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降临(88)

　　“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不过片刻就消失了，只剩下那诡异地咕噜声。
　　“执事！”手下人见状都惊惧地大叫，一时间不敢靠近这诡异的东西。
　　领头的鬼面执事对两名手下的突然死亡无动于衷，但是拿着盒子的动作明显谨慎了很多：“先上车！”
　　·
　　【警告！有邪恶神性正在苏醒。】
　　【目标苏江市，请紧急排查可疑人士，禁止车辆进出。】
　　……
　　【警告！封锁苏江市外环XX公路。】
　　【警告！封锁苏江市XX大桥。】
　　【警告！封锁空中……】
　　一连几道封锁令接连而来，将还在混乱中的苏江市惊动。
　　·
　　“吱嘎——”
　　狂风四起，大量的黑色气流围绕着一辆疾驰在路上的越野车，这让它在异能者眼中极为醒目，不多久就引起了巡查人员们的注意，追了上来。
　　然而这车上的情形，却和外头人想象的不太一样。
　　鬼面人执事带着的那个盒子，已经完全碎裂了，露出了里面的画像。
　　这是一幅肖像画，画被置于一个木质画板上，和一些空白的画纸一起被个大夹子夹在画板头，仿佛刚刚被从某个美术生的画架上取下来一般。
　　画中是个没有画眼睛的俊美少年。
　　无数诡异的能量作用下，画中那个凌空站立的少年，飞扬的衣角和发丝，冷漠俊美如神祇的面庞，都似乎真的在飘动，仿佛是从神界降临人间一般。
　　这幅画上的少年原本是没有画眼睛的，然而如今，随着周围大量黑色气流不断地涌动，画作上这空着的眼睛部分，竟似乎被一双活人的眼睛添补上了。
　　那双眼睛甚至还在动，在从微闭的状态渐渐张开，这诡异的一幕，使得车内的气氛更加诡异。
　　似乎这不是一个画，而是把一个活人封在了画中。
　　“神迹……神迹……”原先还因为画作吃人而知道害怕的鬼面人们，此时似乎已经全都忘却了恐惧，甚至似乎也已经失去了他们的理智和大脑。
　　还在行驶的车上，他们就匍匐跪拜了下来，甚至驾驶员也概莫如是，连方向盘都放下了，丝毫不理会那已经开到了快200迈还在逃亡道路上狂飙的车辆，似乎所有人都忘了他们还在行驶的车上。
　　血红的双眼张开了。
　　画作上少年清冷淡漠的气质大变，变得如神祇般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一股让人战栗的力量以画作为中心蔓延开来。
　　他的那双眼睛像是真正的神明之眼，他在看着这个世界的时候，似乎整个世界都会颤抖起来。
　　虚无中仿佛复苏了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空气在收紧，四处传来虚幻而遥远的低语，众多的朝拜声，众多的，整个空间似乎都在发生海市蜃楼般的异象。
　　“啊——”
　　匍匐朝拜的鬼面人们，忽然失智地大叫起来，然后就像是最初被吃掉的同伴一样，他们的身体也忽然被画作周围的黑雾缠绕，整个身体仿佛快速扁掉的饮料盒一般，不断蜷缩抽干起来。
　　然而他们口中发出的叫声，却不再是刚刚那两人一般的惨叫，而是一种古怪的，朝圣般的自我献祭。
　　那惨叫中有激动，有恐惧，有战栗，有全身心地匍匐和恭敬，仿佛在迎接神的降临。
　　“吾主……”
　　“吾主……”
　　“神……”
　　“咔擦——！！”
　　被追逐的越野车，忽然被天空中降下的数道闪电正正劈中，顿时整个车身被炸飞起来，从高架桥上直接腾空翻了出去。
　　“哗啦啦”画作在画板上随风翻动，就仿佛一个人在上头走动一般。
　　随即，在车子翻到落地，起火爆炸之时，这张少年画像在画架上凭空消失不见。
　　巡查们赶到起火处将火势扑灭后，在这辆越野车上除了一些被烧焦的血迹，车上竟然连一具尸体都没有发现，只留下一半被烧成碳的木质画板，和一些焦灰的画纸。
