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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息(35)

作者:阿阮有酒 时间:2019-02-03 11:06 标签:破镜重圆

他朝对方坐的桌位走过去,“您好,现在点单吗?”
聂明荣接过他手中的目录单放下,示意他坐。
粟息依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助理与司机已经退到店门外,前厅内只剩下他与聂明荣两人。聂明荣缓缓开口道:“当年你父亲算是帮过我不少,现在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
这是直接连浮于表面的叙旧寒暄也直接省去了,粟息心中隐约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而来,如今他和聂家的联系也就只剩下聂靖泽了。
粟息没有说话,等聂明荣开口。
“你现在还跟聂靖泽在一起吧。”聂明荣语气平缓,面上神色温和得一如当年在餐桌上见面时亲切叫他小名的模样,“我希望你能和他分手。”
粟息神色不变,“理由呢?”
“理由是什么,我想你再清楚不过。”聂明荣淡淡一笑,“粟家曾经也是高门大户,换作是你和你父亲,假如聂靖泽只是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你父亲还会任凭你意愿,无原则地将人送到你跟前来吗?”
粟息猝然抬起眼眸,皱着眉头与他对视,“很抱歉,虽然您不爱您的孩子,可是我父亲很爱我。或许他在其他地方做得不好,但是在父亲的角色上,我不希望您这样的人仅凭您自身的情况来妄自揣测我的父亲。”他一字一顿,不再对他面前聂靖泽亲生父亲用敬语,“我父亲与你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聂明荣丝毫不恼怒,不急不徐地反问:“是吗?”
粟息却不再愿意跟他说一些评论粟松青的话,他松开眉头,又将话题绕回正轨上,“我听说长辈来劝分手时,都要给一笔不小的分手费。”他面露诧异,“是支票还是现金?”
聂明荣摇了摇头,“开支票这样的行为只能用于那些薄情又缺钱的人,你跟那些人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你对聂靖泽有很深的感情。”
“感情是双向的,如果我爱他他却不爱我,不用你来劝分手,我也不会有任何和他在一起的机会。”他反问聂明荣,“难道你只看到我对聂靖泽的感情,看不到聂靖泽对我的感情吗?”
“你错了。”聂明荣仍是笑着摇头,“他现在的确是喜欢你,可是他对你的喜欢远没有你对他喜欢来的深,也没有你对他的喜欢来得纯粹。”
粟息收回目光,没有张口反驳对方的话,也出声询问对方后半句中所含的深意。
将他沉默的反应看在眼里,聂明荣面上的笑意逐渐加深,眼窝略显凹陷的同时,眼角的皱纹亦是更深一分。当然,在提及粟息对聂靖泽数年来不曾变过的感情时,聂明荣仍是毫不吝啬地夸赞他一句:“在这一点上,你是个好孩子。”
粟息心绪平稳,一言不发地等着对方话里的转折。
聂明荣又道:“好孩子怎么能忍心看喜欢的人错失聂家产业的继承权?”
“他生来就是聂家的独子,聂家的一切东西本该都是他的。现在却因为你的缘故,他可能会失去他本该得到的东西。”聂明荣双手交握放在桌边,目光中渐渐浮起深意来,“用你的感情来为他换取聂家的继承权,他会感激你的。”
粟息摇了摇头,语气笃定:“他不会感激我,他只会憎恨我。”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在你与聂家之间为难。”聂明荣慢慢眯起眼睛,如同跪在深坑对面不动声色地诱他跳入陷阱中的猎人,面上满是逐渐显露出来的老谋深算,“捆在他腰上的那根绳子,一段拽在你手中,另一端拽在聂家手中。两端齐齐拉紧时,难受的人只会是他。他名字里冠的是聂家的姓,生来就与整个聂家密不可分。唯有你将手松开,他才能喘一口气。”
“和我谈恋爱的人是他,不是你,”粟息垂下眼眸,面色分毫不变,“你说服不了我。”
“我今天过来,自然是带了能够说服你的东西。”目光变得愈发温和,聂明荣将手伸入大衣口袋内。
再度出现在粟息视线内时,那只手上多出一支细长的笔来。
聂明荣将那支笔摆在桌上,缓缓推到他眼皮子底下。
目光投在那支笔上,粟息发现那是一支录音笔。他将录音笔握在手中打量一眼,找到笔上的播放键伸手按下,脸上神情看不真切。
录音内容从聂明荣在办公室中的问话开始,当中不难听出他与聂靖泽感情不和的事实。
聂明荣意图说动聂靖泽与他分手,后者不冷不热的语气听上去似乎不太配合。
聂明荣不慌不忙地笑了笑,又问聂靖泽,“我现在确实有点好奇,你和他在一起,到底是真的对他余情未了,还是只是单纯为了与我作对,来气一气我?毕竟,你当时有多讨厌那个孩子,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
对方的问话过后,好长一段时间,录音中只剩下沙沙的电流声。聂靖泽似是沉默下来,并未开口答话。
聂明荣再度挑起话头,“那么,聂家呢?”
