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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宦(82)

作者:明灵不顾 时间:2024-04-12 10:36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可不是?八字都还没有一撇,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那些个钱串子就上赶着站队!”魏玠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滁凜两州的知府原先是同虞崇一块当过鹰狗的。他们要横,那咱家便成全他们,看这滩脏水被泼出去了,还有谁上赶着去凑!”
  本即异党之争,皆不为怪。
  “汤该凉了,义父。”云卿安仍是站着,适时提道。
  静下去了,才好说。
  “望三思,未足,慎动。”云卿安只能尽可能地去劝,“急则恐留复燃之机。”
  魏玠只浅浅地抿了一口,而愠色未消,也不知究竟听进去了多少。
  侧旁的炉烟却是偏了一瞬。
  ——
  结在手心,苏禀辰借着殿廊昏光将之看清了。
  曾受双针连理线织结回赠,而那由丝缕锦带编成的信物,如今已经被挑碎得不成样子了。是秦霜衣派人传回给他的。
  君夺臣妻,天经地义?他苏禀辰,谢主隆恩。
  “呦,这位可是苏家的公子?还请留步一叙。”一道粗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欲走却被唤住,苏禀辰缓缓回过身,原先还算平静的深眸在这一刻激荡出了裂痕,屈愤在其中溢出,漫过了昔日的纵伤。
  还未言语。
  他身边的苏府侍人率先怒斥道:“姓朱的混账!你是个什么不入流的东西,还有脸提……”
  出声的侍卫昂首挺步,在那衣冠楚楚之下端得像模像样,丝毫不以为耻,闻斥也不在意,笑嘻嘻地拍了拍腰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我这会可是拿了牌子当任的。苏公子不比我等粗俗人,也该让手下人好好说话才是!”
  朱岫原先是乌烟瘴气的斗鸡场所投商人,偶结交了龚铭,如今得以捞了看守西苑的官位当当,名正言顺地行走宫廷,跟上得了台面似的。
  “听说苏公子最是会舞文弄墨,可肯赏个脸……”朱岫厚脸皮道。
  “你休想!”苏府那侍人以手指着他,气得直哆嗦,“一字千金,是谁都配求的?你还没那个资格!”
  文人书,傲骨藏。
  公子曾受骗邀,在那受到的侮辱至今未消,他们以粗鄙的玩笑为借口,撺掇凶狠恶鸡啄伤的不仅仅是皮肉。
  被驳了意,朱岫冷下了脸来,眼尖瞥见了苏禀辰手中的碎结,语气极为不好地道:“怕不是要为旧人以泪洗面了?可我方才途经前殿时正巧遇上了那位婕妤娘娘,笑颜正浓……”
  苏禀辰手上一僵,下意识地抬眸想要多问上一句,却又想要逃避。
  “两岸青山相对迎,争忍有离情?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1]。”
  朝贺大典的喧嚣传不进他的耳中,后宫的形影也是难寻。潮却未退未消,几近滞固的湿气封成了一层隔膜。他见不到的,憎恶的人却能轻易见到。
  等到朱岫的背影在面前消失了,苏禀辰半晌才低低地苦笑了声,“改日,从我书房挑一副楹联送过去,充作其招客排面,恭贺兴隆。”
  惊了穹羽。
  出卖,也可。
  *
  作者有话要说:
  [1]引自《相思令》
  (本章完)


第62章 千百度 连晦土都作皎洁。
  宫门福联门神静望着这守岁年夜,高殿飞檐的铜铃也被火光点照,奏乐歌笙,君臣相贺,喧嚣鼎沸。
  然终不相通。
  云卿安从司礼监回来时没有打轿,周身冰冷的戾气掩都掩不住,他蹙着眉眯了眯眼才堪堪瞧清脚下的路,所见所感似乎都是晃动着的,实在行不通了才叫上岑衍来扶。
  刚喝了药,却是效用不大。
  临走前,他还回头望了一眼魏玠沉重的黑脸。
  “分明同本督一样忙得焦头烂额,却还有力气发火,白费多花心思应付。”
  星光都洒不进厂署的通道,风却是冽冽,人声响起时都带了股缥缈的味道。
  “魏掌印也是一时气极,好歹还能听着您的几句话。”岑衍压下心中的酸涩,挑着好听的话说,“督主,咱们这会儿就点起蜡烛或油灯,准能把一切病疫照跑驱走,新的一年吉祥如意。”
  这个时候就是平常百姓都在其乐融融了,可……往时魏掌印心情好的时候还好说,会派人专程来唤上云督,就是聚着吃一顿饭说说体己话便已是极为难得了,不然深宫里头还有谁能凑上一凑。
  云卿安弯了弯眉眼,说:“温珧解了你的燃眉之急,咱家倒也得备份谢礼。”
  司马厝倾身向他递过手,“卿安,年夜快乐。”
  云卿安抬眸。
  不知从哪里突然蹿出的一只小兔落到青石地板上,径直来到云卿安的面前,低头咬扯了扯他的袍摆。它那毛茸茸的雪白毛发上宛若发着微光,抬眼时看着他的目光似乎带了恳切。
  是要做什么?
