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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宿敌成亲以后(10)

作者:言卿瑶 时间:2024-02-16 09:46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相爱相杀 救赎

  奚砚不语,看上去表情并没有很服气。
  “阿砚,皇上恼火于奚氏一族,却单单留下你在上京城,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奚清寒将他领到榻上,苦口婆心道,“皇上何尝不知道奚家无辜?但他怕了,大皇子一死,皇上不仅是失去了一位儿子,更重要的是,这些年大皇子在诸位皇子中地位镇压,没人敢起夺嫡之念。如今他走了,前朝、后宫皆要换一番天地了。陛下若年轻倒还有余力斡旋,可他老了。”
  奚砚不咸不淡地接着道:“大皇子薨逝,人心浮动,奚家在上京城根深蒂固,是诸位皇子拉拢的首位对象,他怕有人拉着奚家一起造反,所以借此机会将奚家挪出上京城,规避风险。无论奚氏分家的堂叔到底有没有成为泄露机要之中的一环根本不重要,奚家本就盛到了一时,快到头了。”
  奚清寒欣慰地看着他:“兄长说你自小聪慧,一点就透,他没看错你。”
  “但我还是不理解,”奚砚攥紧了拳头,“他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还让我入宫,给三皇子谢栩做侍读。我不信他那所谓的爱才惜才一套说辞。”
  父亲贬谪,家中连半夜三更都是哭声,哭自己未卜的前路,可只有奚砚一个人的前路是明晰的,因为那贬谪流放的旨意下来,说顾念其子奚砚博学多才、可堪大用,破例留在上京城。
  奚清寒将桌上未动的吃食一样一样地放进自己做的食盒里,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你也不用不信,只是他说了一半。”
  “他留你,一来你确有才华,未来之君得你辅佐,是大雍的福气。二来,他也是让兄长吃一颗定心丸,他并非真的相信奚家涉及通敌叛国之事,只是水满则溢,他需要让奚氏权力下移,只要兄长安稳待在上京城之外,性命无忧。”奚清寒盖好盖子,“三来,你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棋。前朝牵制奚氏莫轻举妄动,后宫也会盯着你,皇上将你指给谁做伴读,谁就是第二个准太子。”
  奚砚眼睛下垂,落寞的情绪倾泻而出。
  他是个人,却要如同棋子一般被人左右,不得解脱。
  奚清寒摸了摸他的头:“姑母知道,你其实从无意于朝堂更无意于仕途。可惜你生在奚家又博古通今,孩子啊,怀璧其罪。”
  奚砚努力勾了勾唇角,似乎是在笑自己这根本由不得自己的命运,又似乎在笑,在外人眼里的他何其幸运,可除了身处冷宫的奚清寒、远在天边的父母亲,又有谁能知道他被硬生生困在牢笼里的痛苦。
  “不说这个了。”奚砚抬起眼,“姑母是要出去吗?我看你这些东西都没吃,外面天寒地冻的,是要拎到哪里去?”
  奚清寒叹了口气:“说起这个,也是无奈。你跟我一起去吧。”
  奚砚跳下榻:“怎么?有人找姑母的麻烦么?”
  这些事情发生之前,奚清寒在后宫算是宠妃,奚砚听说过前朝后宫里见风使舵、拜高踩低的那些事,还以为有人见奚清寒彻底失宠来趁机踩上几脚。
  奚清寒挑起门帘:“你有没有听说过皇上的第七个儿子,宸妃拼了命生下来的七皇子。”
  奚砚一怔。
  那是他第一次听说谢墨这个人,他们后来打得那般火热,针锋相对、剑拔弩张,也会有一些人知道奚砚和谢墨其实是年少相遇,但除了奚清寒,再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初遇是在这样一个隆冬。
  那天奚清寒带着奚砚从前殿出去,他手里拎着被打磨圆滑的食盒提手,天空又开始发阴,云层堆积,隐隐孕育着一场暴风雪。
  奚清寒领他进了后殿。
  后殿是比前殿还要寒冷十倍的地方,几乎让奚砚怀疑在这里人能否真正地活下来。门口没有挡风的门帘,破破烂烂的木门掩着,根本抵不住着三九严寒的冷风,那些冷意顺着边边角角的缺口钻进去,沿着千疮百孔的窗棂钻进去,屋内与屋外的温度相差无几。
  奚清寒快步走过去,拿出手中的棉衣,严严密密地将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盖住。
  她退了两步,让出了那少年的面庞,也让出了抱着食盒的奚砚。
  那少年烧得浑身滚烫,苍白的脸色上都是烧出来的红晕,看上去脆弱得快要死掉,他尽可能佝偻着身子取暖,像是被遗弃在路边的小野猫。
  感知到身上暖和了些,少年睁开眼,是一双泛蓝的瞳仁。
  带着警惕与审视的目光从那双瞳仁中射出,率先盯住了站在门口的奚砚。
  奚砚愣住了。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那天是腊月初七。
  【作者有话说】
  礼部:我是会办事儿的。


