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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垃圾(65)

作者:凉凉生 时间:2025-05-19 11:56 标签:年下 HE 竹马竹马

  他说:“去吧,钱不够再和哥说,哥想办法。”
  那会儿,他已经在为许寄年工作,但他基本只是做司机的工作。他偶尔周末还得去炸鸡店兼职。他也不知道去画展要多少钱,就跟没有去过麦当劳的人,需要胆战心惊地准备一千块钱,才有底气进去购买一个价值二十块钱的汉堡一样。
  我和章言礼玩了好几个娱乐设施,章言礼玩得很开心,脸上都是笑容。我双手插在外套兜里,看着他笑。
  哥哥最近的笑容真的多了很多。
  我想,那些笑容究竟是因为我,还是因为谈嘉绪呢?
  “去玩摩天轮吗?”章言礼问。他似乎很期待。
  “去吧。”我说。
  在排队时,章言礼站在我前面。我贪婪的眼神盯着他,他浑然不觉。
  他小声地哼着歌,然后对我讲:“这个月月底,我想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以后你去栎阳工作,我们见面就不太方便。我在你公司附近给你买了套房,等你入职前一周,我叫人帮你把东西搬过去。”
  “什么人?”
  “暂时保密。”章言礼回过头,拉着我的手,走进摩天轮其中一个座舱。
  我们互相面对着坐。
  过了会儿,他问我:“你左耳朵上,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前几天没事儿干,就去打了。因为想要和你戴同款的耳钉。”我侧过头,让他看耳钉,“你觉得好看吗?”
  章言礼毫不吝啬地夸赞:“当然好看,我们家蘑菇真牛.逼,戴个耳钉都帅我一脸。”
  我笑了笑,掩饰内心的落寞。
  他凑过来,亲了亲我的嘴唇,我们互相注视着彼此,眼神如发酵过的橙子酒,在蓝色的摩天轮座舱里,继续未完成的漫长发酵过程。
  “坐完摩天轮,就回去了吧。”章言礼牵着我的手,意有所指地说。
  “嗯。”
  “去酒店,我开房。”他讲。
  “好。”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章言礼问,“不喜欢就和我讲,我总觉得,你今天不是很开心。”
  被章言礼丢在小熊酒吧,被咪咪同情,被陌生的男人洒玻璃渣,在小熊酒吧客房醒来看见他昨晚和谈嘉绪在一起,我都没有哭。
  而在他察觉到我今天其实不是那么开心时,我鼻子一酸,天空像蜡烛燃烧正中心的蓝色火焰,温度炽热又蔚蓝,将我的心煎熬着。
  “哥,我想和你做,很想。”我抬起头用嘴唇碰了碰他的下唇,然后坐在摩天轮的座位里,转过头去看蓝色的天空。
  章言礼在玩他的打火机。
  打火机是Zippo的新款,一个打火机价值一万多。
  章言礼总是把他的打火机随处扔在家里的各个角落,这个打火机或许是他最近最钟爱的那一款,所以一直带在身上。
  “能不能不要让我见那个人。”我问他。
  章言礼的黑色皮鞋抵着我的白色球鞋,他用皮鞋蹭了蹭我的小腿,故意逗乐子似的,想要看见我失态。
  他讲:“你还不知道要见谁,怎么就说不见了。”
  “不管是谁,我都不想见。”我说,“月底我要入职了,很忙,我不想见莫名其妙的人。”
  章言礼划了两下,点燃打火机,然后又将盖子阖上,他说:“再忙也要腾出点时间来,一定要见。”
  章言礼原本定了家附近的酒店,他去洗澡,我在外面休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偶尔醒过来,发现脸上痒酥酥的,像是有一只猫的爪子在挠。
  半小时后,章言礼在穿衣服,动静太大,弄醒了我。我坐起来。
  章言礼向我道歉说:“公司临时有点事儿,今天就先这样了。下回再找我的宝贝儿sex。”
  他风流地给了我一个飞吻。
  他做起这些挑逗的动作,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我叹了口气,帮他打了个车。
  脸上黏糊糊的。我去浴室照镜子,看见脸上贴好了创客贴,也被抹了软膏。软膏是薄荷味的,味道很清新。章言礼这人总是这样,事情都自己做了,却不会开口跟我讲,他为我付出了多少。
  他像是旧时代封建家长的对立面,总是自己闷头做对我好的事情,却不会把这些事情挂在嘴边,更不会几次三番地在我面前提起来。
  站在路口,许殷默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要不要去参加一个许氏赞助的时尚晚宴。
  “我就不去了,你玩得开心。”我从酒店,开始往家的方向走。
  长长的街道像是呼吸管道,每走一步,就像是往外吐出一口呼吸。
  电话里,许殷默的话却让我的呼吸停止了片刻。
  他讲:“章言礼会带着谈嘉绪出席晚宴,你确定不来?”
