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崽找上门(67)
“爸爸。”
白榆实在没办法继续装睡了,装成刚醒过来的样子,睁开了眼。
白予安见爸爸醒了, 灿烂地笑了起来,“爸爸。爹地让我喊你吃饭了。”
“……哦。”白榆沉重的闭了闭眼。
该去死的事,总归还是要去死。
白榆慢手慢脚的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小心的从门外望了一眼,确认宋时蔚不在才出去。
“爸爸?”白予安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白榆后面,看着爸爸奇怪的动作,眨了眨眼睛问道:“在找爹地吗?爹地在书房里。让我们先吃饭。”
“哦。你先吃。”白榆的视线往二楼书房瞟了一眼。
他现在吃不下一点东西。
死可怕。
等死更可怕。
白榆站在原地给自己做了三分钟心理建设后,准备去送死。
冷静。
冷静点。
没事的。
如果一会宋时蔚生气,就让他打你一顿好了。
不要怕宋时蔚。
没什么可怕的。
短短几步路白榆走了半天,他硬着头皮,僵硬地敲了两下书房的门。
“进。”低沉的声音从书房内响起。
白榆心脏猛地跳动,尽量冷静的把房门打开了。
宋时蔚坐在桌前,身上的衣服对比上午换了一身,头发被打理的整齐,领口系着领带,袖口平整,一如他这个人,成熟,冷淡,禁欲。然而此时,这样一个人唇上有明显的牙印。
白榆被这种反差搞得心惊肉跳。
白榆上午咬的那一口,一点调情的水分都没有,他当时就是想啃宋时蔚,实打实的用力了。
宋时蔚嘴唇上现在都还能看见明显的伤势。
被不清楚的人看到还以为…………经历了多激烈的情事。
宋时蔚在用手机打电话,说的是德语,嗓音磁性又优雅,白榆听不懂,宋时蔚朝白榆比了个等下的手势,对对面那头的人说了几句后,把电话挂断。
“我错了。”宋时蔚挂断电话的那一秒,白榆抢先说道,他肾上腺激素飙升,心脏跳的飞快,之前做的那些心理建设统统不知道飞哪去了,他往后退了一步,撞到门板上,给宋时蔚鞠了个标准的九十度的躬,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的。你打我吧。”
“你想怎么样都行。”白榆闭着眼,语气像下定赴死的决心了一样。
“嗯?”宋时蔚放下电话,目光有些沉,把桌前文件移开,“过来。”
白榆心里紧张,咬了下唇,还是听话的过去了。
宋时蔚没说话,安静的坐在桌子上,目光一寸不移的看着说是过来道歉的白榆。
白榆面对宋时蔚的沉默,受不了了,咬着后牙说道:“我错了,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吧。”
宋时蔚起身,靠近白榆,高大的身影像小山一样,笼罩着白榆,语气严肃,“拿什么打。”
白榆进来前想过宋时蔚会很生气,谁被男的莫名巧妙按着亲,还被咬了一口都会生气。
换做是他的话,当场就能把人腿打断。
白榆想着宋时蔚要是忍不住,说难听的话,打他一顿,以后不想见他了,他肯定受着,一个字也不多说。
但这样问……
白榆有种隐秘的羞耻。
白榆蹙了下眉,想起昨天在书房写作业的时候,看见的东西,走了两步,拿了一把钢尺过了。
“给。”白榆低着头不敢去看宋时蔚,双手把这把钢尺递送给宋时蔚,小声说道,“你拿这个打我吧。”
书房里放的这把钢尺和市面上经常卖的不一样。这把尺子长的多,也明显加厚过。上面的刻度某些已经模糊了,平时摆在桌上,时常被拿在宋时蔚手上使用。
“你打吧,我会忍着的。”白榆补充道。
宋时蔚喉结滚动,压低着眉眼,神色不明。
宋时蔚接过钢尺,仿佛真的是一位严厉的老师一样,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拿着充满象征性意义的教具,沉声继续逼问,“打哪里。”
