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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囚(56)

作者:石酒月 时间:2024-02-08 09:36 标签:强制 年上 狗血 甜宠 虐恋 救赎 疯批

  医生点到为止,“……你知道的。”你自己就是刺|激源。
  静默的手机屏幕里已经没了人影,垂着眸的人抬起头,望着金发医生,淡淡地“嗯”了一声,眼底只能看到一坛幽深的平静。
  收起手机,寒邃走出这一间狭小的珍室。
  在无人的楼梯间,打火机砂轮摩擦的声音打破了显得有些苍白的沉静,寒邃将视线定格在墙角的一块发霉的小污点。
  五年,比在国内得到的时间要长很多。
  五年时间,在这之前,能来得及吗?来得及习惯他,接受他,爱上他,离不开他,原谅他吗?
  如果来不及,如果那些场景再次重现,他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收场?
  打火机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寒邃捻了捻空空的左手,没能从自己这里得出答案。
  或许此刻应该抽一根烟,但他已经很久没碰了,身上也没带,小家伙不喜欢。
  打火机又被擦响了几下后就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手机拨号呼叫的声音。
  这通拨出去的电话很快被接起,对面的人似乎知道寒邃的来意,所以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开口,没有一句过多的询问。
  拨打电话的人视线依旧落在那块小小的霉点上,一直没有出声,电话里保持着和楼梯间一样的寂静。
  在这份寂静中,通话记录时间在一点点的跳动延长,终于,在01:16的时候,冷淡平静的声音打破寂静。
  “按计划吧。”
  -
  “好。”
  向北一的余光望向驾驶座里一通电话只说了一个“好”字的管家,把湿润的手心在裤子上擦了擦。
  车子正在缓缓驶出庄园,而车上只有他和管家两个人。
  在管家出声之前,他的目光一直关注着路边的路标。
  他出去过一次,做检查的时候,但那次他没有丝毫机会去观察这个国度,是一路被禁锢在那个胸膛里带去医院的,甚至在医院里都没能接触到几个人,都是冰冷的机器。
  “冷气会不会太低?要不要调高一些?”管家突然转头问。
  向北一手指抠了抠大腿侧面,把头转向窗外,表现得和平常无异。
  管家见状不再搭话,专注着开车。
  向北一看着窗外,在心里设想着自己将会在什么情况下逃脱,同时祈祷着接下去的路程中人潮能够拥挤些,场景能够混乱些。越混乱,希望越大。
  但大概半小时后,向北一身体里所有沸腾的血液都冷却了,心脏也不再疯狂跳动。他脑袋里的一切设想、计划都全部清空,甚至都不再祈祷。
  他看着站在两米外的人以及那人身后的三个黑|衣人,突然觉得出门前的自己有些可笑,那些罗列在脑子里的逃跑计划也显得愚蠢。
  觉得自己愚笨之余,向北一又想起来自己很喜欢写在小说里的猫抓老鼠的故事。
  抓到老鼠后,不缺食的猫是不会直接把老鼠弄死的,而是逗弄,把老鼠放在一旁,东张西望,让老鼠以为自己能逃掉。
  于是老鼠逃了,而猫呢?猫会在老鼠起势的时候,再次将其抓住,以此为乐,三番几次。
  他又想,在国内的那个深夜,醉酒的人是不是也只是一只猫,时不时给他一个能够看到希望的口子,然后又再一把堵上?
  神经病也喜欢这种玩弄的手段吗?
  “手心湿了,怎么出这么多汗?”走到身前的人抬起他的手,垂着眸问他。
  向北一想不通,为什么他总是这么平静?是不是只要足够平静,就能够在众目之下掩饰强迫的真相?
  神经病不在意他的沉默,把他转过身,重新扎起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
  脚下是广场,身边人来人往,路过的人频频侧目。
  “紧吗?”
  不紧,作恶者扎头发的手法已经很娴熟。
  向北一在心里回答着,目光落在路过的一个小孩身上,再顺着小孩的视线往上,他看到了一个东方面孔。
