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444号[无限](211)
姜央想了想,说:“所以,我们不如趁着天还没亮……”
叶悬灯的心都被吊了起来。他屏住呼吸,不由自主地盯着姜央看,便看到姜央先是抬头看了看天,又低下头,伸出手摸向了洛神石像上那个方方正正的玉玺印记。
姜央:“这么个印记放在这里总归不是好看的吧?反正我们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不如就往眼前这唯一的线索上靠一靠吧。”
叶悬灯:“……”
姜央:“毕竟答题嘛,总要先蒙一蒙,连字都不写,老师想捞人都没办法呀。”
叶悬灯:“……”
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
叶悬灯低下头去,就看到姜央的手指在玉玺印记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既不见姜央将手彻底放在玉玺印记上,也看不见玉玺印记上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看着姜央的手在不停地转,叶悬灯有一种将姜央的手按在玉玺印记上的冲动。
就在这个时候,叶悬灯看见姜央忽然抬起头,看向了赵庭燎。
叶悬灯连忙顺着姜央看向的方向看去,就见月色下的赵庭燎和姜央对视了一眼,明明没有任何一个动作,姜央却好像从赵庭燎的身上得到了破题的线索,再一次低下头去。
在这个瞬间,叶悬灯竟然觉得他们二人之间仿佛升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二人笼罩在期间,以至于让外人都插不进去。
叶悬灯:“???”
不是,他们究竟交流了什么啊?
这玩意还能脑电波交流?
这万恶的狗男男。
叶悬灯在心里吐槽了这狗男男八百遍,眼睛却很诚实地再一次看向姜央的手。
紧接着,他便看见姜央的手指落在玉玺印记上面,勾抹着上面几根弯弯曲曲的线条。随着姜央手指的流经,被他抚摸过的线条竟然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晕来。
最后,姜央将手指移动到了那处多余的线条上——是那条玉玺碎裂后被金修补而形成的印痕。
叶悬灯瞪大了眼睛。
几乎就是在下一秒,整个玉玺印记都开始散发出强烈的金色光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从玉玺印记上缓缓上升,八个古朴的秦篆在空中不停地扭曲变换,最终,竟逐渐形成一条金色的河流。
下一秒,叶悬灯看到金色的河流冲着他而来。
第166章
眼前是一片金黄色的光晕, 刺眼的光在眼前炸破,刺的姜央连双眼都有些睁不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姜央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的时候, 刺眼的光晕终于逐渐退去,出现在姜央面前的, 是黄色的沙土,和一条蜿蜒壮阔的河流。
一条很大很宽的河, 河水自远处奔腾而来,似是繁星从天空倾泻。河水滔滔, 一眼看去无边无际, 只有粼粼波光在反复跳跃。
然而如此壮阔的美景,却出现了一些很煞风景的场景——
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站在河畔,他们穿着脏兮兮的、破破烂烂的衣衫, 头发凌乱, 脸颊上沾染着灰尘,脚下甚至没有几个人穿鞋。他们或跪或站,或哭或悲,面容、表情不一而同, 相似的却是他们的身上蔓延的悲伤。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仰天痛哭, 随之而来的是一群妇孺跟随而泣,悲伤在刹那间蔓延。这一刻,姜央都被眼前的悲伤所感染,有了一种痛哭的冲动。
就在姜央差点哭出来的时候,他的胳膊被人捅了一下。姜央抬头看去, 就见是赵庭燎在他身侧,让他从刚刚的悲伤中抽离出来。
但此时此刻的赵庭燎穿着打扮却和以往的从容不迫大相径庭。他的身上是和其他人相似的破衣烂衫,破碎的衣衫遮不住他的身体, 露出他胸前的大片肌肉——
还有八块腹肌。
姜央再一次数了数,发现自己第一次没数错,赵庭燎就是有八块腹肌。
八块腹肌了不起哦。
姜央撇撇嘴没再给这八块腹肌哪怕一点眼神,而是盯着赵庭燎莫名其妙黑了好几个度的皮肤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又想到了他在《石壕吏》中曾经成为过萧载霞的事,忍不住问:“这又是一个幻境?”
赵庭燎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
姜央“哦”了一声,也没再多问。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想象着或许此时此刻的自己应该也会在“不经意间”露出自己的腹肌来让赵庭燎眼馋。
然而,当姜央低头看清了自己的时候,他却惊讶地发现,现在的自己竟然是衣着完好的。虽然穿着的不过是最普通的粗布麻衣,甚至衣料还有些磨身体,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穿的真的很“严实”。
——就像一个良家妇男。
但现在的问题不是他是不是一个良家妇男,而是这一身衣裳代表着什么——在别人都衣衫褴褛的时候,他竟然有一身完整的衣服。
姜央的目光向下移动,发现自己的脚上穿了一双鞋。这双鞋看起来只是一双草鞋,编织手法很是简陋,甚至还有几处坏掉的痕迹,但是,这是一双鞋——在别人都几乎没有鞋的时候,他有一双鞋。
这么看,他在这一群人中应该很有地位,或许是他们的领导者?
姜央又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双可以称得上是白净的手,手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伤痕,没有老茧,白净的仿佛十指不沾阳春水。
而且,他的皮肤看起来真的很白,不止是手,就连裸/露在外的一截小臂都很白,一看就是没有经受过风吹雨打,和其他人黑黝黝的样子截然不同。
姜央又看向赵庭燎,他抓起赵庭燎的手看了看,发现赵庭燎的手比起之前的样子来黑了不止一个度,手上还多了很多茧子和疤痕,一看就是一副常年劳作的双手。
姜央若有所思:“这么看,我在这些人中的地位很高啊。”
对于姜央的话,赵庭燎不但没有否认,他甚至还点头承认:“对,你的地位确实很高。”
面对着姜央好奇的双眸,赵庭燎轻声道:“你……”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说道:“你很白,皮肤很细腻,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样子。可是你看看现在这里的其他人,他们都过的很苦。”
姜央闻言再一次扫了一眼这里的其他人,发现赵庭燎说的没有错。这里的其他人都是一副活的很辛苦的样子,就连妇女和儿童都是皮肤黝黑,唯独他一个白白净净。
姜央一阵牙酸:“这么说,你们都是劳动人民,就我一个剥削阶级?妈耶,那现在他们会不会弄死我?”
说着,姜央的身体都忍不住抖了抖:“你看看他们的打扮,像不像是原始社会的人类?这时候人类都迷信吧?在吃不饱的年代,我却能活的这么好——我是祭司?巫医?不管是啥,他们现在会不会很想弄死我来祈求风调雨顺?”
听了姜央的话,赵庭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见赵庭燎竟然真的在考虑他的话,姜央的眼皮都跳了起来:“不是吧大哥,你来真的?”
赵庭燎却说:“我觉得你的担忧很有道理。”
姜央:“……”
兄弟,我现在很不希望我的担忧有道理。
好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用恭敬的语气向姜央问话,打消了姜央的担忧:“族长,祭司,我们现在怎么办?”
姜央:“……”
看着眼前衣衫褴褛、满面悲戚的大兄弟,姜央觉得自己欲哭无泪。
兄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我现在甚至不知道我是族长还是祭祀。
好在这个时候大兄弟并没有发现姜央和赵庭燎内心的懵逼,他还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断断续续地说道:“这一场大水,族里的田地都没了……房子也冲垮了……大家甚至没有预留下来种子。”
说着,大兄弟竟然直接哭了出来:“房子没了还能再建,可是没有种子,我们拿什么种田?”
大兄弟哭完,惹得很多人跟着他一起哭,顿时哭声满天,比哭丧还要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