  云卿安静静等着它动作。
  船荡开湖波停至近前,其上之人长身玉立而衣袂飞扬,眉目清朗,温暖的笑意直至眼底。
  何人满心欢喜?
  云卿安弯身将小兔抱在怀里,一步步走近渡口,眼眶莫名湿热,连带着视线都有一些模糊了,恰似星辰被摘落至人间,呈他眼前,讨他开怀。
  温如海简直要被气得个半死,温龚两家一时有些下不来台,为了此事交恶着实不应当。不料龚太后在这时竟是松口了,后也只得同意了让其择日成婚。
  没有单独而分赠送的道理。
  小兔和花相得益彰,可云卿安却是抿了抿唇。总还是欠了些温度。
  “达官显贵忙着应酬交贺,俗众皆前往斋戒听讲,顶礼膜拜。你我算何?”云卿安就跟在司马厝后边不远不近,不时低头安抚着怀中拱动不停的小兔,眉目清润,依旧是宁静的,在这人群中倒像是意外闯入的世外客。
  “算是闲得慌没事干的。”司马厝没有回头,却极为认真地说,“我不是信众,也不会是皇亲国戚。你该知道的,卿安。”
  只见小兔寻到了人后,便一股脑地扯着他往一个方向去,甚有灵性,似乎在发出着无声的邀请。民间有言,兔子引路意指幸福祥和,可遇而不可求。
  前景却让他意外。
  经过三座桥下无水的石桥时,吆喝声一声高过一声。
  “行像”的彩车队伍攘攘而过,舞狮在前,宝盖幡幢等随后,音乐百戏,诸般杂耍,热闹非凡。
  “自备谢礼倒是不必。”司马厝随手接了一枝路边姑娘扔过来的花,转脸就塞到云卿安手上去了,继续脚步不停地向前走,“来日送去贺礼,连同算上我的那一份。”
  “来来来,来喽喂!谁能打得准,把铜铃打中打响,这一年他就会顺顺当当儿,事事如意,得福得利!”
  云卿安淡笑应声。
  是生得这样好看,霸道地敛尽了这世间的风华,能将这星辰银光都统统比下去。含笑时连花绽都能听见声音,皱眉时连狂风也能变得温柔。
  事情的发展多少有些出人意料,先是温珧在御前殿试上得中第一,被问赏时语不惊人死不休,把其他的提赐都谢绝了,张口闭口只有一个请求,就是要自荐当宋昌公主的驸马,几乎都要在殿前打滚撒泼了。
  “自是去了该去的地儿。督主不必挂心,都这个时辰了,锦衣卫也是候时当差的。”岑衍目光一凛,回道,“皇上还在接贺,一时半刻下不了台,皇后娘娘恐得独守空房。”
  路上愈发的空无人影,云卿安也乐得清净,他只是还未走出多少步,连身边的人息都似乎止了。
  只有中间一个桥洞是打开着的,两侧各设一方桌,有两位道士分东西盘腿打坐——所坐的桥洞上端,东西各高悬一直径约为两尺、厚为三寸余的纸胎,上面糊以金纸的大金钱。行客们即于两侧桥面上瞄准相距五米开外的金钱孔上的小铜铃投掷[1]。
  司马厝走过时目不斜视,尽管没有刻意加快速度都仍是走得较快,丝毫不受人流影响。
  “本督本以为多少要多费些功夫,现看来——”云卿安嘴边噙着一抹玩味,慢慢地又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琼花酿,倒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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