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未来的老婆(60)
那天颁奖视频的评论区还是有很多嗑,说那个“让人养生的好心人”说不定是高子斐。傅斯霆看得很不爽,却因此更咬牙来劲了。
他得更加努力让自己再健康一点、再帅一点,这样将来万一对上高子斐,至少也能打得有来有回。
但。
他现在比起对自己身材不满意,其实有一个更严肃的问题——
化疗都结束半年了,他的头发至今还是没有很像样地长回来。
很丑。
丑得傅斯霆都不愿意看,成天戴着阚老师送他的棒球帽。
他又去翻了银色笔记,里面没有说他二十八岁和厉非在一起时究竟有没有头发。他希望能有,不然实在太难看了。
他不能接受厉非那么帅的男生,最后和一个秃子在一起。
哪怕那个秃子是他自己。
作者有话说:
hhhh你有头发,恭喜你……
那个疾病那一段好像是伍尔夫的,我不是hin确定。
还有,傅斯霆这个写信的拉胯文笔水平,很难让人相信他语文能考单科第一。(喂)
第39章
新学期伊始,傅斯霆升上高二后课业更重了。
书包压得人都快直不起腰。那几个星期又秋雨绵绵不断,他撑着那把断了两根伞骨的伞走在回家路上,一辆摩托从身边疾驰而过,污脏的泥水“唰”一下全部溅在他身上。
耳边传来几个富二代得逞的大笑。
霸凌者没有消失,一直都在。只是他们现在敢做的挑衅也只有这些。
傅斯霆无所畏惧。
他没有轻易让这件事过去。隔天他就又把几个始作俑者堵在了座位上。拿着铁柄簸箕阴恻恻盯着他们,一如半年前。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始终是欺软怕硬的。
那几个人对铁柄簸箕是真有心理阴影。从那以后就又老实了,对他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见面绕道走。
但傅斯霆偶尔私底下还能看到他们在欺负别人,痛哭流涕的学生一直被欺负,奋起反抗的则常被打得很惨。但长久来说,好像只有一直反抗才有出路。
傅斯霆没有把这个内容写在信里。
他不希望爷爷担心,还是不让他知道最好。
……
高二第一个学期,傅斯霆过得前所未有的顺利。
他日常努力、按部就班、心无旁骛地学习,期中进步到六十名,期末直接进步到四十几名。
同样是在那半年,厉非“下凡”演的一部校园剧也开播了。
播出之前还有人嘲他从电影降格到偶像剧,结果剧开播就大火霸榜,很多人又都默默闭嘴了。
“因为,真的太适合了啊啊啊!!!厉非太合适演校园剧了啊啊啊!”
“真·十七岁的时候演十七岁,感谢厉非在最适合演校园文男主的年纪演了我最喜欢的校园文的男主,完全满足了幻想,对我的眼睛真好,谢谢他真的!”
“多演,趁着年轻多演校园剧,别管那些人怎么说!你在这个年纪演校园剧就是最对的!什么叫浪费演技啊,校园剧就是你现在演技最好的体现!不然演技再好,难道要三十加了再回来演高中生吗?”
“好看爱看多拍!”
这部剧傅斯霆很可惜暂时没有空看。他只在同学们的讨论中依稀知道,厉非在这部里的人设和那个《我们的青春故事》里很像,都是“贫穷但温暖的美强惨学霸竹马”。
傅斯霆并不知道剧热播时,其实学校有人拿他当电视剧男主的代餐。
很多人在私底下议论:“长得帅但身世狗血可怜的学霸,我们这就有一个现实版不是吗?”
傅斯霆手术后一整年,每天认真吃饭,好好锻炼。
现在整个人终于恢复了匀称,不再像以前一样瘦骨嶙峋了。身材恢复以后颜值也恢复了大半,重点是头发终于重新长出来了!
