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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医路扬名(111)

作者:春溪笛晓 时间:2017-08-30 21:29 标签:重生 豪门世家 种田 高干


 

    可惜郑驰乐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别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赵开平只能沉默。

 

    这时车上的广播开始播报最新消息:“现在车站已经进行全面的安检,如有异常情况将进行隔离观察……卫生部发布最新感染人数,确诊人数已达到两百三十一人,怀疑感染人数还在持续上升……市委书记严民裕即将停职接受调查……”

 

    郑驰乐皱起眉头。

 

    佳佳跟着严老爷子学画,他跟严民裕倒也逐渐熟稔起来,虽然本来就知道这场风暴会波及严民裕,但眼下的局面明显不仅仅是波及那么简单——是想把严民裕往绝路上推!

 

    郑驰乐说:“这局面真的不太妙。”

 

    赵开平不走仕途,话说得比较直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严民裕根底本来就不深,把他提上市长那个位置就是因为他能办事又不争,而市委书记那个位子就不打算给他的。就算他跟叶仲荣交好也无济于事,叶家跟韩家的处事原则一向都是明哲保身,不会为他出面的。听你二师兄说关振远倒是想站出来,不过他被事情绊住了,现在还在华东那边慰问基层人员。”

 

    想到严家父子俩,郑驰乐说:“再看看吧,就算不当这个市委书记,严叔也不会就这样心灰意冷。”

 

    赵开平点点头。

 

    第一医院到了。

 

    吴弃疾等人比他们还快一步,等郑驰乐和赵开平抵达时他们都已经进去了。

 

    郑驰乐跟赵开平出示证件后就有工作人员将他们入内。

 

    整个第一医院都陷入了一种沉穆而凝重的气氛之中,其他病人已经转移到其他医院,很多区域只有寥寥无几的医护人员还坚守在那儿。

 

    郑驰乐跟赵开平经过安检后很快就抵达第一医院的大型议事厅,很多郑驰乐熟悉的面孔都已经到场,这正好是面向来援医护人员的第一次会议。

 

    在台上做病征分析的人是第一医院的老院长,他的脸色像是三冬未化冰的石头地面,又冷又硬。

 

    这种传染病在国内从来没出现过,首先它是一种具有传染性的疾病,患者感染后的前期症状跟发烧差不多,少数还伴随着咳嗽症状。随着这些症状加深,患者会进入昏睡状态,可患者昏睡又不等同于病情停止恶化,正相反,在此期间病人的神经系统似乎遭到了极大的破坏,就好像有人在每根神经的连接部位放了个定时炸弹一样,患者一失去意识炸弹就“砰”地炸开。

 

    一旦到了那种状态就无法挽救了。

 

    这种骇人听闻的病征并没有往外传,要是让民众听到这种可怕的事情,恐慌恐怕还会进一步扩大!

 

    郑驰乐迅速找地方坐下,身边居然正好就是焦海的父亲焦余亮。眼前的事情太紧迫,他们没有时间叙旧,都凝神听着老院长的总结。

 

    他们之所以聚集在这里是因为到现在位置,病因还没查明!

 

    焦余亮等老院长总结完就跟郑驰乐说:“已经有五个病人没能救回来,重症病房也已经塞满。”

 

    郑驰乐说:“有家属愿意让病人做尸体解剖吗?”

 

    焦余亮说:“院方正在说服病人家属,不过第一个病人的家属反应很大,还把去劝说的医生打伤了。”

 

    郑驰乐沉默。

 

    国人向来认为死者为大,大都希望自己的亲人能够全首全尾地安葬,而不是被人剖开来里里外外地研究,甚至切下点什么去进一步观察。

 

    赵开来说:“你二师兄好像不在这里,说不定他接下了劝说的工作,我去看看。”

 

    郑驰乐点点头。

 

    焦余亮说:“你两个师兄出面了,说不定事情很快就成了,我想去要这个病理解剖的任务,小郑你要不要跟我搭把手?”

 

    郑驰乐说:“好。”

 

    遗体解剖不是什么吃香的工作,不过对于医生来说也不算什么忌讳的事情,到调配处那边报名的人不算少。当然,面无表情坐在原位缩着手脚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这件事要直接接触病人遗体,感染风险非常大。

 

    焦余亮跟郑驰乐的名字一填上去,吴弃疾就行色匆匆地赶回议事厅,跟老院长汇报劝说的情况:“有两位死者的家属愿意进行病理解剖。”

 

    老院长对吴弃疾点点头:“小吴,这边有你的事情要忙,解剖的事情交给别人。希望能尽快找到结果吧!”

