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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学渣(3)

作者:木瓜黄 时间:2018-06-28 13:14 标签:甜文 花季雨季 欢喜冤家 校园

  顾雪岚道:“我们……是A市人。”
  谢俞这次打架情节并不算严重,虽然那几个报警的小兄弟口口声声说自家大哥是如何被欺凌、摁在地上暴揍的,但是负责做笔录的几位警察心里都在质疑。
  他们接到过无数报警电话,头一次遇到这种“受害人”:五颜六色的鸡窝头,耳钉鼻环,浑身一股烟味,还有胳膊上霸道的左青龙、右白虎纹身。尤其是通过他们自己给的身份证证件号码,一查查出来都是留有好几个案底在身的不良青年。
  “你们所说的情况属实?”
  “属实属实,绝对属实,我们大哥现在还站不起来呢。”
  他们于是又把目光移向休息室沙发上那个面目可憎、脖子上还拴着根黄金“狗链”的男人身上,这男人捂着肚子,嘴里不停哀嚎:“疼死我了,哎呦喂……欺负老实人了啊,现在的孩子怎么这样……疼疼疼,说话都疼。”
  “……”
  顾雪岚填了表,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
  女警道:“行了,你在这等着吧,你儿子还没审完。”
  顾雪岚握紧了手包,她不太想在这里多呆:“还没审完?”接到电话之后,她就立马从A市赶过来,足足两个小时的车程。
  女警看她一眼:“双方口供不一致。”
  候审室里。
  谢俞第三次重复道:“我没打他。”
  虎哥在这不长不短的两个小时里,体验到了人生如此变幻莫测,也感受到了操蛋究竟是什么滋味。面前这位才上高中的小屁孩给他上了一门课——什么叫不要脸。
  他坐在谢俞对面,长桌挺宽,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扯着嗓子怒吼,仿佛要掀了房顶:“——操你妈!警察!他撒谎!”
  那警察也不是好惹的,在黑水街这一片管辖区工作,再温和的性子也被磨出了棱角:“操什么操,给我坐好了,像什么样子!不行就给我滚出去,让你说话了吗。”
  虎哥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
  警察扭头看看虎哥对面的“柔弱少年”,声音都放低了几分:“谢俞是吧?你别怕,有我们在,他不敢对你做什么。”
  谢俞安静怯弱又十分懂礼貌地说:“谢谢警察叔叔。”
  虎哥气得恨不得越过桌子扑到他面前,撕开这人虚伪的面具:“你别他妈演戏了,被打的人是我,我才是受害者!”
  警察用文件夹拍拍桌子:“你再吵就给我滚出去!你看你把人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谢俞相当配合地哆嗦两下,装作被黑社会吓到的样子,虽然演技十分不走心,但效果显著。
  假的,都是假的!你瞎!
  虎哥心里在咆哮。
  这人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啊!小小年纪已经这么会披羊皮了吗!
  这他妈明明就是一匹狼啊!
  谢俞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没负一点责任,赖得完美。
  在批发市场大妈们的添油加醋下,虎哥坐实了罪名,身上被打出来的伤也被认定为“鬼知道在哪里被谁给打的”,不得不反掏了五百块钱,还写了保证书,深刻检讨发誓再也不找黑水街人民群众的麻烦,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虎哥撅着屁股,趴在桌上,手边一本新华字典,不会写的词就翻字典,他们还不让他写拼音。
  可以说是人生中无比耻辱的一段经历了。
  谢俞往外走的时候,还被虎哥叫住。
  警察手里握着警棍,全程戒备,厉声警告道:“陈雄虎!你又想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你在边上押着我呢我能干什么,我就想跟他说句话。”说完,虎哥盯着谢俞,不死心地问,“……你哪条道上的?”
  谢俞停下脚步,用一种复杂的、统称看傻逼的眼神看他。
  虎哥又重复问了一遍,不依不饶:“你到底是哪条道上的?!”他觉得这人背后的社会势力深不可测,总得知道自己这次到底是惹了哪路神仙,死也得死个明白。
  在虎哥灼灼的目光下,谢俞慢悠悠地张了口:“我?我走的是中国社会主义道路。”
  虎哥:“……”
  警局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银白色宾利,顾雪岚坐在车里,从窗户外面隐隐能看见她的侧脸。
  谢俞上了车:“妈。”
  顾雪岚没有说话。
  谢俞接着道:“其实你今天不用过来的,我知道怎么收场。”
  那个虎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人在虚张声势,真正的狠角色不会整天把‘老子蹲过监狱’骄傲地挂在嘴边,更不会喝了酒趁着广贸临时没人才敢过来。最后居然还蠢到主动报警。
  空气里弥漫着沉默,等车开出去一段路顾雪岚才说:“你还知道我是你妈?你没事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最后警察说人不是你打的……是你打的吧。”
  谢俞将身子往后靠,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是我打的,嫌我给你丢脸了?”
  顾雪岚的手抓着毛绒车垫边沿,手指骨节凸起,顿了顿还是狠声说:“是,我嫌丢人!知道嫌丢人就别总干这种丢人的事!”
  司机在前面叹口气,救场道:“二少,别跟夫人顶嘴了,来的路上夫人一直都在担心你,生怕你出什么事,有个什么好歹。”
  谢俞想说,别叫我二少,我不是你们钟家二少爷。
  每回听到这两个字,他浑身都不舒服,像是被迫穿在一件不合身的衣服里,勒着脖子,喘不过气。
  顾雪岚平复下来,转移话题:“我给你找了几个补课老师,明天开始一直到开学,你哪也别去了,呆在家里好好学习。你现在这个成绩,什么水平你自己清楚。”
  谢俞道:“用不着,我成绩就那样,别白费心思了。”
  顾雪岚:“安排你出国你又不肯,留在国内你看看你整天干的什么事。一滩烂泥,糊都糊不上墙,你说说你想干什么?!”
  车缓缓驶进地下车库,这是一桩私人别墅,青山绿水环绕,前几天下过场雨,水雾还未散去,湿意扑面而来。
  谢俞拉开车门下车,回敬了一句:“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顾雪岚被他这样的态度气得不行,司机劝道:“叛逆期叛逆期,男孩子么,都是难免的,棱角尖得扎人。我家孩子以前也这样,挨过去就好了,会懂事的。”
  顾雪岚坐在车里,揉了揉太阳穴,说不出话。
  ——牛逼啊谢老板,说好来看我,都看进局子里去了,我真他妈感动。
  ——你从局子里出来没,要哥们过来捞你不?
  发信人雷子。
  谢俞一边进屋一边低头看短信。
  他忙着换衣服,没时间打字,直接拨过去一通电话。
  这个点,雷子应该还在烧烤摊帮忙。
  果然,电话接通之后,入耳的不是雷子的声音,而是不知道谁在说“再来十串羊肉”。
  “来了来了,三号桌十串羊肉。”
  雷子说完就把围裙一拽,弯腰从后门溜出去了:“谢老板你没事吧?你到家了吗?我靠这局子说进就进,暴脾气十年如一日啊。”
  谢俞刚把T恤衫脱下来,裸着上身:“我能有什么事,对了,你找人盯着点那个狗哥,我怕他再去找梅姨麻烦。”
  “狗哥?”雷子琢磨了两下,醒悟过来,“你是说那个虎哥?”
  谢俞:“都差不多。”
  雷子:“这差得可有点多。”
  雷子又问:“以前你就老这样,总记不住别人名字,您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谢俞:“周大雷,你有病吧。”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我总觉得依你这尿性,没准真能忘了。”
  雷子找到一个塑料小板凳,往那一坐,从兜里摸出根中华,叼在嘴巴里继续说:“梅姨哪里需要我保护,她罩着我还差不多。我顶多就算一烧烤摊小王子,她才是大名鼎鼎黑水街一姐。”
  谢俞察觉到他话里明显还有话:“怎么?”
  “你走得早,你是不知道,梅姨找了人,把他家底都扒光了。什么蹲过牢杀过人啊,都是瞎吹,他就是偷过东西,还被屋主当场擒住……我看他在黑水街是混不下去了,这一片儿的保护费哪有那么好收。”
  谢俞将手机搁在床上,准备换裤子。
  雷子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烟抽得太寂寞,突然感慨起来:“想起以前咱哥几个在一块儿的时候,那时候真好。不过我也替你高兴,钟家在A市出了名的壕,分公司都开到B市来了,你妈能带着你嫁进去……吃穿不愁,不用跟以前似的,到处躲债。”
  谢俞裤子也不脱了,手一松,顺势往床上倒。吊灯亮得晃眼,不知道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自己:“是吗。”
  雷子那头太吵,压根没听见他说了什么,他吸进去最后一口烟,起身道:“谢老板,我不跟你唠了,三号桌开始催了,妈的还有种砸桌子,小心老子把木炭掏出来怼他脸上……”
  通话中断。
  谢俞躺在床上发愣。
  半响才抓抓头发,正要爬起来洗澡,从裤兜里摸到一块硬邦邦的小方块,摸出来看是张传单——那张没来得及扔掉的骚气爆表黄色小广告。
  出乎意料的,它接下去要推广的并不是什么裸聊软件,因为他瞥见了传单下方四个加粗加大的黑色字体:题王争霸。
  谢俞眉头一挑,觉得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手段很是新鲜。
  他顺手将传单翻了个面。
  反面写着:这里有最新最全的奥数题目,最惊心动魄的擂台厮杀,题量涵盖语数英物理化所有科目,上百位教授精心编题,给你意想不到的陷阱体验,没有最难只有更难。
  你,会是我们翘首以盼的题王吗?
  神不神秘!刺不刺激!好哥哥~啊~来啊~
  谢俞:“……”
  

