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猫猫领到妖妃任务后(3)
谷梁泽明一早就知道这是跑出来的猫,他垂眸看了眼猫咪杂乱的毛发。
平王跪下道:“陛下,下人看管不利让这畜生惊扰了皇兄,我回去定好好责罚他们。”
谷梁泽明没搭理他说什么,和他对视了半晌的辛夷老实下来,两腿晃晃悠悠地垂在空中,无辜地看着皇帝,倒是没有半点平王口中野性难驯的意思了。
谷梁泽明端详着这猫,只觉得比午时那会儿看起来更可怜。
他对平王送来了什么东西不感兴趣,是猫是狗,就算是只白虎也无所谓,谷梁泽明国事繁忙都操不完心,从来不在这种小东西上投入感情。
倒是一点也不怕人,他一伸手,立刻用湿漉漉的鼻尖凑过来。
明明被辛夷用鼻子拱着手,谷梁泽明的声音却凉凉的:“不想留在行宫?”
辛夷被他这话问得,身后原本欢快摇晃的尾巴都慢了下来。系统曾经有大臣千里迢迢从北方运了只通体洁白的千里马来,结果谷梁泽明最讨厌别人送他这些狎玩之物,那马被赏去了军营,变成了传八百里加急的苦劳力,上任三个月就因为紧急的军情累死了。
他露出了最端庄的小猫咪的一面,很嗲地“咪”了一声:“想的想的。”
“看来是不想。”
谷梁收回手,旁边一直屏住呼吸的徐俞立刻掏出张帕子为他擦拭指尖。
辛夷:?
这个人又听不懂,怎么还乱说话。
他震惊地朝皇帝咧了咧嘴巴,龇出一排短短的尖牙,还没来得及哈气,又被玄镜卫提住了后颈。
辛夷忍辱负重地闭了上嘴巴。
“待也待不住,”谷梁泽明淡淡道:“平王,这就是你送给朕的瑞兽?”
平王硬着头皮说:“想来是它不适应偏殿中的环境,这才跑出来透透气。”
“一只猫还知道出来透气,”七王爷在一旁笑嘻嘻地拆台,“这猫不愧是四哥寻来的稀罕物什,这么聪明。”
平王狠狠皱了下眉,他心里已对这只猫被留下的期待一减再减,只是嘴硬道:“高僧寻来的自然有些不同,你怎么知道它会乱走?”
辛夷赞同地喵喵喵:“是很不同,是非常不同。”
谷梁泽明:“聒噪。”
周围几个兄弟立刻闭上了嘴。
平王的随从接过辛夷,辛夷左右看看,看不懂几个兄弟之间打的机锋,被人拎在手里,眼巴巴地看着皇帝。
听见谷梁泽明的话,辛夷和他对视着,歪了歪脑袋。
聒噪?
在说辛夷吗?
被这样一双活泼的鸳鸯眼盯着,皇帝居然有种恍若被人盯着的错觉。他收回被擦拭的手,出声道:“罢了,就留在偏殿,你让人过来照料。”
身边原本还在嘻嘻哈哈的七王爷意外地收声。平王心下大喜,没想到圣上居然改了想法。
玄镜卫拎着猫要走,走了一步后就顿住,因为这猫咪不知道什么时候,悄咪咪地伸出爪子,记仇地勾住了皇帝的衣摆。
随着玄镜卫的动作,一猫一人之间也拉出了细细的一道金线。
周围安静了下来,猫头极有灵性地抬头,和谷梁泽明对视了一眼。
谷梁泽明俯身抓住了猫咪的爪子,谷梁泽明微凉的指腹碰上粉色的肉垫,辛夷不自觉往后悄咪咪地缩了缩爪子,却被牢牢抓住,甚至肉垫被吧唧一按,炸出了粉色的花花爪印。
谷梁泽明的手顿了顿,对上猫咪震惊的视线。
谷梁泽明垂眼,手往下移,把衣角从辛夷爪子上摘下来。
衣摆处精美繁重的花纹被划花了,玄镜卫当即跪下,只见帝王摆了摆手,并不在意地让人过来给他整理衣摆。
“黏人的东西,”虽然留下了,帝王似乎对这只猫并不是很在意,只是淡淡道,“让人养好了,别死。”
辛夷:?