　　……
　　大量的黑气在向上弥漫。
　　苏江市二中来来去去的救护担架上，一名昏迷学生的手机从衣服兜里掉落下来。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照顾学生的救援医生见状，伸手去帮忙将手机捡了起来，随后无意间就看到了手机屏幕上出现的屏保画面。
　　那是一张肖像画。
　　一个俊美的少年跃然纸上，只是少年的眼睛竟仿佛活人的眼睛一样在动，正看着他！
　　那双腥红的眼睛如同漩涡一样出现在人物的脸上，对视的瞬间，似乎就要将人拉入无尽的深渊。
　　“啊——！！”
　　这名医生忽然疯了一般地尖叫起来。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前的神降之事，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早就吸引了全世界明里暗里的目光，此刻苏江市上空再次笼罩起了无形的阴云，顿时将这些还未完全转移的视线，又聚集在这个多灾多难的城市里。
　　【神性信息物质化形成……解析中……】
　　一连串的乱码和打字机般的声音过后，灰白泽没有感情地将得到的信息化为数据，传递到灾厄处理部危机处理总部，以及各个能对现况作出反应的人的手机上。
　　【编号：E175
　　名称：邪神的目光
　　等级：Keter
　　描述：外形是一副少年的肖像画，著作者的眼睛注视着邪神时所画出的作品，邪神的目光投射其上，产生了可怕的变化。
　　成型地：苏江市某居民小区……信息干扰中……未知，未知，未知！
　　极度危险，请尽快封存。】
　　这一刻，不止是灾厄处理部完全动了起来，连远在海外的鬼面会总部也疯狂了起来。
　　·
　　【……众生畏惧祂，至吾等不能歌颂其名……】
　　【……众灵畏惧祂，至吾等不能直视其形……】
　　桑若耳边断断续续地听到人声，声音杂乱，且烟笼雾罩，仿佛从很近的地方传来，但是又模糊不清似乎离得很远。
　　那些声音。
　　或者疯狂，或者痛苦，或者恐惧，或者顶礼膜拜。
　　甚至还有动物和人类被折磨濒死时的尖叫。
　　【……】
　　【……众世界畏惧祂，至吾等不能记忆其影……】
　　【当吾神降临此世，恐惧之规则将成为引领。】
　　意识恍惚之际，桑若似乎看到了很多戴着鬼面具的人汇集在一起，似乎在做着一场又一场盛大的祭祀。
　　只是那浓郁血腥味和灵魂的哀嚎声，让桑若感觉到厌恶，意识很快脱离了那无数声音回响的古怪空间，发散的思维渐渐收拢回来。
　　天空中有一片翻转在云端的大海，天地好像倒转了一样。
　　桑若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就是头顶上的这片大海。
　　重力似乎就发生了变化，云层上攒聚着大量涌动的深蓝浅蓝，太阳的光芒仿佛透过深海照射下来，水流就像是失去了重量一般在广阔的空中漂流，无数长着翅膀的游鱼在水面上下翻飞。
　　这是哪里？
　　好像并没有回到地球。
　　桑若意识略过周围的天地，看到了大量古怪的景象，巨大的森林，树木如山一般高，这个世界简直像是虚幻与真实的交界，似梦又似真实。
　　不止大海悬浮在天空上，还有不少大型生物的枯骨如同岛屿般漂浮在空中，至于地面上，又仿佛是一些地球人类的城市，高楼大厦钢筋铁骨，甚至还有不少行人在行走。
　　桑若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地方。
　　吉悠曾经说过的壳世界。
　　·
　　天空中的庞大阴影褪去，壳世界之前的动荡渐渐平静下来。
　　在壳世界某个角落的断崖顶端，城堡露台上的奥里，正拿着自己写的小诗，念到了第五句。
　　“化为牧羊的灵牌，城堡门自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