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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宦(90)

作者:明灵不顾 时间:2024-04-12 10:36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司马厝不自然地别开了目光。
  夜幽,险归晚。
  好说歹说终于说消停了,司马潜才忽然想起正事来,整理一番来到军前,回首时不失威严而面容带笑,“欲成大树,莫与草争,有剑不斩草绳。遇烂及时止损,遇事……”
  “知道。再替你将来的侄媳妇跟叔说一声,祝顺风。”
  京营总部的场子向来是热着的。既然是靠着铁锈铸成的路,踏则无退,练则无余。来自总兵日复一日的警醒总能起些效果,守都戍边,建功立业,不枉。也正因此,遭事才格外的愤怒。
  “总兵,魏阉欺人太甚!咱们吃的是皇粮饭,干的是正经事。他却偏偏要从中抽调人手做他自己的随行护卫,把我们当做什么了,当他魏阉的看门狗不算,还要被他遛着走?”褚广谏唾骂道。
  “就是,士可杀不可辱,凭什么要人他,干脆当他娘的在放屁得了!”其余人纷纷附和。
  听着这闹腾,司马厝没急着表态,而是吊儿郎当地先坐下,招了时泾过来问情况。
  “今早魏玠出行遇刺,手下死伤惨重,估摸着他是被吓怕了,想要加强防备,荒唐了些倒也情有可原,但我一百个不答应。”时泾答。
  司马厝:“哪来的?”····“爷说那股刺杀势力吗?这个尚未被查明,不过东厂那边已经在严寻了。也真的是有够胆……”
  司马厝讽笑一声,不以为意对褚广谏等人道:“魏玠要你们去,去就是。掉不了胳膊断不了腿。”
  云卿安对魏玠有异心,若在这关头加以绸缪……
  虽说多少有人对堂堂总兵面上向阉党妥协有些不屑,但这些跟他接触较多的将士最是清楚,原则不弃。总兵这般看得开,褚广谏虽咽不下这口气也得按捺下来。
  时泾正想退下。
  “云厂督,可有事?”司马厝抬眼瞧他。
  时泾的话头一顿,声音越来越低,“好像是,有那么的一点不顺遂,可轻可重可大可小……”
  并不多加留意,他所知也不过是模模糊糊。司马厝却已先起身走开了,留下众人面色各异。
  云府的门槛在这些天都快被人给踏烂了。
  “督主暂在养伤,实在是不好方面见各位,望谅。”姚定筠语气生硬地道,她倒是想要闭门谢客,奈何被缠得没有办法。
  她既不好就这么自作主张地接受了这些人的巴结,但也不好就直接赶人。毕竟人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官僚人物,前来都准备得极为隆重,还是放下了身段给巴巴地堵到云府门口来了。故而,她便始终是木着一张脸,时不时同他们勉强应付着说上几句话。
  以现今的形势,权宦炙手可热若此。
  “督主夫人,您也就别推脱了,这好歹也是一番心意。”
  “是啊是啊,云督操劳事务繁多,实乃国之栋梁,肱骨之臣,我等所尽微不足道……”
  司马厝来得也还算得上是光明正大,毕竟这回是走的正门。
  他见着这闹哄哄的场面也不多意外,对姚定筠视若无睹,而后直接越过了众人迈上门槛,回过身时轻飘飘地扫了那各种“排面”一眼若有不屑。他这看起来倒是个从容有傲骨的,偏偏他说出的一句话时像是市井无赖。
  “我替云督,照单全收。”
  言外之意就是,送出去的肉全当泼出去的水,这些人都可以滚了。众人面面相觑,一时哑然,反应过来后将各种复杂的目光都纷纷投向姚定筠,却见她神态自若,只是做出送客的手势。
  他们也只好顶着张苦瓜脸,退散了。
  素檐梅枝,犹可见那稀稀的冬寒销尽了后留下的清浅痕迹,而府中主人不似经了风雨,雪松般的清冷却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故而脊背有玉艳而孤绝。
  司马厝坐于床边,手中的伤药轻轻落下时,那半隐于缎被的后腰便不受控制地颤了颤。他锁了下眉,问:“痛?”