第四章
  顾雪岚晚几步进屋,脱下披肩给佣人:“晚饭准备了吗。”
  佣人接过:“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二少爱吃的,现在就用还是?”
  顾雪岚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吊灯光彩夺目,映在地面上,仿佛踏着光。她往前走两步,然后脚步顿住,又退了回去,转个弯往相反的方向走,嘴里扔下一句:“你去楼上叫他。”
  谢俞在浴室里,浑身湿透,水从头顶顺着发丝落下去,氤氲热气不断打在四周的玻璃门上。
  手机搁在洗手池边发出嗡嗡震动。
  他闭着眼,冲掉身上最后一点泡沫,耳边响起两下敲门声,紧接着是佣人慎微而克制的声音,透过门板,闷闷地传进来:“二少,开饭了。”
  “我没胃口。”
  “这……但是夫人已经……”
  谢俞睁开眼,又重复一遍:“没胃口,吃不下。”
  阿芳来钟家不过两年时间,不算长,说话做事都还战战兢兢,生怕哪里出差错。她来的时候还没见到人,倒是听了不少关于钟家的流言蜚语。
  说是原来那位钟太太自杀去世,没过几年,钟大老板又往家里领回来一个女人。顾雪岚这三个字,说出去都没人知道,来的时候甚至还带过来个拖油瓶,一大一小。这女人坐上了钟太太的宝座,坐得还稳稳的,不管别人怎么笑都没掉下来。
  可怜了钟家那位大少爷,没了妈,又看着别人这么登堂入室。
  回去复命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说,低着头站在餐桌边上,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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