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坠落(45)

　　棠儿刚刚回了住处，是他亲自送回去的。虽然据说没发生什么，但毕竟姑娘家，被人说去闲话对名声不好。
　　江奎把剩下的两包药如数上交，白项英掂了掂：“这么多，打算用几次？”
　　“看效果，一包不够就多放点。”
　　王二东杵了他一下：“一次，就一次！跟小霍闹着玩呢！”
　　“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成分，明天我叫医生来给他看看，最好是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不会有问题！”
　　江奎还想叫白项英别把这事告诉霍岩山，王二东扯着他不让多话，因为知道求情没用，特别是关于霍今鸿的事对方尤其较真。
　　“白副官，那小霍现在……没事吧？”
　　“有没有事要到明天才知道。”
　　“我们就是好心，看他跟棠儿年纪合适，又都有那么点意思……”
　　江奎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因为前两天王二东还在怨他凭什么认定棠儿是要跟霍今鸿的，现在却是一副成人之美的热心模样。
　　白项英并没有被他带过话去：“你们自己想想明天怎么跟司令解释，还有江奎，你今晚不应该在这里吧？”
　　.
　　问清楚事由之后白项英回到东院，一路上想着方才霍今鸿支着裤裆突然闯进来的样子，觉得司令平时是不是对这些勤务兵管得太松了。
　　——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居然想出这么下流的主意！
　　回屋的时候霍今鸿看似已经平复下来，两眼发直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白项英进来他倏地抬头，视线聚拢到一处，紧接着捂住裤腰跪起来，用另一只手胡乱扒拉床单：“哥哥，我……”
　　白项英瞧见那床单上的一小片深色痕迹，立刻就知道对方干了什么，然而脸上没什么多的表情。
　　确实也不惊讶。想想方才离开房间时对方那一点即燃的状态，不干点什么才是奇怪，最好是趁自己不在的时间里解决干净，不然接下来还要继续面对一个支起来的裤裆，还怎么好好说话？
　　现在看样子是没解决干净，离干净还远。
　　“多喝点水吧，有什么不舒服的跟我说。”
　　“好些了……”
　　“真没干什么？”
　　“我就，就……”霍今鸿红着脸又拿手去搓床单，“没忍住。”
　　白项英皱起眉头：“我问你有没有对棠儿干什么？”
　　“没有！我啥都没干！”霍今鸿这才反应过来，“棠儿她来给我送鞋垫，问我要不要换新褥子，我们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我觉得不，不太对……”
　　“你又得罪王二东了？”
　　“没有啊，王二东说什么了？”
　　“没什么。”
　　白项英心想江奎那几个肇事的到时候自由司令处置，其间有什么矛盾也与他无关，只要霍今鸿没吃药吃出毛病来就行。
　　整理好床铺之后他又给对方倒了碗水：“多上几趟厕所，不行就再解决一次，别憋着睡觉。”
　　霍今鸿拧着屁股把刚铺平的床单又坐出一个旋：“我好了……哥哥，我帮你洗床单吧。”
　　“不用，你睡脏的这边。”
　　“哦，好的。”
　　“晚上要是有哪里不舒服马上告诉我。”
　　“嗯……”
　　“你要不要去换条干净裤子？”白项英见他夹紧腿坐立不安的样子，怀疑江奎不止放了一包药，“要不我现在就去把冯医生叫过来看看？”
　　“我已经好啦！我去换条裤子，然后我们就睡觉吧！”霍今鸿听对方的意思是允许自己在这过夜，心中狂喜，同时又扭扭捏捏的，“哦，我还要去洗个澡。”


第52章 50 好舒服
　　洗澡和换裤子并不需要很长时间，可霍今鸿折腾了足足一个钟头才回来，其间白项英也已洗漱完换好衣服，坐在床上琢磨要不要去灶房给他弄点醒酒汤。
　　——也许没什么用处，而且会闹得人尽皆知。
　　说起来他自己也吃过类似的药物，事后要难受很久，严重的还会心悸，但都是没有再吃别的药自己熬过去的，不知道今鸿这次会不会有副作用。
　　想着想着门开了条缝，霍今鸿夹着毯子溜进来，白项英一眼看出他是又解决过了。
　　.