  这段时间,尽管我没有和谈嘉绪见面,我却已经从许多人口中听到他的消息。我甚至没有理由去憎恨他,我占了他的身份,替他享有了章言礼长达十五年的爱。
  “等我。”我说,“我过来。”
  许殷默说:“那你现在就过来,我等一下给你一个美发沙龙的地址,你先去那里做造型,做完之后,我派司机去接你。”
  “一定要做造型吗?”我问他。
  许殷默讲:“你想直接过来也可以,你是想要在你哥面前,被谈嘉绪比得灰头土脸的吗?谈嘉绪好歹是个当红小明星。我承认你长得也不输给他,但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懂我意思吧?”
  “好。”我答应下来。
  做完造型后,许殷默亲自开车来接我,我正要打开车门坐后车座,许殷默却叫住我:“坐前面吧,我宝贝儿在后车座睡觉,你别吵他。”
  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回过头,看见苟全身上披着蓝色的毛毯,正在后车座熟睡。苟全的脖子上、锁骨上都是吻痕,不知道被许殷默折腾了多久。
  “看够了没有?”许殷默升起了副驾和后座的挡板,“在自己男朋友身上留下一些痕迹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难道你没在章言礼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没有。”我老实说,“他要应酬,不合适。”
  许殷默半是嘲讽地说:“你可真是为他着想。”
  海城钟楼的声音响了。
  许殷默缓缓把车开到美发沙龙。
  我对许殷默讲:“其实我有想过,他要是想要和谈嘉绪一起生活,我就搬走。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会搬到栎阳,他可以和谈嘉绪像家人一样生活。”
  “那你呢?你考虑了章言礼,考虑了谈嘉绪,你就不打算考虑自己了是吗?”许殷默问。
  我是一朵打算到角落里发霉的蘑菇,我包裹着章言礼的生机盎然的孢子,早在他对我说的一次次谎言中,就已经枯萎了。谎言比真相往往更伤人。
  “不考虑了吧。”我说,“我难过这件事,我自己知道就好。”
  许殷默叹了口气,他略带嘲讽地说:“我就没见过比你更能奉献的人。但是蘑菇你有没有想过,爱不是奉献。”
  咪咪和我讲,爱不是卑微。许殷默和我讲,爱不是奉献。
  那爱是什么呢?
  海城又下雨了。雨水是天空的眼泪,霓虹氤氲在天空的眼泪里,在车窗上留下仿佛是蜗牛行驶后的轨迹,里面刻录着海城每逢整点会响的孤独的钟声。
  我想,爱是章言礼在我姥爷的葬礼上,朝我伸出的手。
  爱是章言礼冬天在我的羽绒服袖扣绣下的小花。
  爱是章言礼和我做时,留在我耳边的呢喃。
  爱是他喊我宝宝时,我内心感到的雀跃的欢喜。
  我从不认为自己爱得卑微,我对章言礼的爱光明正大。
  他爱不爱我,和我如何爱他,爱他的轻重程度,都没有关系。
  人生不仅仅只有爱恨很重要。
  三餐、睡觉和工作也一样重要,我的难过只有这一阵,毕竟生活的大多数时间还得要留给工作和其他。
  章言礼只是我生活中占比很小的爱情里的一部分,他没有那么重要。我对自己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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