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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学渣(38)

作者:木瓜黄 时间:2018-06-28 13:14 标签:甜文 花季雨季 欢喜冤家 校园

  瓶盖在地面上清脆地滚了两圈。
  然后那人把啤酒瓶递给贺朝,意味不明道:“给个面子?”
  贺朝没接,笑笑说:“老朋友,三年不见,不用这么热情吧。”
  两个人都没有明确表示出什么敌意,话语间的挑衅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出来,但谢俞靠着墙看了会儿,一眼看出来贺朝这个笑算皮笑肉不笑,虚伪得很。
  “圾哥,”旁边那桌有人问,“怎么着?认识?”
  然后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看校服是二中的吧。”
  刚才贺朝一直背对着他们,走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喝得上头了,没注意看,现在仔细看两眼,有个对二中“杰出人物”比较了解的人惊了:“我去,这不是二中贺朝吗。”
  说完,那人音量又低下去,补充道:“……那边内个,谢俞?”
  圾哥也没再要求贺朝喝酒,仰头自己全喝了,在一片喝彩声里,他抬手抹了抹嘴角,拎着空酒瓶说:“你不说我都不记得了,三年啊,时间过得真他娘快。”
  圾哥走上前两步:“既然你记性这么好,还记不记得我当初说过什么?我说别让我再见到你,记得吗?”
  刚才气氛还比较模棱两可,这回是挑明了要闹事。
  那边两桌八九个人也不看热闹了,直接站起来,椅子往后退的时候在地面上哗啦出刺耳的声响。
  贺朝一只手手掌抵在桌面上,身上还穿着那件爱与和平,不过爱与和平四个字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有些讽刺,就像黑水街群聊里整天在喊‘我去你妈我杀你全家’,却取个不要打打杀杀的群名字。
  半响,贺朝说:“有什么事冲我来,让他们先走。”
  沈捷身为贺朝嘴里的“他们”之一,还拿着筷子不知道该干什么,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个气氛不太对,他放下筷子说:“不走,是兄弟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一走了之。朝哥,没在怕的,正面刚,我们这还有可以一个对七个的老谢。”
  如果换了平时,贺朝绝对会拍拍他的肩,来一句:老谢也是你叫的?
  但贺朝只说:“刚个屁,这事跟你们没关系,赶紧走。”
  “兄弟?”圾哥笑了,这两字好像点中了他什么笑穴一样,他笑得很夸张,捂着肚子弯下腰,半天才止住,他抬手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又说,“……这位小同学,你把他当兄弟,你知道你朝哥最擅长干什么吗。”
  圾哥说着说着,语调越来越慢,最后隔了几秒钟才吐出一句话:“他最擅长背后捅兄弟一刀。”
  贺朝没说话。
  或者说,全场突然陷入一阵莫名的寂静。
  这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块儿,明显以前发生过什么故事,信息量很大,目测还挺精彩。连沈捷都不由地晃神去想,什么捅兄弟一刀?
  只有谢俞靠着墙看了半天,跟看戏一样,然后沈捷这个听到对八卦丝毫不感兴趣的、一个可以对七个的老谢懒洋洋地开口说:“别废话了,不想听,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圾哥:“……”
  最后这架还是打了,谢俞挑衅人的本领数一数二。
  不知道是谁率先掀桌,饭菜酒瓶摔了个稀碎。
  谢俞抡着椅子打,看到沈捷在边上被三个人围攻,三两下解决完他这边的,又松开手,椅子“砰”地一声砸落在地,然后直接把椅子踹翻,正好打在那几个人小腿上。
  这帮人菜得可以,没什么挑战性。就是里面那个妹子有点麻烦,碰又不能碰,还怕误伤她。
  小饭店老板娘既然敢把店开在电技附近,也是见过世面的,她纹丝不动坐在前台继续按计算器,开始算等会儿该问他们要多少赔偿金。
  贺朝跟圾哥单挑,刚开始贺朝明显收着劲,基本上没怎么还手,但对方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跟宣泄似的、一招比一招狠。
  贺朝脾气也没好到成佛升天的程度,几个回合下来也有点恼:“够了没。”
  圾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音量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贺朝挥着拳就上去了。
  “你他妈就是个烂人,贺朝,”圾哥腹部被打中一拳,他跌下去,手臂撑在椅子上,说完,他又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笑了,“……你现在在二中?”
  贺朝回击完那一拳,仿佛用尽了自己浑身的力量,还有那些在脑海里不断叫嚣着的往事,整个脑子都有些发懵。
  额角有根筋突突地在跳。
  他站在原地半天没动,直到谢俞喊他:“走了。”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说话。
  谢俞是真的对这事没兴趣……也不能说没兴趣,如果贺朝愿意说,他勉为其难可以听一听,换了别人估计他连听都不想听。
  谢俞想到这里,突然意识过来,贺朝到底什么时候在他这里变成了例外。
  沈捷走到岔路口,不得不说再见,这才打破平静,跟他们挥挥手道:“我先回去了,你们路上当心点啊。”
  “你这伤没事?”贺朝手插在裤兜里,站在路灯下面,“……你回去怎么跟你妈说?”
  沈捷摸着自己脸上那块小伤口:“没事,就说摔的。”
  贺朝手从裤兜里伸出来,也冲他挥了挥:“那你回吧,注意安全。”
  谢俞看着贺朝的侧脸,有点晃神。
  这人现在明显情绪爆炸,却还在担心沈捷回去之后会不会被骂。
  晚自习已经临近下课,回教室也没用,被抓到还得数落一顿。他们俩干脆直接回了宿舍,进宿舍楼之前,贺朝突然来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就,今天这顿饭,”贺朝抓抓头发,“吃成这样。”
  贺朝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看上去已经和平时状态差不多,甚至还笑着跟他说小朋友早点睡觉。
  谢俞问他:“没事了?”
  听到谢俞说这三个字,贺朝愣了愣,然后才说:“啊,没事了。”
  话说的跟真的一样。
  如果谢俞没有半夜起身穿过半条走廊去厕所,看到贺朝坐在楼梯上抽烟,他可能真的会信。
  大帅逼坐在最高的那层台阶上,指间夹着烟,抽的时候,烟尾处那点火光瞬间陡然亮起来,在黑灯瞎火中一晃一晃。
  楼梯感应灯没亮,只有从走廊那边传过来的极其微弱的灯光。
  然后大帅逼低下头,缓缓吐出一口烟,动作娴熟地将剩下半截摁灭,准备起身,抬头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冷酷小朋友。