在正常不过的对话,白榆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脚尖忍不住小幅度的移动了一下。
“你打吧。”白榆把左胳膊伸了过去,想着让宋时蔚把他胳膊打断算了。
白榆现在甚至想让宋时蔚赶紧打他。
“啪。”
钢尺划破空气,发出沉闷的声响。
白榆猛地一抖,预想中的剧痛却没有到来。
宋时蔚握着钢尺,视线透过金色的镜框高居临下的落在白榆身上,像是在尝试力道,钢尺在他宽大的掌心不时落下,发出声响。
“啪。”
“啪。”
白榆不敢去看宋时蔚,低着头,身体高度紧绷着,每次戒尺发出的声响,都让白榆忍不住的呼吸一滞,心率被这些声音扰动。
白榆甚至觉得这个样子,比宋时蔚打在他身上还难熬。
白榆受不了的说道:“你……”
“手掌摊开。”宋时蔚的声音落下。
白榆下意识的把手掌伸开。
白榆伸开手的一瞬间,钢尺毫无预兆的落在了他的掌心上。
痛——
白榆下意识的闭了下眼。
但没白榆想象中的那么痛。
厚重的钢板放在明显进行过专业训练的成年男人手上,这种情况,不收力能直接把手指打断。
白榆只是有些火辣辣的疼。
白榆手抖了一下。
在手指快要缩回去瞬间,又是一板子落了下来。
白榆小幅度的颤动了一瞬,但本能的没有在把手指缩回去了。
“疼吗。”宋时蔚随手把钢尺放到桌上,视线一丝不漏的收录着白榆的神情。
宋时蔚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这种见不得人的爱好。
“记住了。”宋时蔚宽大精瘦的手握着白榆的手,深深的佝下腰背,从下往上的看着白榆,拇指温柔地抚摸过白榆的手掌,像是在确认白榆的伤势,“下次别做这种事了。”
别随便亲对你有感觉的男的。
被宋时蔚打过的地方变得敏感起来,每一寸感官都无限放大,白榆被宋时蔚摸的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想把手抽回来,但只是看着宋时蔚,没有动。
宋时蔚清楚的知道,这小王八蛋就是单纯醉酒发疯而已。即便如此,宋时蔚还是忍不住,想弄清楚白榆在想什么。看见白榆这个坦荡的样子,宋时蔚笑了一下,先一步松开了握着白榆的手,“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他放纵自己沉浸在这个不合适的吻里,但也仅限如此。
宋时蔚:“先去吃晚饭,我一会下去。”
白榆回过神,缓慢的眨了下眼,“哦。”
宋时蔚说这件事过去了,后面也真就再没提过这事了。
不知道安安是不是被宋时蔚交代了,安安没在他面前提一句这件事。
白榆后面联系了幼儿园的老师。
在陈老师委婉的语气下,白榆得知了当时斯副校长拄着拐杖怒跑出五百米,停都不带停的景象。
白榆脚趾扣地,给陈老师他们道歉。
【陈老师:没关系的,宋先生之前给我们发消息解释过了。再说了可以理解的,新婚夫夫情难自禁嘛^_^】
白榆脸皮烧的厉害。
起码没被拆穿,白榆关了手机,努力让自己往好的方面想。
* * *
夜晚,苏城山郊。
巨大的轰鸣声、晃眼的灯光、口哨、尖叫,使这条本该荒凉的山道,变的嘈杂无比。
一辆改装后的车引擎轰鸣呼啸而过,车身漂亮的摆尾,随着轮胎发出剧烈摩擦的声音,惊险的贴着道路旁的防护措施从弯道上过去,保持着疯狂的车速,停到终点。
白榆迎着风从车上下来,一头白色的头发被吹的,他把手套摘下,随手扔到车里。
等在周边的一群人跑了过来,围在白榆身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榆哥牛逼!”
“太牛逼了,都快一个月没跑了,才几圈啊,手感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