第8章 眼睛
  十四岁的谢墨全然没有如今这般风光,他蜷缩在角落里,高烧让他视线浑浊,只能盯住不用转动眼珠就看到的人。那人看上去与自己一般大,容貌清俊、身姿挺拔,一看就是有过良好教养的贵公子,那种气度是他在冷宫从未见过的,一种撼不动的贵气。
  视线对视的一瞬,他看见了对方瞪大的双眸。
  又来一个。他暗嗔道。看见自己这双眼睛就怕的人,又来了一个。
  那为什么还要来?
  谢墨挣扎了一下,在一旁给他整理床褥的奚清寒察觉到他的动作,赶紧过来扶起他。谢墨动了动眼睛,才看见还有一个人在。
  “再冷也不能蜷在这儿,地上更凉。”奚清寒将自己柔软的被子铺成了个窝,试图将谢墨带过去,可他再怎么瘦也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奚清寒颇为吃力,叫了声奚砚。
  奚砚如梦初醒,过来搭把手。
  他碰到谢墨的身体,冰得他一个哆嗦,几乎要怀疑这人是否还是个活人,两个人连拖带抱将谢墨弄上了床,奚清寒重新给他围好,然后让奚砚把食盒带过来,从里面拿出了一碗米粥。
  天太冷了,滚烫的米粥也很快就凉了下来,变成刚好可以入口的温热。
  谢墨围着被子警惕道:“……你们是谁?”
  奚清寒对于他的敌意丝毫不觉,甚至闻言更添了些心疼和凄婉:“我是你父皇的娴妃,按规矩,你叫我一声娴母妃吧。”
  她搅了搅手里的米粥:“你在发烧,喝些粥垫垫,我想办法给你弄些药来。”
  谢墨抿紧了因为高烧而开裂的唇角,目光平直地看向奚砚。
  奚砚张张口:“我……”
  “他是我母家侄儿,与你一般大,叫奚砚。”奚清寒伸手摸了摸他乱糟糟的发,“别怕,孩子,我们不是坏人。这些年你在冷宫里,隔三差五会有些挂了‘淑宁’牌子的好伙食送进来给你是不是?那就是我给你的。”
  谢墨垂下眼,似乎在考量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后来想通了什么关巧似的,冷笑了一声,抓起那碗米粥一饮而尽。
  他抹了抹唇角,自言自语道:“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么,我也不必如此谨慎小心。”
  奚砚被他这幅态度惹恼了:“你……”
  “娴母妃。”谢墨盯着奚清寒,眼中有着无尽的讥讽,“我对我父皇的后宫到底有多少人并不熟悉,所以你骗我我也不清楚。但没关系,这都无所谓,我只是好奇,若你真的是我父皇后妃,你又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怕犯他的大忌讳吗?”
  大忌讳?奚砚皱皱眉,扭头看向奚清寒。
  奚清寒面上一派安宁,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摸着谢墨的发顶:“没关系、都没关系,都过去了。”
  她语气那样温柔,像是在对着自己的孩子讲话:“没关系的,松烟,你别怕。”
  松烟。
  奚砚明显看到谢墨的脸上因为这一句称呼而柔软了眼眉,抓起身上的被子,打了个团儿蜷缩了进去。
  不知道奚清寒用了什么方法,还真的让太医院的人送来了些药,奚砚蹲在破烂的炉灶边小心翼翼地扇,生怕火星迸出来燎着了什么,奚清寒从外面进来,查看药熬得怎么样了。
  “快好了。”奚砚蹲在小马扎上,火光让他感觉到温暖,脸上都燃着一丝薄红,“你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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