 

    吴弃疾点点头。

 

    见到郑驰乐跟焦余亮刚好填完调配意向就朝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他向老院长介绍:“这是我师弟郑驰乐,还有焦余亮焦教授,他们在解剖方面都挺在行的,让他俩参与进来应该没问题。”

 

    老院长对郑驰乐和焦余亮都有印象,说道:“这次尸解由何老主持,你们给他搭把手。”

 

    郑驰乐沿着老院长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何遇安何老头儿面色凝重地站在那儿。何老头儿见了郑驰乐,颔首说道:“赶过来了?”

 

    郑驰乐点点头:“何爷爷,你主刀?”

 

    何老头儿说:“嗯,走吧。”他叫上焦余亮跟郑驰乐,又挑了几个人一起前往解剖间。

 

    解剖一室跟太平间都在同层,设置在医院的地下室。

 

    第一医院的医护人员迅速到位,一行人走下地下室,在更衣室换上防护衣、做好相应的防护措施,再碰面时就彼此只能透过防护镜对视了。

 

    何老头儿没说多余的话,只是让郑驰乐走近点当自己的副手。

 

    解剖一室的灯光明亮如昼,躺在解剖台上的遗体就像是熟睡了一样。

 

    郑驰乐心里不免有些叹息,眼前这具毫无生命气息的遗体,几天前恐怕还是个健健康康的人吧?

 

    希望通过病理解剖可以找到病因。

 

    郑驰乐全神贯注地紧跟何老头儿的步伐。

 

    何老头儿解说:“这病最有可能是周身型病毒感染,取样要全面,血液、脏器、渗出物统统不能漏。大家都专注点,不要出半点纰漏。所有的样本第一医院留一份,国家疾控中心留一份,全球疾控中心也送一份过去,这种要紧关头,谁都不要轻忽。”

 

    其他人都点点头,快速就位。

 

    尸体解剖不是什么难事,何老头儿又是这方面的老手,整个解剖过程很快就结束了。

 

    只不过接下来才是真正需要慎重的:对样本进行病理分析。

 

    何老头儿说:“乐乐,你负责带两个人把一份样本送去疾控中心,留在那边跟进。”

 

    郑驰乐点头,让焦余亮顶上自己的位置,跟着第一医院的两个医护人员带着样本赶往疾控中心。

 

    疾控中心的气氛也是沉重无比,来华交流的一位知名国际专家霍齐亚·阿道夫知晓了华国的情况,主动前来应援。

 

    郑驰乐坐着医院的车将样本送到疾控中心时,霍齐亚·阿道夫正好在场,闻讯一起赶了过来。

 

    郑驰乐将样本交给疾控中心的负责人之后就换下防护服喘口气。

 

    霍齐亚走过来问道:“你好,我是霍齐亚·阿道夫,可以跟你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吗?”

 

    郑驰乐当然听说过霍齐亚的名字,这人在传染病方面的研究比很多人都要超前,他要是能参与进来说不定能够更快取得突破。不过这是在国家疾控中心,由不得郑驰乐主观判断该不该全盘托出,他以目光向疾控中心的负责人请示。

 

    负责人说:“你知道什么情况统统告诉阿道夫先生。”

 

    郑驰乐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霍齐亚皱起眉头,这样的病征闻所未闻,符合条件的病毒还真的很难找出来。他跟负责人商量:“我可以参与样本分析过程吗?”

 

    负责人跟上面请示过后回答:“没问题,阿道夫先生请跟我来。”

 

    郑驰乐说:“何老叫我在这边跟进。”

 

    负责人点点头,安排郑驰乐跟霍齐亚一起做防护准备。

 

    霍齐亚对郑驰乐的年轻感到惊讶:“你很早就开始学医了吗?”

 

    郑驰乐说:“只能说不算迟。”

 

    霍齐亚说:“你们华国人说话就是爱自谦。”

 

    这不是闲聊的时间,他们聊到这里也就结束了闲话,进入病理分析室。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

 

    对于关靖泽而言这同样是个不眠之夜。

 

    他往奉泰那边打了很多个电话,那边始终无人接听。等辗转找上自己跟郑驰乐共同的朋友时,才知道郑驰乐已经不在奉泰了。

 

    等佳佳在饭桌上说“小舅舅答应要来首都”,关靖泽猛地站了起来。

 

    关老爷子说:“怎么了?”

