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崽找上门(52)
他打开花洒的凉水,淋了一身,对着空气用力挥了几下胳膊。
亲什么亲。
有什么可亲的。
不就是嘴碰嘴吗。
不对。我为什么要和宋时蔚亲!
白榆洗完给头上披了个毛巾,随便擦了几下就从卫生间出来了。
走到一半, 他想到要和白予安一起睡,又退了回去,硬是在卫生间把头吹干了才出去。
一番精力消耗下来,白榆终于没心情去想什么亲不亲的了。
他推开卧室门, 看着满床的玩具和在中间螺旋式打滚的白予安,一点都不生气,心里反而有一种诡异平和。
果然白予安,就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自己乖乖去睡觉。
白榆没去管白予安,掀开被子,自己钻了进去, “睡觉了。”
“嗯。”安安点了点小脑袋,手里抱着几个加起来比他都大的布娃娃,倒腾着小短腿跑到了柜子前面,点起脚尖认真的把玩偶放到了柜子上面。
白予安小声说道:“晚安,狗狗。”
“晚安,安安。”白予安又换了个语调说道。
和狗狗互相说完晚安后,安安钻回了床上,开心的和爸爸贴贴。
贴了一会,小崽崽回过头,看着床那边空荡荡的位置,小小声的问,“爸爸,为什么爹地不回家啊?”
原本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白榆:“!”
他瞬间清醒了,用力把眼睛闭的更紧。
白予安的小手轻轻拍了拍白榆,又小小声的叫了一句,“爸爸?”
白榆:睡着了。听不见。
见爸爸没有理自己,白予安趴在白榆身上看了一会,扁了扁嘴,也跟着睡了过去。
白榆当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坐在a大教室里,在上宋时蔚的课。他举手问宋时蔚和男人亲是什么感觉。宋时蔚就从讲台上下来了,按着他的头,他们两个在教室里抱着亲了起来了。他一边亲,一边还在想和男人亲也就那样。亲着亲着,薛楠忽然推开了教室的门,后面还跟着另外两个宋时蔚的学生。这三个人瞪大了眼睛,质问他们在干什么。宋时蔚松开了他,一脸平静说他们在讨论问题。紧接着安安也跑了进来,围着宋时蔚喊爹。
薛楠看着他,看着安安,嘴巴张的像是能吞掉鸡蛋一样,过了会,问他为什么明明是个女的却不说,什么时候生的孩子。他没忍住,给了薛楠一拳,刚准备走,就接到了幼儿园的电话,老师又又又要叫家长,要他去学校一趟单独谈谈。
结果他还没出教室的门,就被一群人围着问,和男人亲嘴是什么感觉?亲亲亲亲的。
这个梦做的太诡异,以至于白榆第二天早上是被吓醒的。
白榆一向起床困难,这次却瞬间坐了起来。
外面的早起的鸟还在坚持不懈的叽叽喳喳着,闹钟正好在这个时间点响了起来。
白予安被吵醒了,小手揉了揉眼睛,贴在白榆身上,迷迷糊糊的不愿意醒过来。
“别睡了。”白榆推了推白予安毛茸茸的小脑袋,把小崽崽从被子里捞了起来,摇了摇说道,“要起床去幼儿园了。”
白予安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洗脸,刷牙,吃饭,去上学,现实生活的噩梦还在继续——他今天下午还要和宋时蔚去幼儿园。
白榆开车把白予安送到幼儿园,又把车开回b大,他在驾驶座上打了个哈欠,掏出手机,这才发现宋时蔚早上给他发了消息。
【宋时蔚:早。吃早饭了吗】
白榆看了眼时间,宋时蔚六点多给他发的。
这么早发什么消息?
【树:吃了。我刚到学校】
宋时蔚这个点在学校听学生作报告。
宋时蔚昨天晚上睡得晚,冲了杯咖啡放在手旁,收到消息,他还没来得及打字,就看见屏幕上的短信一条一条的往外蹦。
【树:放心,我记得下午六点要去幼儿园的事情】
【树:我没忘】
赵雨轩:“……教授?”
“没事。”宋时蔚恢复到平时的表情,“你继续。”
赵雨轩:“好的。”
白榆今天满课,他戴了顶帽子,背着包往教室里走,也没管宋时蔚没回复,自顾自的打着字。
【树:我下午有个实验课,五点多结束,我们五点在南边那个停车场见,行吗?】
【树:我成年了,能处理好这些事】
白榆以为宋时蔚给他发消息是要提醒他下午去幼儿园的事,特地跟宋时蔚强调’他能处理好‘。
【宋时蔚:嗯,好好上课】
白榆没想到宋时蔚这么快就回他消息了。
不是说教授都很忙的吗?
他正想在发些什么,就看见对方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宋时蔚:别忘了带书】
白榆盯着手机屏幕,把对话框里的字给删了,又打了一行字上去,过了几秒,又删了,最后把手机装回兜里。
算了,白榆压了压帽檐。
白榆今天是满课,连午休都在听学校组织的讲座。
课上久了,白榆脑子有点沉,下午,他把包放在实验室的台子上,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实验课老师照例在上面讲了一通,可能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理论,然后他们照例下去自己钻研。
白榆往自己的位置走的时候,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他好像忘了什么来着的?
讲台上的老师忽然开口,“大家做实验之前,先把仿真上传给我,要检查。”
成熟的成年人脚步一顿,僵在了原地。
实验是两个人一组,白榆的搭档是个性格内向的男生。他们两个开学就说好的,实验的前期准备轮流做。
这次轮到他了……
搭档见白榆一直没反应,提醒道:“老师叫上传仿真了”
白榆道歉,“……抱歉,我忘了做了。”
搭档沉默了一会后,艰难的问道:“那实验报告的预习部分你写了吗?”
白榆:“……对不起,我马上写。”
白榆本来是计划着昨天下午做的,结果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白榆暂时还不算太慌,“我马上去借一份。”
白榆拿出手机正准备向老周求助,就见到这门课的老师朝他们这走了过来,“你们两,是不是仿真没做?”
白榆,搭档:“……”
他们这门实验课的老师,人还年轻。三十多岁,还没有经历过生活的痛击,更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用尽全力仍是屎上雕花的学生,在教学上充满了热情,眼里容不了一颗沙子。
发现他们两个没做作业后,年轻的男老师冷笑一声,“现在做。别想着抄,我每一份都会看的。被我发现了,就取消平时分成绩。”
白榆、搭档:“……好。”
两个人紧赶慢赶的把东西补交了上去,然后就开起了……处处碰壁的实验过程。
四个小时候。
白榆在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后,死鱼一样的眼神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冷静‘的找搭档进行复盘。
白榆:“仿真没问题。”
搭档:“嗯。”
白榆:“我们设计的电路,理论上来讲应该也没有问题。”
搭档:“嗯。”
白榆:“芯片,导线,刚测了也都是正常的。”
搭档:“嗯。”
白榆斩钉截铁的说道:“仪器坏了。”
搭档:“……”
过了一会他弱弱的回复,“我觉得可能不是。”
白榆现在恨不得去捶两下仪器,把他锤好。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
还有三分钟下课。
他又抬头环顾了一周实验室。
看起来一个人也没做出来。
白榆松了口气。
现在,要么老师改要求,要么大家一起扣分。
能按时走就行。
下一秒,实验课的老师直接打破了他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