  云卿安仍是趴伏着并没有吭声,只是将原先撑着枕面的一边手放到身后去,搭上了司马厝的腿侧,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未久却是被司马厝拨开了手,他的声音没多少人情味似的,“再乱动一下试试。”
  云卿安果不再动了,唇边勾出浅浅的笑。
  缎被被这一动作弄得又往下滑了些许。宛若被烫了一下,司马厝神思微凝,停顿少顷随后移开了目光,不为所动似的起身去摆好药瓶。
  屋内便一下子静了下来,像曾相拥而眠的静夜,潮伏过后的。
  司马厝在回来时手中端了杯温水,将云卿安扶起,把水递到他的唇边。
  云卿安便乖顺地就着这个姿势喝了,唇色就如同沾了暖春的墨画。
  司马厝盯着云卿安半晌,用空出的另一边手帮他把衣裳笼好,说:“云督若有吩咐,自有专护昼夜当值,如影随形。”
  随行者不缺,却终归还是差些能护得住周全的能士。既是来势汹汹到能把广受簇拥的魏掌印都吓着的刺杀,凶险必是不容小觑。
  云卿安垂下眼睫,拿开了司马厝端着碗的手,状若天真地问道:“总兵诸多忙碌,也能抽得出空来吗?”
  只想他来。
  司马厝似乎认真考虑了一瞬,没说答应也没说拒绝,搁下了碗,说:“看情况。”
  云卿安没有死缠烂打,淡淡地应下了,只是害怕失去般的将司马厝环抱住,越环越紧,还恰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露出自己肩膀上发着红的伤口。
  司马厝:“……”
  “义父今风头盛,千防万防仍遭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惦记。若是缺了些谨慎,我恐得折……”
  出事之时,云卿安只是在马车中,车绳断裂颠簸不稳故而在碰撞间受了些轻伤。他回忆着道:“对方清一色的傩面青衣负剑,所掌皆为疾魅杀招,一击则毙,若无可寻之机辄眨眼间消隐得无声无息,来头看起来不小。只是让我更忌惮的,另有其他。”
  司马厝眉梢挑了挑,轻轻吹了吹他的伤处。
  听起来倒是和久虔提到过的组织特征能对的上,只是谁又有这么大的能耐请得动?
  “能把动向摸透不易,精准蹲伏更是难上加难。若非要找出一个解释,我倾向的是,一则为在澧都有人脉渗透之人所为,不然也是有着内线在京中接应,又或是简单干脆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价开的高什么事都有人去做。”云卿安缓缓道,“若是早有预谋而来,料想他们断不会轻易罢手,此番也是保留实力的试探罢了。”
  往后恐会越发难以应付。
  “卿安觉得会是政敌的报复,还是出于别的目的?”司马厝说。
  “皆有可能。总有人遭了清算利益亏损故而急着咬下一块肉来的,又或者,惦念着义父的人头,单纯想要为民除害或是——”云卿安低了声音说,“借此夺望,笼络民心。”
  司马厝侧过脸道:“要是这事是我干的,图什么?”
  云卿安答得不假思索,“杀父夺子。”
  “我有违人道了是吧,卿安。”司马厝几乎是咬着牙道,“卷铺盖走人,总兵留你。”
  堵着的一口气不上不下,要是云卿安当时愿意同他离开多好,随着时日过去,他越来越有了一种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感觉。乱流翻卷,如何平衡?
  云卿安目光柔和地瞧着他,下一刻却面色微变,忙低了脸借着阴影掩住了难色。
  司马厝沉思未觉,问:“可听说过十夜绝陵?”
  “仅对极上坞略有耳闻。”云卿安迅速反应过来,压下声音中的微颤道,“你的意思是,或同他们有关?”
  能将拿钱杀人的勾当做出名堂的着实不多。
  司马厝没有否认,说:“江蓟关郡极上坞确为他们总部旧址,现今位置有没有更改还是个未知,不过其在各地所设暗庄及线人的做法倒是十年如一日。‘舫陵’即是分支窝点,‘渡人’便是那一处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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