 

    关靖泽说:“我要去打听点事。”

 

    关老爷子说:“打听什么,先吃饭!”

 

    关靖泽说:“你们先吃。”吃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佳佳看向关老爷子:“爷爷,靖泽哥怎么了?”

 

    关老爷子猜到关靖泽想的是什么,摇摇头说:“没什么,芽芽吃饭吧。”

 

    劝完了佳佳,关老爷子心里不知怎地也有些发紧。

 

    他草草吃完饭,回到房间往外打了几个电话。

 

    等那边一查名单汇报过来,关老爷子木然地挂断电话。

 

    除了跟他孙子搅和在一块之外,那个孩子的能力跟品性都是没得说的。

 

    他是想把他们两个分开没错,但绝对不希望是因为什么生死意外。

 

    事到如今,只希望这次不要有事!

 

 

195第一九五章:认同

 

    令关老爷子失望的是,关振远还是从华东省赶了回来。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拦下严民裕辞去市委书记职务的申请。

 

    严民裕因为佳佳的关系跟郑彤往来的次数不少,在公事上给了郑彤很多提点。但对于先被家族放弃、又成为了关家唯一支柱的关振远,严民裕接触得并不多。

 

    关振远也知道自己贸然出面有点唐突,但他不想严民裕就这么认命——在关振远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认命两个字。

 

    关振远跟严民裕相对而坐,说道:“民裕,虽然交浅言深有点不好,但我还是觉得你现在其实有点灰心丧意吧?”

 

    严民裕没想到关振远会在这时候来找自己,还开门见山地提起眼下很多人谈论、很多人却又避而不谈的事情。

 

    想了想,严民裕说:“不会。”他说完后声音又变得更坚定一点,“我知道他们都有难处,这个节骨眼上最重要的是防止更大的恐慌发生,责任必须要有人站起来承担。至于真正的罪魁祸首,等事情平息后慢慢顺藤摸瓜自然也能找出来。”

 

    严民裕指的是叶仲荣和梁定国。

 

    叶仲荣是他的好友,梁定国更是上次首都“清扫”事件的出头人,照理说这次他们怎么都该站出来帮严民裕扛一扛,可他们都选择沉默以对。

 

    关振远见严民裕脸上并无勉强,心里不免有些叹息。

 

    他习惯了在永交的自在,回到首都面对种种诡谲算计总不太舒坦。

 

    关振远摇摇头,说道:“难道你这时候站出来扛责任就能迅速平息恐慌?”

 

    严民裕说:“至少有个交待。”

 

    关振远正色说:“这一次有了交待,下一次呢?下一次又出现同样的事情,换谁来顶缸?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办法!这时候我们该做的应该是揪出真正的责任人,严惩不贷,杜绝同类事件再次发生!”

 

    严民裕看向关振远,难以想象这样的话是从关振远口里说出来的。毕竟关老爷子向来以谋算著称,可以说是相当精于算计的一个人,关振远说出来的话却近乎天真——没错,天真,对于走到关振远现在这个位置的人来说,理应不会再有这种理想化的想法才对。

 

    妥协,是他们必须学会的一门学问。

 

    讽刺的是,“不再妥协”却是他们往前走的美好愿景与根本动力。

 

    严民裕说:“这很难。”

 

    关振远说:“有些事情再难也要做,你带着骂名离开首都,就这么放任真正的罪魁祸首逍遥在外,对得起在这场疫情里面丢了命的人吗?对得起现在坚守在第一线的医护人员吗?大过年的,谁活该遭这种罪?”

 

    严民裕被关振远掷地有声的指斥逼得哑口无言。

 

    有关振远介入,原本打算默认媒体报道自己离职消息的严民裕决定接受一次正式采访。

 

    关振远可没叶仲荣那么多顾忌,过后可以顺藤摸瓜,难道眼下就不能?眼下线索更多,更好逮人!

 

    他快速行动起来。

 

    -

 

    几乎是在同样的时间点,梁定国猛地一拍桌子,对儿子梁信仁说:“早就得罪光了,还瞻前顾后做什么!今天他们挑民裕这个软柿子捏,再放纵下去迟早也会跟我们杠上,还不如直接解决干净。”

 

    梁信仁还没说话,门就被敲响了。

 

    梁信仁跑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叶仲荣!

