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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宿敌成亲以后(102)

作者:言卿瑶 时间:2024-02-16 09:46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相爱相杀 救赎

  晏时悟看上去还想说什么,但问询前来吊唁的人越来越多,他长叹了一口气,默默退到一边。
  谢墨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就连谢煜都亲自上门来吊唁了,满朝文武自然有一个算一个都会来,摄政王府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奚砚面无血色,大多都是承端和成蹊帮着迎来送往的。
  他就跪在那里,一声不吭,有人来劝他几句,他都好似封闭了五感,一句话都不说。
  来人无不扼腕叹息,连连叹气走了。
  这喧哗直到夜间才静了下来,摄政王府里通宵点灯,下人轮番来陪着奚砚守灵,晏时悟等了一天,终于得到了这一丝能跟他说话的机会。
  他小心翼翼凑上前去:“……奚大人。”
  奚砚依旧一动不动,盲目地往火盆里扔纸钱。
  “奚大人,末将整理了一下摄政王的遗物,有个东西,他交代说务必亲手交给你。”
  奚砚的神色终于有了松动,布满血丝的眼珠一转,投向他是一个询问的目光。
  晏时悟赶紧将贴身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封薄薄的信,看那厚度,应该不超过两张纸。
  奚砚忽然笑了一声,那一声短促又轻蔑,晏时悟被吓出了一身白毛汗。
  “奚大人?”
  “他离家八个月,每次书信都是越来越多的。”奚砚伸手拿过,“临了了,就这几句话了?”
  晏时悟不敢说话,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奚砚动手拆开了信封,说是不超过两张纸都是抬举了,谢墨留给他的最后一封家书,居然只有一页纸。
  背后有些墨迹未干,像是被印上去的,奚砚先看了正面,寥寥数笔,却如同针一样彻底扎破了奚砚的心防。
  “我骗了你。”
  “从此山高水阔,天长路远,不必记得我。”
  奚砚猛地把这张纸攥紧掌心,泪珠倾盆而下,在寂静无声的灵堂里轰然决堤。
  他嚎啕大哭。
  骗子。
  谢墨,你就是个骗子。
  那书信背后未干的墨迹,分明是谢墨提笔写完后又反悔,洋洋洒洒在另一张纸上写满了“别离开我”。
  那些“别离开我”随着他的尸身踏入了黄泉。
  只有这一笔“不必记得我”,缠绕着奚砚,岁岁年年。
  【作者有话说】
  每当到这个时候啊,求生欲就会疯狂上线,HE!HE!HE!HE!HE!(跪.jpg
  我忘设定发表时间了我恨!