  于是下一瞬,寒邃手心突然落了空,站在他身前的人脱了他的手,在人qun里,奔向了一对陌生的父子,太阳投下他的影子,显得仓惶。
  而那奔逃的 人在对着那对父子比划着什么,从小男孩递给他一个泡泡机来看,他的求救是失败的。
  向北一说不出话,只能一遍遍地期望对方能看懂他的唇语。但很遗憾不管他说中文还是英文,都无济于事,连着他手里比划的国际求救信号也一并失效。
  他的体力没法和保镖比,逃跑与闪躲都不过是败局的过程,所以利用路人的遮挡又逃出去五米后,他把目光定在了一个街头钢琴表演的人身上——他得让更多人看到他的求救信号。
  他以此生最快的速度飞奔,途中穿过耍杂技的摊,捡起了一根道具棍子,在寒邃伸手抓住他之前,穿过围观钢琴演奏的观众,一棍子抡在了正在演奏的钢琴上。
  原本欢快的曲乐被砸得七零八碎,周槽霎时间安静如默片,表演者目瞪口呆,接着周围的观众开始懵着头指指点点。
  他放下棍子,在寒邃朝他走来的几步路程里,在一众错愕中比划着求救信号。
  人群的指点开始平息,演奏者也开始看向他的手,那是看懂的意思。
  他心中燃起了希望,但接着,他听到作恶者用很平静的声音对他们说:“Sorry, my boyfriend is not mentally stable. Please give the bill to my butler ”(抱歉,我男友精神不太稳定,赔偿事宜请和我的管家说。”
  轻飘飘的一句话,将他刚才所做的全部努力都归于灰烬。
  他在不可置信中一遍遍地尝试发声,想解释,想告诉他们这个人才是神经病,但他无能为力。
  于是那些人的眼神又变了,一道道恍然大悟的、同情的目光向他投来。
  原来平静真的能掩饰掉他是精神病的事实,让别人对他所说的话全都信以为真。
  “卖金鱼的地方不在这里,想现在去还是晚点再去?”
  这句话依旧很平静,平静到似乎他刚才不是在逃跑,而是真的只是精神不正常以至于做出来这样令人无奈的举动。
  指甲嵌入掌心,向北一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无望的愤怒中颤抖,双眼通红,他向大声地吼一句“滚”,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唯一能供他发泄火气的只有手里的棍子。
  所以,当脸庞滚下温热时,他手里的棍子狠狠地抡在了那个善于伪装的神经病身上。
  道具棍子本身就不结实,敲在钢琴上的那一下已经半折,现在这一下已经造不成什么实际的伤害。
  于是最后他以当街发疯者的形象被带离人群。
  卖金鱼的地方确实不在这里,所以向北一不知道把他带到这个广场的目的是什么?为了把他拉入神经病的行列吗?
  接下去的半小时,向北一是在车上度过的。
  他看着窗外陌生的街道与人流,咬着牙,忽略掉揉捏在自己腰上的手。
  他被寒邃按在怀里,面对面、叉kai腿坐着,但他朝窗外扭着头,固执地不肯看身下的人一眼。
  他听到寒邃叹了口气,然后就被捏着下巴转了回来,接着听到一句似乎十分无奈又心疼的:“小北,别生气。”
  向北一觉得自己离疯真的不远了。


第43章 下 成疯
  卖金鱼的地方不是店也不是馆,或者也不是卖。
  向北一看着从入门开始弯弯绕绕开车都走了好久的陌生庄园,突然感觉很累,是一种对生命感到厌倦的累。
  但他不是想死,只是单纯的累,想大吼,想狂奔,想做一些自己都觉得离谱的事情,比如捅那神经病一刀,比如把他按进马桶里,比如把他绑起来喂他吃屎,又或者开车把他撞死,然后拿着他的骨灰问孟婆能不能在孟婆汤里加料。
  但他没有驾照,没有力气,单打独斗他也只有被|干的份。
  “hey!北!long time no see!”
  一道完全展露惊讶欢喜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是一个向北一分不清年龄的外国女子。
  她盈着满脸热情的笑容朝着向北一快步走来,十分欣喜地想要和他拥抱,但在向北一后退之前,先被旁边的人拉开,于是女子就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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