粟息听见他向聂靖泽做出承诺,只要聂靖泽答应与他分手,并和与聂家常有来往的世家小辈订婚,聂明荣将在订婚宴上当着所有宾客,将聂家的继承权交予他。
聂明荣的声音消失以后,录音中聂靖泽仍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沙沙的电流声过后,录音内容戛然而止。
“你听,”聂明荣指尖轻点桌面,轻轻叹一口气,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怜悯和惋惜,“他沉默了两次。”
  第六十二章
 
中午聂靖泽去吃午饭,却见聂明荣破天荒地也坐在公司食堂里。聂靖泽并未特意去与他打招呼,只单独挑了张空餐桌坐下来吃饭。坐下来不过片刻,余光就瞥见聂明荣从原来的位置上起身,换到了他的餐桌对面坐下。
然而对方坐下以后,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全然一副只是单单想要与他同桌吃饭的平静模样。聂靖泽心知聂明荣断不会无事还要来找他,却也没有开口询问,只当作是并未看见他。整个吃饭的过程里,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直到聂靖泽结束用餐要起身离开时,聂明荣才抬起头来,冷不丁地开口说:“我刚才叫部门经理送了重要的计划书过去,你仔细看一看。”
聂靖泽垂眸扫他一眼,嗓音微冷:“这种事应该不需要你亲自过来提醒我。”
他俯身端起桌边的餐盘,转身朝餐盘回收处走。
聂明荣此时才微微一笑,“我确实还有第二件事要告诉你,那家叫温度的咖啡店,我抽空过去了一趟。可惜的是,”他将视线从聂靖泽脸上移开,缓缓转向窗外,轻叹一口气,“店里的咖啡倒是没来得及品尝一下。”
聂靖泽脚步一顿,面上神色骤变。
整个下午的工作中,聂靖泽皆是有些心神不宁。他几乎能够想象得到,聂明荣去粟息工作的咖啡店里,会对粟息说一些什么样的话。而这样的事情,对方却毫不隐瞒地告诉他,显然是对于自己说的那些话有大半能够达到目的的把握。
与部分经理的单独谈话过程中,他甚至开始屡屡走神。
聂靖泽难以否认,他的确是受到了聂明荣的那句话的影响。心中隐约浮现烦乱之余,满满的都是下意识臆想当中粟息与聂明荣交谈时的画面。
他有点担心。
聂明荣混淆真相颠倒是非的能力一点也不差。
他担心粟息真的信了对方的胡言乱语,亦或是,在他面前时满脸粉饰太平般的不在意,心中却悄无声息地埋下猜疑和动摇的种子来。
手中的工作匆匆处理结束以后,聂靖泽不再在办公室中多做任何停留,甚至连任何吩咐交代的话都没来得及与助理说,便捞了外套与车钥匙大步朝办公室外走。
只是大概就连所有一切都像是帮着聂明荣,反过来与他作对。公司中的所有电梯都久久不上来,心中的耐心早已被先前的工作磨得所剩无几,聂靖泽毫无迟疑地转身朝尽头的安全通道中疾步迈去。
步行到地下停车场,坐入车内以后,他发动车子,一脚踩下油门往出口驶去。好在这时离下班的堵车高峰期还差些时候,大街上车流不多却也不少,聂靖泽忍不住一再提速,却运气极差地在每一个路口都要被慢吞吞跳数的红灯拦下。
他目光紧紧盯在交通灯上,心中控制不住地默数红灯上的读秒。
平日里不长不短的数十分钟车程,如今却只让他心中觉得漫长而焦躁。
视线内出现那家咖啡店时,聂靖泽下意识地吐出一口气来。越野车草草在店门外的路边停下来,他顾不得再花时间去附近找停车位,下了车就皱眉往店内走。
推门时头顶的风铃发出清脆却急促的声响,陌生面孔的店员坐在收银台后诧异地抬起头来看他。聂靖泽并未注意对方面上神色,只在店内视野最好的位置站定,目光极快地将整个咖啡店环顾一眼。