 

    叶仲荣这两年蓄上了胡须,早前的样子早被人忘得差不多了,幸好梁信仁跟他见面的次数不算少才没被他现在的模样吓着。

 

    叶仲荣见梁信仁也在,说道:“信仁也在,你们父子俩肯定也在聊这次疫情吧?”

 

    梁信仁点点头,然后问道:“叶叔你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叶仲荣苦笑:“我昨晚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一整晚之后终于想明白了,就这么放任他们下去下回指不定会在其他大方面出问题,到时候谁来补篓子?不能因为没波及到自己就忍着不出面,防微杜渐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梁定国正要说话,桌面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等他拿起电话听完那边的汇报之后,脸色变得有点古怪。他挂断后对叶仲荣说:“看来我们这回是放马后炮了,振远已经出面,民裕也被他说动了。”

 

    叶仲荣一怔,想到比自己要年轻一两岁却远比自己要有魄力的关振远,心里不免百味杂陈。

 

    他说道:“我不如他。”

 

    梁定国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他只是比我们快下定决心而已,你不也准备过来跟我商量了吗?亡羊补牢时犹未晚,走,别让他们两个人自己扛着!”

 

    叶仲荣说:“好!”

 

    梁信仁目送梁定国跟叶仲荣相携离去,琢磨了一下,也出门去关家拜访。

 

    关靖泽的神色跟往常没什么两样,邀梁信仁坐下聊天。

 

    梁信仁问道:“乐乐今年不来首都这边过年吗?”

 

    关靖泽脸色一滞,苦笑说:“本来是不来的,不过现在……”他叹息了一声,“现在他在疾控中心那边跟进疫情。”

 

    梁信仁一愣,见关靖泽表情郁郁不欢,说道:“乐乐就是那样的人,别人避都避不及的事情,他总是走在最前面。上次去奉泰是这样,这回赶去最危险的第一线他也一样。”

 

    听到梁信仁的话后关靖泽心里更加有苦难言,他怎么有脸说出郑驰乐根本不是自己要去奉泰的?不能怪郑驰乐不跟他说来首都的事,就算郑驰乐抽空告诉他了,他也派不上什么用处。

 

    是他追的郑驰乐、是他说要天长地久永不分开,作出努力、做出退让的却总是郑驰乐。

 

    关靖泽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郑驰乐比谁都能忍耐,比谁都能扛事,可那又不代表郑驰乐有金刚不坏的心!正相反,是因为受过最深的伤、失去过最珍贵的期盼,郑驰乐才会那么容易被打动。

 

    哪怕他只给了镜花水月的承诺,哪怕他知道索取而不知道该怎么去付出,郑驰乐依然愿意等他成长、等他成熟——可这份等待的耐心并不是无限的,而他已经挥霍得够多了。

 

    也许他该庆幸郑驰乐身边并没有出现更能打动郑驰乐的人!

 

    关靖泽敛起满心思绪,问道:“梁哥怎么来了?”

 

    梁信仁将梁定国跟叶仲荣的谈话告诉关靖泽,并赞叹:“我一直觉得关世叔是最了不起的。”

 

    听到梁信仁夸关振远,关靖泽就想到了跟自己父亲相关的种种。他有那么个有担当、有魄力的父亲,怎么就没学到万分之一?

 

    有对比才知不足,关靖泽心里想着事儿,心里也沉甸甸的。

 

    梁信仁见他脸色不对,以为他还在为郑驰乐担心,不由宽慰道:“放心吧,疾控中心的防护措施做得很好。虽然医护人员很危险,但乐乐是什么人?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关靖泽说:“我知道他不会有事,只希望这事能够快一点过去才好。”

 

    梁信仁说:“是啊,大过年的,怎么突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关靖泽面沉如水。

 

    他跟郑驰乐对这次的疫情比梁信仁更佳佳意外,因为在他们的记忆里这根本没出现过!他们“回来”已经十年有余,很多走向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虽说他们早就做好了应对突发变故的准备,但这一天真正到来了,关靖泽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这不是他能够发力的领域,他能做的只有在隔离区外做好接郑驰乐回来的准备!