皇帝去更衣,辛夷被玄镜卫抓着晃晃悠悠进了偏殿。
说是偏殿,其实距离其他宫殿都有些距离,算是专门找了个地方养它。
偏殿一应物什俱全,平日里没人来,却打理得很好,跟着进来的仆役四处看了看,眼底带着贪婪。他身边还跟着玄镜卫和几个皇帝身边的内侍,不敢多看,招呼人抬着那个金丝八宝笼进了殿里。
徐俞道:“还养在笼子里?”
那侍从笑了笑,这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赶忙咧出一嘴黄牙:“公公放心,这猫野心重,不这么养不乖,要调教几日才能亲人。”
送进宫里的宠物都是要经过调教的,不仅不会伸爪子伤人,还得温驯,乖巧,黏人。
徐俞想了想,轻轻点头,玄镜卫将猫咪放进笼子里,徐俞走前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眼,看见那白猫被放下后扒拉在笼子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徐俞收回视线快步离开了。
笼子里的辛夷爪子在栏杆上一抓一抓,很不满地扒拉出声响。
他才不是黏人,他明明是在报复!
“…”
等人都走了,侍从抬脚踢了踢笼子:“没想到你还挺能跑。”
跟着一起来的几个仆从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差点因为这猫被王爷问罪掉了脑袋,没说话,四散开瞧着这座殿宇。
侍从心里憋着一口气,王爷追究下来谁没关好笼子,他怎么记得那破笼子关好没有?倒是这猫,当时装得可怜得很,倒是胆子很大!
不是很能跑吗。
他恶意地晃着笼子,看里头巴掌大的小猫歪歪扭扭地滚来滚去。
辛夷的爪子忍耐不住地张了张,侍从晃了两下就失去兴致,把笼子放在角落,在殿里转了一圈。
这偏殿看起来比只能从外头看的王爷的宫殿还敞亮,空气中飘着浅淡的香味,是宫人每日焚香染上的。
侍从努力吸了吸鼻子,直接在旁边的软榻上坐下。
辛夷在角落偷偷磨爪子,系统说还有能量开锁,等他跑出去了,要先把这个人的脸抓花。
他正磨得起劲,忽然耳朵动了动,听见殿外又匆匆传来一阵脚步声。
侍从险些就在这么舒服的床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坐起来:“我看这畜生又吵什么…”
他看清殿门口去而复返的人,一个磕巴咬破了舌头,顾不得嘴里一股血腥味,连滚带爬地迎了上去。
“徐公公!您怎么回来了?”
徐俞看了他一眼,还好,睡得是隔间他们这些奴才的位置,不是主子的位置。
“王爷带出来的人,就是这种规矩?”
“前些日子熬这猫熬得来困了,是小人的错,”他赔着笑,打量着徐俞身后头跟来的几个人:“公公,这是做什么?”
徐俞没搭理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女官进屋后把周围都整理了一遍,两个臂膀壮实些的女官俯跪在笼前,打开锁头查看辛夷的情况。
她们试图给猫咪戴上金项圈,被辛夷扭头躲开。
女官关上笼门起身,朝徐公公行了个礼,低头道:“公公,这猫咪太小,爪子受过伤,不过没性命之忧。”
徐俞颔首:“那之后你们费心些,圣上鲜少留这样的小玩意在身边。”
“圣上怜惜平王一片忠心,怕这狸奴照顾不好,特地让我从御兽园找了你们一起照料,容不得出差错。”
几个女官齐齐应是,弄得角落笼子里的辛夷也好奇地努力往外张望。
侍从看着这派头,不敢再插嘴,送着徐俞时回头看这几个女官伺候主子似的整理着内务,心里愤愤,却不敢再去躺里头的床,只等着徐俞离开就去用偏殿的小间。
谁知徐俞离开了殿门,他刚要回去,却见两侧侍卫上前,架住了自己的手臂。
侍从惊慌地看向徐俞:“公公…?”
徐俞瞥他一眼,让人把他处理了。
求饶的叫喊被扔在身后,徐俞回到了主殿,一路匆匆整理好仪容,才踏入主殿。
皇帝正站在案几边,身形修长,在身后的屏风上投出威仪颀长的影子。
皇帝手中拿着卷轴端详,听徐俞来了,视线仍未从上面移开,只浅淡问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