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糊糊的话唠小狗也会惹人烦吗(69)
“哥……”
秦嵘看向站在警戒线边的人。
秦渭在那堆坍塌的废墟前站了很久,从白天,站到晚上。
他自己身体还没恢复好,醒过来,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虽然他们都不想承认,但在这种爆炸事故里,失联只能算是一种严谨说辞,其实就是连尸体都找不着了。
秦嵘直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怎么上次一别,就成了最后一面。
秦渭看着看着,忽然绕过警戒线,向废墟里走去,试图从里面找出点什么。
秦嵘跟了上去,苦着脸劝道:“哥,你冷静点,哥哥他肯定不希望你这样……”
秦渭扯扯嘴角:“我们拜过堂的。”
“既然拜了堂,生生死死,不都得跟我绑定在一块吗?”
他要找到他,不管对方变成了什么样。
看见他们在这,正在组织人勘查现场的施宁也走了过来,“你就是秦渭吧?。”
秦渭抹了把脸:“是我,您有什么事吗?”
施宁说:“祖泰被抓住了,他不会再来伤害你了,你安全了,之后不用再担心了。”
谁愿意天天过那种担惊受怕,被跟踪被威胁的日子?
有人默默替他解决了这个问题,让他可以重新回归到正常的生活里去。
只是付出的代价有点大罢了。
秦渭沉默着,不见多少高兴的样子。
他猜到了能帮施宁抓祖泰的人是谁。
见他还是一副憔悴到心如死灰的模样,施宁犹豫着,忽然补上了一句:“这话是别人让我转告给你的。”
秦渭抬起头,眼睛死死盯住施宁。
片刻,像是确认了她说的就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气息瞬间乱了。
他哑着嗓子问:“他人呢?”
这就不好说了。
涉及到一些警方的保护计划之类的复杂东西。
另外还掺杂着一些施宁搞不太懂的年轻人的脑回路。
叶秋声说他要努力治好自己。如果他很好,秦渭看到他就很喜欢,那就不会继续生他的气,更不会跟他分手了。
他太讨厌自己,也太讨厌自己的病,就坚定不移地认为秦渭也不会喜欢。
他可以被很多人讨厌,唯独不能接受自己被秦渭讨厌。
唯一的任务达成,施宁还有一堆工作要完成,没空管小年轻那些爱来爱去的麻烦事。
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了仨字:“跑了吧。”
秦渭又沉默了一阵。
“自己跑的,还是跟别人跑的。”
施宁随口回答:“他那样自己一个人能跑哪去,肯定是跟人一块走的啊。”
考虑到这两个人的关系,说完才反应过来话有点歧义,施宁看向秦渭。
却发现他竟然用力松了口气。
仿佛一下就踏实了,安心了,眉心舒展开,眉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缱绻意味。
“跑就跑远点,最好一辈子别让我逮到。”
第49章 他看一眼就走
亏叶秋声长了心眼,加上他记性好,还处在对周围环境的变化非常敏感的时期,侥幸死里逃生,当晚就被施宁给安排送去了安全和保密级别更高的医院抢救去了。
考研笔试那天,叶秋声从病床上爬起来,吊着一条胳膊,忍着脑震荡带来的晕眩,在一干师生看神人的目光中,出现在考场。
复习断断续续花了三个月,他本科就学得不错,记住的东西不会再忘,翻着书,就把老师在课上的话跟在脑海里放电影一样全想起来了。
就是没恢复完全的身体扛不住,每场考试到了最后,他都是咬牙硬坚持下来的,监考老师眼睛快把他盯穿了,就怕他晕在那。
叶秋声也对自己的成绩没多少把握,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很沮丧。
齐愿安慰他:“不行明年再考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叶秋声很坚决,“我要尽快把一切问题都解决好。”
他人犟,说好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不然也就不会伤都没好利索,就跑出来考试。
他跟小哥说好会考上的。
叶秋声当前的处境算好也不好。
施宁认为潜入房子打算炸死他的人应该就是祖泰,但不排除有其他跟祖泰有关联的人对他下手的可能性,如果有其他人动手,那么对方同样是那个诈骗集团里的人的可能性很大。出于安全考虑,施宁建议他接受警方的保护计划。
叶秋声要去考试,还要给施宁写申请,和学校那边对接一下,进行一番特殊安排,对外隐藏他的名字。
好在这件事本身不算是多张扬,每年考生千千万,不管叶秋声考不考得上,混在里面都不算多显眼。
无论生活里潜伏着怎样的危险,叶秋声的生活总得进行下去。
出成绩那天,叶秋声怎么都平静不了。
他先是焦虑地在屋子里转圈踱步,后来又蹲在地上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半天,心脏疼得受不了,还是老老实实爬起来吃药了。
吃上药之后人是不焦躁了,却又莫名开始觉得,需要靠吃药平复情绪这件事本身让他很委屈。如果秦渭在,他就不用吃药了,秦渭会把他揽在怀里,轻轻晃着安慰。
后来叶秋声从地上爬起来,神游般往外走,回过神,已经站到了秦渭家楼下。
那天下了本年第一场雪。
不大点的雪,跟雨似的,落到地上就化了。
叶秋声没打伞,站在秦渭家楼下发呆,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呆了一会,有个人拿着电话从里面匆匆走出来。
“谢谢刘姐,不过我还是决定辞职了,我准备换个城市待,应该不会在这边待太久。”那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叶秋声心里一跳,左右看了看,跳进了小区的绿化灌木丛里,躲在里面不敢出声。
声音和脚步远去,叶秋声松了口气,想起刚才听到的话,意识到秦渭可能是要离开这里了。说不定他真要回美国去了。
也是,他是为他来的这,现在他看清叶秋声是什么人了,白月光滤镜破碎,他对他失望了,伤心了,当然要尽快丢弃过去,开始新生活了。
他长得那么帅,又很厉害,能赚很多钱,脾气好还会哄人,到了新地方,说不定很快就会谈上新男朋友。
越想越心酸,叶秋声揉了揉眼睛,拿出手机。
成绩就是这时候跳出来的。
笔试过了。
……
读研的头两年,叶秋声情况相对好些的时候,就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接一些翻译之类的私活赚外快,为了给自己治病。
生活被这几件事给占据了,忙得晕头转向,也就没心思去想别的了。
除此之外,还要定期向施宁那边报告自己的情况,周围有没有可疑人士活动之类的。
其实研一的时候有人来学校问过叶秋声的名字,不过因为警方那边提前沟通过了,系里认识叶秋声的人都没有透露他的消息,口径一致说没有这么个人。
他当时正巧不在学校,请了一阵子假去别的城市见医生,回学校后那个不明人士没再来过,这事便这么不了了之了。
因为一直也没出别的事,不想太给人添麻烦,叶秋声就没跟施宁说。
两年过去,病情没有变好,反而更严重了。
病例上从一开始的几行字,慢慢变成了一整页纸。
读到第三年,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有点支撑不下去了,连年服药让他的记性变差了,反应也开始越来越迟钝,论文被打了回来,不得不延迟毕业一年。
叶秋声选择休学,专心治病。
齐愿出于一点微妙的负疚心理,一直在帮着叶秋声沟通医生的事,偶尔休假回来,两人还会坐在一起吃个饭。
在叶秋声的第五位医生也无期限休假,跑去治疗心理健康之后,齐愿向叶秋声介绍了杨钧。
杨钧起初并不愿意接手叶秋声,事多钱少,没必要。
齐愿和叶秋声根本付不起在他这长期治疗的报酬。
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看在齐愿的面子上。
彼时杨钧在塞班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