 

    长谈过后关靖泽送走了梁信仁,他走上楼敲开了关老爷子的书房门。

 

    佳佳正准备给关老爷子画画像,咋咋呼呼着让关老爷子摆好姿势。

 

    关靖泽看着佳佳无忧无虑的小脸,心里有些憋闷。佳佳将他们的事告诉关老爷子、佳佳哭着让郑驰乐回首都,都是无心的,可偏偏就是这个无心让他和郑驰乐的感情、让郑驰乐的生命陷入了危机之中

 

    佳佳是郑驰乐的心头肉,他没法责难,他能怪的只有自己!

 

    关靖泽说:“爷爷,我有话想对你说。”

 

    佳佳眨巴着眼看看关靖泽,又看看关老爷子,然后小心翼翼地说:“爷爷我晚一点再给你画画!”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还乖巧地给他们带上门。

 

    关老爷子看着关靖泽,语气平缓:“靖泽,你有什么话要说?”

 

    关靖泽说:“乐乐已经来首都了。”

 

    关老爷子老早就打听到了,闻言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关靖泽继续往下说。

 

    关靖泽说:“等隔离结束后我就去接乐乐回来这边。”

 

    关老爷子说:“以他是你舅舅的名义?”

 

    关靖泽说:“对外是这样。”他挺直腰杆,“但是在家里面,我希望爷爷能当他是我一生的——也是唯一的伴侣,因为无论爷爷你同意与否,我这一生除了他,永远不会再有别人。”

 

    关老爷子腮帮子直抖,最后恼火地说:“你当我愿意当棒打鸳鸯的恶人?你当我就瞎眼了看不出郑驰乐的好?可他是男的,你也是男的!你们觉得你们能走多远?你们以为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们之间的猫腻?”

 

    关靖泽也恼了:“就算看出来了,他们又能怎么样?”

 

    关老爷子说:“你跟你爸一样,是准备一直天真到底吗?能怎么样?人言可畏听说过没有?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你们给淹了!”

 

    关靖泽冷静地说:“这些我们都想过了。即使走到那一步,我也不会后悔——真要因为这个而放手,我才会后悔终生!就算不能再出现在人前,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平稳踏实地往上走,我们也有别的路子可以走。我们根本就没别的想法,只是想做点有用的实事而已,不为名也不为利,在台前跟在幕后都没什么差别。”

 

    关老爷子看着一改往日沉默态度的关靖泽,心里泛起一阵说不出的疲惫。这个孙子从小就是有主见的,一旦拿定了主意的话谁都没法去动摇他的决心。

 

    这两年关老爷子敢对郑驰乐下手,不过是因为关靖泽表现出来的态度并没有那么坚决!

 

    他以为事情还是有转机的,毕竟一直以来摆出坚定姿态的都是郑驰乐,而关靖泽相对来说并没有展现出郑驰乐那种势在必得的态度。

 

    关老爷子沉默地打量了关靖泽许久,开口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敢强硬地将郑驰乐调到奉泰吗?”

 

    关靖泽一愣。

 

    这是关老爷子第一次主动提起他在郑驰乐调动的事上面做过手脚。

 

    关靖泽不明白关老爷子为什么突然旧事重提,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不知道。”

 

    关老爷子说:“因为你从来都没向我表过态。”

 

    关靖泽怔住了。

 

    关老爷子说:“你没有给我看过半点非他不可的决心,我不知道你是一时冲动、是鬼迷心窍——或者是被他引入歧途,所以我觉得还是可以把你拉回正道上来。而事实也证明了我的想法,要不是他出面跟我谈判,你大概会一直保持沉默,甚至还会按照我的安排把自己送进婚姻里面。”

 

    关靖泽沉默下来。

 

    关老爷子说:“这样的情况我见过太多了,像你这样摇摆不定的人也不在少数,就连从小就特立独行的叶仲荣,最后不也这样走进婚姻殿堂?说到底,都是因为你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牢固。靖泽,你再好好想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已经有了一往无前的信心。”

 

    关老爷子停顿片刻,又想到了正在疫情第一线跟一干专家寻找病因和治疗方法的郑驰乐。第一次看到那个孩子,只觉得那孩子身上透着股机灵劲,别人家的娃儿都比不上。等慢慢了解那孩子的能耐,索性就刻意将他安排在孙子身边,用意非常简单,让他帮扶着自己孙子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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