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做裁缝(345)
“没有受伤,我可以确定。”
“呼吸道呢?”
解予安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说道:“也没有损伤,我捂着口鼻进去的,陆军训练里这是基础。”
“眼睛呢?”纪轻舟注视他眉眼问,“没被熏瞎吧?”
“目力清晰。”解予安回答着,微微抬了抬唇角:“真瞎了你也会陪着我治疗。”
“那可不一定,我没那么多耐心。”纪轻舟不高兴地咕哝着,又拉起解予安的袖子裤腿仔细检查了一番。
听他嗓音如常,状态看上去也似不错,除了衣衫半湿、满身焦灰稍显狼狈,身体的确没什么大碍,心里那股惴惴不安了许久的情绪总算平息下来。
解予安配合地转了一圈,让他检查身体,随后望了眼路口的灭火情况,道:“你先回家好吗?我去把事处理一下。”
“你还要过去?”
“我去邮政局通个电话,发生此等恶劣事件,定然需要报告查清缘由。”
解予安语声沉静解释,见青年蹙着眉头神情不愉,便握住他的手揉按着掌心安抚情绪,“这场火灾,也不知是否还有潜在人员伤亡,我需要出面,商量下赔偿损失。”
纪轻舟自然知晓他说得没错,可心底却实在放心不下再让对方独自离开,顿了顿道:“那我跟你一块儿去。”
解予安明白他的担忧,稍作考虑,便点头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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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的是,这条老街上的商铺为防火灾,每栋房屋之间都修建了高高的防火墙,加上警署距离不远,消防队灭火及时,因此未造成什么重大损失,烧毁的仅距离爆炸点最近的那栋木匠铺而已。
而爆炸发生时,铺子男主人外出送货,女主人恰好去河边洗衣,唯剩下一个三岁大的孩童在房内睡觉,最终也被及时地救了出来。
没有人员伤亡,于解予安而言是最大的宽慰,至于钱财赔偿反倒是最好解决的。
待将种种事情处理完毕,回到家已是两个多钟头后了。
纪轻舟身心俱疲,一进屋便瘫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
解予安去盥洗室洗了个脸,将潮湿的黑发捋到了头顶,接着又拿着拧干的热毛巾出来,半蹲在纪轻舟身旁,拂开他额前的发丝,动作轻柔地给他擦拭脸庞。
尤其是眼眶下的那两抹黑印,擦得干干净净。
“究竟怎么回事?”纪轻舟撸起袖子,拿过他手里的毛巾擦了擦手,视线紧盯着男子漆黑的眼瞳:“有人要谋害你吗?”
解予安眼睫微垂,考虑了片晌,说:“我大概能猜到。”
“是北京那边干的?”纪轻舟下意识反应问。
既然解予安是在去见北京特派员的路上遭遇的袭击,而他又刚拒了人家的委任状,这种可能性很大。
但解予安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南京这边的?”
解予安还是摇头,微启唇道:“这两方日前在寻求合作。”
“那是……”
“嗯。”
纪轻舟想起报纸上所看的内容,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闭了闭眼道:“明天跟我回上海吧,反正也就一个月的课了,别上了。”
他并不能确定邱文信晚年回忆录中所说的那场“横祸”是否就是今日这一场,也许原本时间线上的解予安也曾阴差阳错地躲过了这一劫。
但不管怎样,今日这场爆炸着实是给他吓出阴影来了,当今局势太过混乱,他一点儿也不放心对方继续待在这。
解予安从他手里接过毛巾放在桌上,又握住他温润的手掌拉到自己唇边吻了吻,说道:“做事要有始有终。”
“那工作重要还是命重要?”纪轻舟不苟言笑看着他道,“反正你以后也不在这行混,何必那么在乎信誉。”
“并非信誉问题,我素来接受的信念教育便是如此,在岗位上要坚守到最后一刻。”
解予安语声平缓地解释,“此等暗杀计划,唯有趁双方不备之时施展成功方有用处,一次不成,便没有再做第二次的必要。我也并非什么机要人物,他们没有非杀我不可的理由,你可以放心。”
“你之前也叫我放心,结果呢?”纪轻舟咬了下唇,抽出手狠狠地掐了把他的脸颊:“要不是你表恰好坏了,我现在已经在给你哭丧了。”
听他说提起“哭丧”二字,解予安便想起了不久前在火场看见的那一幕,喉头不觉滚动。
抚摸过青年脸颊的指头此刻仿佛仍沾染着滚烫的热意,回想起那湿润得摇颤人心的触感,他幽静的眼眸中漾开涟漪,轻声道:“我请两日假,明日陪你回上海。”
“然后呢,你再回来?”