第76章 脆弱
  奚砚病倒了。
  丧仪结束的那一日,上京城迎来了新年,但因着摄政王薨逝,上京城千里素缟,这个新年并没有什么氛围,下葬那一日,漫天纸钱扬到了谢氏皇陵,奚砚站在最前面,看着地宫大门轰隆隆地闭上,关上的那一刻,大地都在震颤。
  一股刺骨寒意将他包裹,他转身的那一刻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在众目睽睽之下重重跌倒在了雪地里。
  昏迷之后就是高烧,反反复复地烧,奚砚突如其来却又意料之中的重病甚至惊到了谢煜,勒令太医院上下全力以赴,务必将人从鬼门关前抢回来。
  “还没退吗?”
  承端进来的时候,殷杏潭正蹲在摄政王府的灶台前,用力地扇着灶火。他在摄政王府待了好几天,已经能清楚分辨承端和成蹊的脚步声,甚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来了。
  承端眼眶红红的,不知道躲哪里刚哭过一场:“没有。”
  殷杏潭蹙眉转过来:“谢煜不是给过解药,解药喂他吃了吗?”
  承端依旧摇头,殷杏潭脾气蹭就上来了。
  “他意气用事,你们也一起跟着犯蠢吗?他这本来就是心病引发的病症,身体亏空厉害,解药不吃那是真的在等死,灌也要给他灌……”
  “灌不下去的。”承端哽咽道,“大人从拿了那解药回来后就埋下了病根,他病中迷糊,却也在躲着那解药的靠近,解药有异香,但凡类似的味道他都会回避,殷大夫,你跟着摄政王应该也多年了,你不懂大人的意思吗?”
  殷杏潭哽住,跟承端大眼瞪小眼。
  良久,殷杏潭第一次先行败下阵来。
  “药熬好了,端上跟我走。”
  他岂会不懂,奚砚把那解药看作是谢墨的性命,奇香燃烧的是谢墨的生命,这种血淋淋的解药他不想吃也不会吃。
  但总不能真的看人一点点没了。殷杏潭一阵头大,路过后院的时候,晏时悟正背着他对着垂月门,不知道在说什么。
  承端刚想过去打声招呼,就被殷杏潭一把揪了回来:“你还有闲心管他?跟我走。”
  说罢恶狠狠剜了那人一眼,拽着承端走了。
  奚砚整个人都有些烧迷糊了,自从昏倒在皇陵外,他的精神一直不大好,大多数都浑浑噩噩的,一碗药能喂进去半碗都是谢天谢地,殷杏潭带着承端进屋,成蹊给他擦拭着手指,人正在昏睡。
  殷杏潭走过去探头看了一眼,奚砚面上泛着不正常的薄红,眼皮下眼珠剧烈地在转动,挣扎、不安、惶恐,可是人却怎么都叫不醒。
  殷杏潭手背贴在他的眼皮上,滚烫滚烫的。
  “先喂药吧。”他叹了口气,“奚砚,奚砚?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奚砚被承端和成蹊两个人扶起来,头沉沉地垂在承端颈窝里,看上去什么意识都没有。
  饶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殷大夫都有些不忍心,语气低下去,看着奚砚那张憔悴的脸:“奚砚,你坚持住,我才不相信你会因为一场病就离开,那你也是太给奚家长脸了。”
  他碰碰奚砚的指尖:“坚持住,你会好起来的。”
  回答他的只有软绵无力的指尖。
  奚砚对这些全然不知道,也丝毫没有吞咽意识,但他的眼睛在滚动,陷入了一场梦魇。
  他五脏六腑都烧得发疼,像是整个人被扔进了熔炉里,可外面丝毫的风都会让他感受到寒冷,砭人肌骨的那种冷,冷到让他不由自主地打寒颤,冷到让他呼吸不过来。
  然后就在这样的冰火两重天中,他看见了谢墨。
  破天荒地,谢墨穿着那身他们成亲时的喜服,骑着高头大马,背后是如血残阳,北戎与大雍将士断掉的兵戟七零八落的铺陈在猩红天空下的战场上,罡风一吹,血腥味混着硝烟扑面而来。
  他的眼泪被吹得掉落下来,谢墨慢慢骑着马向他靠近,弯腰接住了他坠落的泪滴。
  “别哭。”他那双蓝眼睛如水如天,含着沉甸甸的温柔和眷恋,“奚砚,你别哭。”
  “骗子。”奚砚浑身都在抖,“谢松烟,你就是个骗子。”
  “对不起。”谢墨一遍又一遍地道歉,“我的错,对不起。”
  他接不住奚砚断线似的泪珠,他们认识以来,奚砚真的很少哭泣,可仔细想想,每次哭泣都是为了谢墨,让他窥见这个如松柏一样傲雪凌霜的男人唯一的脆弱。
  而现在谢墨轻而易举地摧毁了他的脆弱,轻飘飘地将他的脆弱连根拔起,然后带走,什么都没有剩下。
  “痛是一时的,一切都会过去。”谢墨轻轻触碰着他的面颊,梦里的谢墨没有尸体的冰凉,那双手干燥又温热,奚砚闭眼,往手上不舍地贴了贴。
  “听话,奚砚,这是最好的安排。”谢墨的语气轻柔的像是他们耳鬓厮磨的情话,“听我一次,我也没那么不学无术,奚大人聪明绝顶、运筹帷幄,但也总要歇歇不是?交给我,你放心。”
  “可我没有你了。”奚砚闭着眼睛,“谢松烟,大雪纷纷,我们认识第十年了。我没有你了。”
  这高大巍峨又流光溢彩的城楼是座无声又阴暗的囚笼,奚砚自踏入的时候,从来都是踽踽独行、孑然一身,直到在那角落里看到困兽一般的谢松烟,就像夜里行船的两只小舟,茫茫的黑色海上,只有他们船上的小灯是彼此的慰藉。
  让他们知道,妄图打碎囚笼的人,不是只有自己。
  如今,另一只灯熄灭了。
  无边黑暗包裹住了奚砚,他提着灯站在那里,再也没有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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