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湿男鬼追妻实录(114)
方助理:好的。您想什么时候见面呢?
谢春酌慢吞吞地回了一条消息。
很快,回复便发来了。
方助理:[位置:郝记私房菜馆。]
方助理:今晚八点,我在这里等您。[微笑]
第83章
夜色朦胧。
晚上八点, 刚过晚高峰,路上的车却半点不见少,两侧路灯照亮一片,行驶车辆红白色的光刺目得像是一盏盏挂在夜空里的灯笼。
谢春酌坐在车内, 撑着下巴看窗外, 耳边是段驰压抑着不满的絮叨。
段驰一边开车, 一边对他今晚的行程发出疑惑地控诉。
“为什么要去见那个方助理?”
段驰问这个问题不是无理由的。
事实上, 他对谢春酌以往的一切恋情所牵扯的一切都秉持着拒绝的态度, 尤其以傅隐年身边的所有人和物最抗拒。
——因为他害怕谢春酌会对此有私情。
有句话说得好, 死人比活人留在人心里的痕迹会更深刻, 更何况是因自己而死的人呢?
即使是怜悯延生出的感情, 段驰都不想要谢春酌对傅隐年产生一丝半点。
人死后成了白月光,永远刻在心里, 放在旁人身上段驰可能会称一句深情, 但要是放在谢春酌身上,段驰就恨不得把傅隐年从坟里挖出来, 骨灰都扬了才好。
况且……
“宝贝,你最近还有在做噩梦吗?需要我给你找个道士驱驱邪吗?”段驰的上一个问题没有得到答复之后,也没有纠缠,而是问了下一个问题。
他不动声色地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往身旁人的脸上去打量。
神神鬼鬼, 段驰不信,但他怕傅隐年在谢春酌心里。
既然都能在夜里做噩梦了, 就说明谢春酌会梦见傅隐年!
这是段驰所不能容忍的。
谢春酌知悉他的心思,闻言连头也没回,外面的光影落在他的侧脸,秀美而冰冷。
“不用了。”谢春酌说,“我没事。”
段驰最近几天与他睡在一起, 确实也没见他夜半惊醒或噩梦频频,只是心有所想,怕谢春酌隐瞒,想问,话未出口,绿灯亮了,便不得不开车往前,没过几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到了地方,谢春酌开门下车,径直离开。
走前他道:“不准跟来”,就把蠢蠢欲动的段驰给压下去。
段驰看着他进入私房菜馆的背影,泄气地躺倒在车内座椅上,咬着后槽牙,最后拿出烟盒,从里面挑了根烟出来,夹在手指之间,点燃,衔进唇中。
方助理……
段驰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心里的不满与不安稍稍减退。
他心想,丑东西,应该不足为惧。
-
谢春酌不在意段驰此时一个人待在车内会不会胡思乱想。
只要段驰现在不坏事就好了。
这几天,段驰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不再对他要求甚多,只专心针对元浮南,而元浮南暗地里与他悄悄联系,也开始对段驰动手。
段氏业务出现问题,段驰虽在公司挂名,但持有一定股份,加上是众所周知的继承人,所以忙碌了不少,今天陪着谢春酌出门都是推了好几个工作才硬生生跟上来的。
谢春酌对二人的对抗乐见其成。
最好两败俱伤。
他漫不经心地想,这样他就可以坐享渔翁之利。
只不过现在,除了元浮南与段驰二人以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那就是……那只鬼。
那只不知是傅隐年,还是哪里来的男鬼。
谢春酌相信元浮南确实是监控他,因此知道车祸一事的真相,但参加傅隐年的葬礼拿走神龛,或许是因为鬼的蛊惑。
是的,他怀疑元浮南被鬼上身,所以才会有些时候变得极其怪异。
且那时他从密室出来后,身前抱着他的鬼就消失了,而元浮南却失控地强吻他,当时对方身上的温度冷得惊人。
如今想起来,无非就是鬼上了身。
至于为什么有时上身有时不上,或许是因为鬼道行不够,亦或者是鬼惧怕阳光。
之所以说鬼这件事更重要,是因为谢春酌发现对方缠上自己了。
无论那鬼是不是傅隐年,他都不可能留下危险在自己身边不处理。
而处理的方式……自然就是与方助理有关。
咬人的狗不叫。
方助理在傅隐年死后还能稳稳当当地在傅氏工作,甚至升职,就足以说明对方的手段高深,远远不是一个助理心腹的位置就能够满足的。
谢春酌将人约出时,还以为对方会婉拒,毕竟陈雯现在恨毒了他,和他接触,陈雯必定会生出警惕,这对方助理来说百害无一利。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对方答应地痛快。
是顾念旧情吗?