“剩下这一个月,我保证会事事谨慎。”
“解元你真的……”纪轻舟简直服了他这倔驴脾气,一瞬间真想干脆给他灌个迷药将人绑回家里去,关上一个月的小黑屋,省得再出来搞他这惊心动魄的事业。
他气得磨了磨后槽牙,见男子始终一副清凛平和的模样,便知他定然不会改变主意,干脆赌气道:“行 ,那你就继续待在这,反正世上俊男美女多的是,你出事了,我还能多吃几份代餐。”
“假若我真出了事……”解予安抿了下唇,音色寂然道:“那你就忘掉我,重新生活。”
纪轻舟张了张唇:“你说真的?”
“假的。”解予安凝视着他的脸庞,不假思索道。
他也想将自己的爱粉饰得宽容纯良些,但装不到两秒,便发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
他的爱自私得很,既占据了对方的心扉,就非要在纪轻舟心里霸占一辈子不可。
“我死了,变为阴魂也会缠着你,休想忘了我。”
纪轻舟轻嗤了声:“变成阴魂你还能怎么缠,亲不到我,摸不着我,还不是只能看着我吃香喝辣、左拥右抱……”
话音还未落下,解予安就倏地起身,撑着沙发俯下脸亲吻上青年双唇,堵住了剩下的话语。
接着又默不作声地伸手穿过纪轻舟的膝窝、揽着后背将人横抱起来,走进了西侧盥洗室内。
他将人放到了盥洗室小窗旁的凳子上,随后关上房门,拉上窗帘,打开了浴室电灯。
“抱我来这做什么?”纪轻舟疑问地看向对方。
“洗澡,沾了烟灰。”
“那你洗呗,还要我看着你吗?”
解予安打开了浴缸上方的两个水龙头,测了测水温,继而面朝向他,一颗颗解开衬衫纽扣道:“你不是喜欢看吗?想令你高兴些。”
“……我现在哪有心情看啊。”纪轻舟真服了他这独特的哄人方式,“再说我正在戒色中好吗。”
“怎么又开始戒了?”
纪轻舟看了看他敞开的衬衣门襟,转开视线说:“要替我另一个时空的丈夫守丧。”
解予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这个时空的不管了?”
“还管什么,一点儿也不听话。”
纪轻舟说罢便起身走向浴室门,准备出去。
但还未等他伸手触及到门把手,便被男子拉住手臂,从身后环抱着,一同坐进了蓄了半缸温水的浴缸里。
刹那间晶莹水花四溅,噼里啪啦地拍打在瓷砖地面上。
“不会再有事了。”解予安湿漉漉的手臂紧紧扣着他的身躯,从肩膀缓慢地抚摸至他平滑的脸庞,“不会再让你哭了。”
纪轻舟本想要挣扎起身,听见这低低的承诺声又忽然失了力气。
感受着对方灼热的、潮湿的吻细密地落在自己的颈侧,终是放松了肢体靠进他怀里,无可奈何地阖起眼道:“最后信你一次。”
第204章 假货
在南京过了一个终生难忘的生日后, 第二天清晨,纪轻舟便早起出发前往火车站,同黄佑树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