　　两个人并排躺下。
　　霍今鸿对自己今晚的遭遇还没有完全清晰的认识，只知道王二东那几个坑爹货在饭菜里下药寻自己开心，白项英也没有同他细讲。
　　方才跟棠儿单独在屋里时他就觉得不太对劲，后来身体有了反应，他害怕起来，心想千万不能让姑娘发现自己这个样子。
　　稀里糊涂地逃出来，因为不知道能上哪儿去，最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白项英门前。到处是熟悉的味道和声音，隔着房门他看见对方朝自己转过头来，心里仿佛有个小人在告诉他，就该来这儿。
　　某个夜晚他想象着白项英的样子得到快乐。他甚至不知道那能不能算作快乐，因为始终偷偷摸摸，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连月光都指责他下流，不知羞耻。
　　他愧疚，自责，质问自己怎么能够拿哥哥的伤疤用来满足私欲，可又无法控制地一再回想对方袒露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后来哥哥说“没关系”，他像终于得到许可似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从那之后每一个夜晚他幻想着对方的样子入睡，在欢愉中重绘痛苦，营造起一座属于两个人的秘密乐园。
　　但幻想终归是幻想，如今哥哥真实鲜活地在躺在自己身边，哪里是一个虚幻的影子可以比拟的。
　　霍今鸿靠墙躺着，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紧盯白项英侧卧的背影。
　　不知怎么的又躁动起来，明明一个钟头前刚在这张床上解决过一次，接着又在浴室里……
　　可欲望像掐不灭的火头似的，稍一撩拨就死灰复燃。
　　药并没有让他丧失理智，却令他暂时忘记了羞耻和愧疚，当一直以来束缚他的“道德感”淡去，欲望便变得纯粹起来。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未及碰到白项英的肩膀对方忽然转过身来。
　　霍今鸿吓了一跳，想装睡来不及闭眼，两道目光就这么对上了。
　　“你对那小姑娘有意思吗？”
　　“谁？”
　　“棠儿。”
　　“没有的事！我们就偶尔说说话，忙的时候我帮她干活，她力气小，搬不动重东西……”
　　白项英打断他：“你自己想想好，没意思我就让小孙给她换个差事做，省得以后还要经常碰面。”
　　“……啊？”霍今鸿愣了一下，“那要是有意思就不换啦？”
　　“所以我让你想想好，到底有没有意思。”
　　“我爱你呀，哥哥，你忘了吗？你怎么还撮合我跟别人呢？”
　　“胡说些什么……”白项英想要转回身去，霍今鸿忽然一把抱住了他，脸深深埋入领口，口鼻间全是对方独有的洁净的味道。
　　“哥哥，你不是说能想到跟一个人的很久以后就是爱他吗？我想到了，我想到很久以后我们会怎么样……”
　　“走开，我叫你不要憋着睡觉，你要么躺着别动要么起来解决！”
　　“很久以后我们会在一个新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看你是没什么事，要不你回自己屋睡吧。”
　　“我本来想等到出人头地了可以保护你，可我等不了了，我们走吧，离开这儿，你不是非要留在司令身边的对不对？”
　　走，是他一直隐隐约约有的想法，因为过于大胆不曾认真考虑过。现如今清晰起来，他仿佛真的可以看到跟白项英的很久以后。
　　也许同现在没有很大差别，少了不好的，只留下好的。这就够了。
　　“我知道你不爱我，反正你也不爱司令，我们开开心心过日子，时间久了你就会爱我了。”霍今鸿勒紧白项英的胳膊，一股脑做出表白，“一直不爱也没关系，你就像现在这么对我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