谢春酌想着,踏入了店门。
在门口迎宾的员工看见他,当即热情上前,“欢迎光临,谢先生。你好久没来了,还是老位置,方先生已经为您预订好了。”
谢春酌是这家私人菜馆的常客,有固定包厢,通常都是方助理帮忙预约。
平时不觉得,此时一听到这话,谢春酌不由得想起以前。
方助理作为傅隐年的贴身助理,不仅在公司上要要方方面面注意到,在生活中也是各方面兼顾,而且还得负责谢春酌的日常起居。
起初谢春酌身边还有助理,后面那助理办事根本比不上方助理一丝半点,又在一次外出时意外惹怒了谢春酌,谢春酌就干脆把他炒了,后面懒得招新助理,就可劲儿抓着方助理,一人当两人用。
好在方助理也没有异议。
思索间,带路的菜馆员工已经将他领到了包厢前,敲门,这得到回复后,微微弯腰,往旁边退出一步,打开了门。
谢春酌迈步进去,抬头就看见一着黑西装的高大男人正背对着自己,正在观看包厢墙壁上挂着的画。
画上画的是最常见的万马奔腾,将各马奔跑的神态描画得淋漓尽致,配着包厢内的胡桃木桌椅,以及缓缓燃烧的熏香香炉,整个空间都显出一种古韵。
谢春酌一时间竟然不能确定面前的人是他约见的方助理。
毕竟自从傅隐年死后,除了在媒体报道的新闻照片上能在傅父身边看见对方的影子以外,他就再也没见过方助理。
上次正式见面,似乎还是对方送他和傅隐年离开那天。
“谢先生。”
在谢春酌回忆时,背对着他的方助理慢慢转过身来,对他笑着打招呼。
当面前人的容貌在眼前出现时,谢春酌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方助理今天没有戴眼睛,额前垂落的黑发也梳上去了,原本平凡板正的脸露出来,竟然也瞧出了几分俊气来。
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拉长,不笑也像是在笑的眼睛,眼瞳漆黑,睫毛浓密,看人格外深情。
这是以往戴着眼镜看不到的风光。
谢春酌略有些惊讶,但很快回过神,微微颔首算作应答,便上前一步准备坐下。
而在他走动一步时,方助理也上前一步,先行将他即将要落座的椅子拉开了。
谢春酌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坐下了。
“我点了几道你爱吃的菜,你看看还想吃什么。”方助理自然而然地在他对面坐下,拿起菜单,语气平稳柔和,“这家店出了几道新菜,你一直没来,这次可以尝尝了。”
方助理说完,把菜单递给他,一如既往地以他为主。
谢春酌翻开菜单,却知道变了。
随意自然的语气、提前点单、朋友般的闲聊,以及……今日的装扮。
方助理的改变令人侧目,谢春酌理所应当地将其认为是花孔雀开屏。
不过别有所求也说不定。
谢春酌心里琢磨着,在菜单上随意勾了个新出的甜汤。
他将菜单还给方助理,不多时,服务员进来,拿走菜单。
当包厢门再度关上,内里只剩下谢春酌和方助理两个人时,空气就显得有几分凝固和静谧。
方助理泡茶,露出手腕上的表,谢春酌睨了一眼,价值不下五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