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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画家(74)

作者:其实是九节狼 时间:2021-05-30 08:21 标签:双性 年下 狗血 扮猪吃虎

  杜浪伤人那年才六岁,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那个年代“皇权不下乡”,请村里的大人物做仲裁再私了,比报案叫警察管用。杜富贵便也是这么处理的,杜浪的档案干干净净,若不是市重点班里有个学生的父母在公安系统里当大官,对独子的学习环境抓的紧,什么风言风语都不放过,杜夏也不会暑假上了两天提前班就从市重点回镇里。
  多么熟悉的剧情,像极了那年同样十五岁的杜夏。他也拿到了去市重点念高中的名额,他最后也没去成。这种命运反复显然不是杜夏愿意看到的,他说什么都要把杜浪带蓉城去,杜浪也确实聪明,第一个学期多次跟本地学生闹矛盾打架,老师们考虑到他的成绩很排名,每次都是叫杜夏来批评两句。后来杜浪安稳了不少,韬光养晦起来排名也跟着下降,稳定在一个并不扎眼的前排位置,高考发挥的也是这个水准。杜夏看过杜浪最终版本的志愿表,全是一线城市的一流大学里的理工科专业,那是他做梦都梦不到的校园生活,他有了新的打算,不管被哪一个录取,他都决定不送杜浪去开学典礼了。
  他总不能真等到杜浪结婚生子尘埃落定后才开始新的人生,他是时候寻点自己的盼头。
  他还觉得何筝说的对,自己是该任性一回。哪怕杜富贵回头说他自私,不帮衬弟弟,杜浪肯定求之不得,夸自己醒悟得还不算晚。
  “……如果我想要呢?”杜夏寄希望于又一个生命的到来,但挺想当然的,好像孩子是“吧唧”一下从肚子里掉下来的,轻巧得很。他以前养小杜浪的时候更简单,农村里养孩子不就是给口饭吃嘛,他白天用那布袋背着杜浪,到饭点摘下来给他喂米糊,周而复始。
  何筝似乎很诧异杜夏给出这么个答案,要再确认:“你说你想要什么?”
  “……”杜夏张了张嘴,呼吸声加重,竟一时说不出口那两个字,好像“孩子”有万斤重,还没生出来就会把他压得喘不上气。
  他不是没畅想过未来,杜浪在未来里若是有了小孩,他绝对会义不容辞地帮他带,要他做城里的小孩,上补习班,在公园里玩。
  他还要教那个孩子画画,像庄毅以前教小珍珠那样,孩子要是敢兴趣,就再和杜浪一起找更好的老师,专门往艺术的方向培养,鉴赏能力什么的也跟上。艺术,他忘了什么时候看了篇文章,讲的就是互联网公司的大佬们都送后辈子女去学艺术。这些大佬预见未来大部分工种都会被人工智能取代,所以未雨绸缪培养孩子学艺术。艺术,艺术是人类文明的璀璨精华,艺术独一无二,艺术高不可攀。实现人生意义和价值的终极就是当个艺术家,艺术无与伦比不可侵犯。
  这就是杜夏理想中的生活,在遇到何筝之前。
  他至今尚未得知何筝的真实年龄,何筝某种程度上完美的契合了他对那个“孩子”的幻想。他最怦然心动的时刻是接过金箔的那一瞬,他听何筝讲达厄那和宙斯,梵高和高更,厄尔普斯还是俄狄浦斯的乌龟……他听何筝用法语念《情人》,他真的多一秒就要吻下去了,他又看到自己和何筝置身顶楼会所里,那个叫Joe的青年艺术家感谢大人物收藏自己的画。
  没错,那是他自己的画,他惊慌地看向身边的何筝。何筝打了个哈欠,仿佛眼前的光怪陆离是另一个世界的日常。这样的戏码他还是Vincent的时候看惯了,看怠了。他的生父用艺术品洗钱,这位大人物用艺术品制造闹剧。
  程荣升涉及的大宗交易只能用这种方式变现,这位大人物说不定也玩厌了普通的钱财游戏,转站艺术领域,那些青年艺术家也乐意当他的新玩具。
  有什么杜夏一直深埋于心的小小憧憬在那一晚破灭了。他的身下,何筝所受的精英式教育是他不可望也不可及的,何筝对艺术深入浅出,也在他身上深入浅出。
  何筝还喜欢看他穿裙子,套乳胶衣,操控他的呼吸,把穿环当情趣……最好的教育也无法起死回生,顶多赋予一张精美的人皮,文明的伪装下是本性难移的私情肉欲。
  他怎么就遇到这么个人了?杜夏应当从车祸那天开始回忆,他死死盯着躺在身下的何筝的那双眼,想到的却是二月春节后的那个夜晚,天飘着毛毛细雨,阴冷潮湿,他在店铺里琢磨仿画的颜色,甫一回头看见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青年,他怎么就被那双漆黑镇定的眼摄去心魂了。
  他终于神魂落定,对何筝再无幻想和滤镜,他低头注视真实又坦然的何筝,何筝也与他相视着,双手在余光里摸索,解开了他手臂上的束缚。
  杜夏一言不发,只是对视。何筝等了五六秒后又缓缓抬起手,接下来要解的是紧缚的束腰,那上面的黑绑带层层叠叠,勾勒出曼妙曲线,收紧的时候也最费劲。
  何筝的手指勾住蝴蝶结的尾端,挑起,再拉一下,杜夏就会获得更多的自由。
  但杜夏并不在乎自己的处境。
  像只被扔出巢穴的幼鹰,他猛伏下身子,彻底坐在何筝腰胯处的同时,双手环住何筝的脖子。


