑,这可能是在这种情况下做出的最糟糕的反应吧,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下来了,“但是我就问你一句:如果阿尔巴利诺真如你所说一心想把赫斯塔尔置于死地,为什么赫斯塔尔录笔录的时候不说出来?他可是被阿尔拿走了手里唯一的尖锐物品的那个人啊。”
  这就是了:麦卡德绕不开的那个逻辑漏洞。
  他像个发条玩具一样卡了半天,然后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放低了:“……我不明白。”
  我继续说:“而且要是如你猜测,钢琴师和园丁正在进行一场围绕着赫斯塔尔的杀人竞赛,那借别的连环杀手的手杀了赫斯塔尔算什么竞赛规则?这等于直接冲出赛道了吧?”
  麦卡德又顿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承认:“这确实说不通。”
  “不仅如此,然后你还得解释鲍勃·兰登那个案子:事情的真相是一个连环杀手杀了另一个连环杀手的前女友?”我问道,“阿尔巴利诺参与到跟赫斯塔尔相关的一场杀手竞争里去了,然后还请这个人给他做辩护律师?”
  麦卡德摇摇头:“说起这个,事到如今我真的很怀疑——莎拉•阿德曼真的是兰登杀的吗?为什么那把刀上面会有巴克斯医生的指纹?”
  我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你难道真的想说,阿尔确实杀了他前女友、留下了指纹;但是很快CSI在兰登家里发现了他留下的关于死者的纪念品?” Fx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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