第四十二章
  贺朝手里捏着半截烟, 四周都是烟味,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干坏事被逮住的的感觉, 哑然半响,他才说:“不乖啊……还没睡?”
  大概是因为刚抽完烟,贺朝声音听上去哑了许多, 低低沉沉地,就连尾音也往下坠。
  说完,他松开手指, 那截烟就直接落在地上, 然后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谢俞还是头一次见到贺朝这样,又或者说, 是这个样子的贺朝。
  他遇到贺朝的时候,这个大傻子已经开始戒烟了, 整天咬着糖,叼着根棒子。谢俞闻到空气里尼古丁的味道, 突然在想,高一时候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东楼老大到底是什么样子。
  是现在这样?
  整个人气场偏低,但看起来很强势, 甚至带了些戾气。有点困倦的、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我先去上个厕所, ”谢俞用了之前贺朝用过的梗,不过是强化版,转过身说,“你他妈,老实待在这, 不要随意走动。”
  贺朝“啊”了一声,等谢俞从他面前走过去,才想起来:“你跑这上厕所干什么?”
  二中不说别的,住宿条件是出了名的好,空调独卫都有,寝室空间也大。
  谢俞的声音从较远的地方传过来:“水管漏水,报修了。”
  贺朝坐在台阶上没动弹。
  他其实睡得很早,回去洗完澡就躺下了,但是做了个梦又惊醒,醒来的时候浑身汗涔涔的,然后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耳边反反复复,都是饭馆里雷骏猛然逼近他的时候,凑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贺朝,你把二磊害成这样,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就连在梦里,他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窒息般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贺朝低着头,把打火机拿在手里把玩,“啪嗒”一声摁下去,那团小火焰便窜出来。
  再松开,大拇指按着的那块地方逐渐发烫,从指尖一点点往上烧。
  雷骏就是现在的圾哥,电技学院四年级,中途留级留了一年。说不上是校霸,不过熬到这个级数,以前那些电技“大哥大”都走差不多了,担子也就落到他身上。
  虽然现在每次见面都跟仇家一样,但以前……他们是好哥们。
  初中的时候,贺朝虽然人缘好,跟谁都认识,但真正交心的也没几个。后来有回在小卖部遇到雷骏,雷骏正失恋,抱着瓶可乐当酒喝,身边还有个男孩子不停地安慰他:“女人来来去去,兄弟我还在。”
  雷骏说:“二磊,你喜欢我?可我不喜欢男人。”
  结果就这么认识上了。
  雷骏跟方小磊两个人,由于成绩太差,老师基本不管他们,只要别影响到其他同学学习,对他们俩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而贺朝当初,那还真是全村的希望,所有人眼中、日后的杰出校友。
  这位日后的杰出校友能跟两个差生玩到一起,各科老师都操碎了心,尤其是班主任:“少跟他们接触,你跟他们不一样。”
  初中小屁孩,能差到哪里去,社会都还没开始混呢,也就成绩差点。
  每回贺朝都说:“老师,打个比方,我要是变坏了,那也不能怪别人……是我自己的问题,更何况我现在挺好的,能别对其他同学抱有偏见吗?”
  贺朝想着想着,突然往后躺,双手交叉,手枕着脖子。
  他身上穿得单薄,躺下的时候,感受到一股凉意透过衣服布料从后背钻进来。
  贺朝刚躺下没多久,谢俞洗过手,越过台阶走上来,在他边上坐下:“你的糖,还有吗?”
  贺朝以为他想吃:“口袋里,好像还有一颗,你找找。”
  看大帅逼丝毫没有想动弹的打算,于是谢俞伸手去摸:“哪边?”
  贺朝说:“左边吧。”
  贺朝上衣就是件短袖,明显没有口袋,谢俞手伸到半途,顿了顿。
  其实贺朝自己也记混了,他还以为自己穿着那件爱与和平,就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往衣兜里塞了一把。等谢俞的手隔着布料,若有若无地贴上他大腿根的时候,他整个人才猛地清醒过来。
  “……”
  贺朝下半身穿的是条低腰牛仔裤。黑色,破洞。
  谢俞低下头,手在他裤兜里摸半天,什么也没摸着,倒是察觉到边上这人越来越僵硬。
  贺朝彻底躺不下去了,他坐起来,下意识握住谢俞手腕,男孩子肌肤温热,手腕处凸起来的那块骨节硌在他掌心。
  他在心里暗自骂了句“我操啊”。
  “我记错了,”贺朝说,“没糖,在寝室。你要的话我……”
  贺朝话还没说完就连滚带爬,手撑在地面上站起来,然后三步并两步跨台阶往下走,最后几个台阶他压根都没踩,直接跳了下去,衣角被身侧的风带得吹起来。
  像飞一样。
  谢俞坐在台阶上,心说这人又发什么疯。
  过了几分钟,贺朝捧着个铁罐回来了。挺大的一个,比之前在他寝室里看到的那个搁在书桌上的糖罐还要大,估计是把自己全部的私货全都带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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