第63章
  何筝原本以为杜夏是想更靠近自己一些,待那双手将脖子整圈环住,何筝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亲昵的搂抱。
  杜夏的双手还套着乳胶手套,冰凉的大拇指抵上何筝的喉结,虎口处能感受到血络以脉搏的频率跳动,若是再收紧些,何筝就会和杜夏一样有呼吸上的限制。
  ——杜夏这是在掐何筝的喉咙。
  何筝咽了口干沫,喉结跟着动了动。
  他并没有逃挣,尽管胶衣下的杜夏行动笨拙,挣脱这样的威胁轻而易举。他就是看着杜夏,静静的,沉沉的,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有蒙娜丽莎的微笑,新时代蓉城的大卫村里有何筝的凝视。
  杜夏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何筝决定指导他,更宽大有力的手掌包裹着杜夏的手背。
  “像这样,不能卸劲……”何筝手把手教杜夏怎么夺走自己的呼吸,比杜夏本人都较真,杜夏赶紧把手抽出来。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他还特意把手背到身后。闪烁的眼眸出卖了他的慌张,何筝则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好像这样的操作他早就实践过,有经验了,总能在杜夏真正窒息前还他生的空气。
  而杜夏从未想过夺何筝的命。
  何筝把脖子洗干净送到他手边,他顶多也就跟刚才那样笔划一圈,倒是何筝,临危不惧,冷静到可怖。
  “……这很难,我知道的。”何筝喃喃说了一句,没有前言,更搭不上后语。杜夏也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还没思忖明白,就被何筝扒了那套胶衣。
  当汗淋淋的憋窒到泛红的皮肤重新和空气接触,杜夏离床后迈出的每一步都伴随真实感的复苏,体感全新到恍如隔世的程度。他觉得不可思议,进那套房间的浴室后规规矩矩地坐在一个矮塑料板凳上,低头闭眼,双手环抱着膝盖,任由何筝的手指在他头发上摩挲。
  何筝刚帮他抹了洗发露,现在按摩头皮,待会儿就要冲洗。他并没有理会何筝的建议,一动不动保持同一个坐姿,何筝也没强行掰动他的下巴要他仰头,顺着他的意愿,用花洒冲洗时尽量把头发往后捋不贴脸颊。
  还是有不少水流顺着面部轮廓,从鼻尖、嘴唇和下巴划落,杜夏眼睛里迷进泡沫,有些不舒服,他并没有抬手去揉,并不是很在意。
  他也不珍惜这失而复得的顺畅的呼吸,一直抿嘴,缓慢摒着气息,防止水流呛鼻。
  何筝暂时关了花洒,拍了拍杜夏的肩膀,杜夏乖乖站起来,面朝何筝,何筝再开花洒冲洗他的肩头。
  他们洗的是冷水。没有水蒸气的浴室里,杜夏浑身赤裸,垂手站立,拿花洒的何筝光着上半身,裤子淋湿成深色,坚持没有脱下。
  杜夏的目光从何筝的裤脚往上,到被宽松的裆部隐藏的勃起性器,停留在他的腹部肌肉上,那上面也有好几条绕过肌肉的重新生长后凹陷又增生的伤口。
  杜夏伸手去摸其中一条痕迹。能察觉触碰之际,何筝的手也跟着一顿。
  “你被他们打了一顿吗?”杜夏像是忘了何筝曾经的说辞,手指往上,缓缓感知其他象征自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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