新长出来的发质比以前细软一些,颜色也比较浅。但反而和他天生浅淡的眼睛颜色更相配。他的长相和厉非完全不是一种类型的帅,但同学们默默觉得,都帅。
傅斯霆以前就不爱说话,现在也比较沉默。
但只是安静坐在窗边看书的样子就很叫人心动了。
像一幅画。
……
高二寒假到了。
整整一年,傅斯霆终于停掉靶向药了!!!
检查报告出来,白细胞、红细胞、血小板等等指标均稳定在正常范围之内。影像学检查也清晰显示原本存在病灶的部位曾经被侵蚀的组织经过这一年的治疗和恢复,形态和功能也都恢复如初。
肝功能和肾功能的指标也没有因为药物的使用而产生必然损伤。
“完美的检查报告,”医生姐姐说,“除了定期复查以外,你现在基本可以完全把自己当成和从来没有病的正常人一样了!”
“你已经高二下了吧?加油,考个好大学,胜利在望!”
傅斯霆:“好!”
好笑的是从医院出来后,他还接到了去年卖衣服的店长的电话。店长仍记得他这个寒假销冠,想问他来不来继续兼职。傅斯霆遗憾地告诉他,他要好好备战高三啦!
本来一切向好。
可江月萍的身体又再度不行了。
江月萍是在傅斯霆做完病灶切除手术之后才知道儿子得了病。此事让她备受打击,但反而一度因此突然振作起来。
之后傅斯霆的化疗放疗期间,她除了按时回医院透析外,平常都经常在家里忙活给傅斯霆弄好吃的,并厉声轰走了那些抱着种种险恶用心想来劝她放弃儿子改嫁的所谓亲戚们。
终于傅斯霆撑过了一年的治疗期,大家都以为这对母子终于苦尽甘来、雨过天晴。
然而一转眼,江月萍又住进了医院。躺在病床身上接着各种管子,浑身苍白浮肿、气息奄奄。
傅斯霆推开门,熟悉的医院病房气息扑面而来。
江月萍转过头来看儿子时,透析室的日光灯打在她蜡黄的脸上,浮肿让她整个脸大了一圈,眼睛都几乎眯成一条缝,看不出半点曾经美丽的模样。
"妈,今天感觉怎么样?"傅斯霆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温度让他心里一颤。
"好多了。"江月萍的声音很轻却很急切,“小霆,你让护工走吧,太贵了……妈能照顾自己。万一我以后不行了,总也得给你留一点。”
傅斯霆垂眸安慰她,家里还有存款,至少应付一定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江月萍眼里浮现出雾气:“唉,都是妈妈拖累你,让你小小年纪操心那么多事。”她说着,又哭起来:“我怎么就那么命苦。”
“我也没做过坏事啊。只想好好活着,怎么就那么难。”
“……”
江月萍住院后每天都要透析。第二个月时,情况终于有所好转,可转天病情又再度急转直下。
那天早上,傅斯霆接到通知从学校气喘吁吁赶到医院时,她已经推进抢救室。
"急性心衰,必须马上进行CRRT治疗。"
医生的声音很冷静,却在傅斯霆耳边炸响焦雷。CRRT,连续性肾脏替代治疗,这意味着江月萍的肾脏已经完全失去了功能。
那一整天雨下得很大,傅斯霆守在ICU外,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在狂风暴雨中摇曳。
手机里明明还存着前段时间江她和别的阿姨在公园里跳广场舞、有说有笑的场面。怎么一转眼又变成这样。
手术虽然成功,但江月萍只能躺在病床上,一天二十四小时靠机器维持生命。
她哭着跟傅斯霆说:“这样没意思,我不想活了……”
傅斯霆也不知怎么安慰她。
就在几乎绝望时,主治医生打电话来:"太好了,和你妈妈配型合适的肾源现在有了!"
肾源难得,立刻就要准备手术。
手术费用要三十几万,江月萍的居民医保只能报百分之六十,算下来不加后续支出都怎么都还要自费十几万,好在医院只收了六万的预交费,那金额刚好是家里现在帐上的所有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