粟息并不在。
心中再度浮现出数天以前,他去火锅店中找粟息,却被店中的人告知对方已经早一步辞职的消息。聂靖泽又气又急,胸膛亦是跟着几乎乱拍的呼吸剧烈起伏。他快步走至收银台前停下,面色难看地开口:“粟息在吗?”
店员微微一愣,心中只觉得匪夷所思,整整一天以内,竟有两拨人过来找粟息。
聂靖泽目光锁在对方脸上,却是领会错对方神情中的深意。捕捉到店员脸上怔忪的第一秒内,心中思绪便不由自主地走向最不好的预估与猜测。
胸腔内的心脏不断地下沉,垂在身侧的五根手指逐渐收紧,聂靖泽将目光从对方脸上收回,异常平静的语气中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失望:“不在吗?”
店员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接话道:“粟息在的,他在后面厨房里做蛋糕。”
聂靖泽先是一怔,继而回过神来,转身就往店员手指的方向迈步。走出几步以后,通往厨房的窄道逐渐在视线中清晰完整起来,聂靖泽却是步伐一顿,停在了原地。
粟息还围着没来得及取下的沾满面粉的围裙,无声无息地站在通道口看他。
聂靖泽立于原地,目光深深地望向他。待上下起伏的胸膛逐渐平息稳定下来,他终于抬腿走至粟息面前停下。既没有伸手去拥抱面前的人,也没有靠近去亲吻对方,他只是将目光牢牢锁在粟息脸上,如同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情绪般,紧皱起眉头,低声对他道:“我刚才是真的有点怕,你已经走了。”
粟息主动伸手抱住他,声音中裹着轻微笑意:“我要是走了,也是回你家。我现在还住在你家里,除了那里,我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
聂靖泽却嗓音微沉:“你这样说,我真的有点生气了。”
粟息闻言,抬起脸来看他。
聂靖泽紧皱的眉头仍旧未舒展,“那里是我家,但也是你家。”
粟息微微一愣,很快又翘起唇角来,“我为我的口误向你道歉。”他放开聂靖泽,余光瞥见对方的大衣上被自己蹭上一点面粉,微微俯身去帮他拍掉,“你以前似乎提起过,你爸爸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利益为上的商人。我当时还不信,现在却是真的信了。”
聂靖泽语气毫无起伏:“他跟你谈什么了。”
“谈话的大致内容我想你应该猜得出来。不过还有一点,你大概不知道。”粟息收回手来,抬头看他一眼,“他带来了一支录音笔。”
“我不觉得我和他的谈话中有什么能够误导你的地方。”聂靖泽眼中情绪阴沉一瞬,神色却并无任何意外,“如果真的要有,那大概是在他对那段音频动过手脚以后。”
“他让我做二选一的选择题,可是我却不想选。”他抬手落在粟息脸侧,指腹从他的唇角不轻不重地揉过,语气淡淡,落入空中的视线却渐渐锐利起来,“我们不会分手,聂家的继承权,我也要拿到。”
粟息目光温和而宁静,正要开口说什么时,却听得身后咖啡店内有人高声询问:“你们谁在店外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违规停车也就算了,还连车钥匙都不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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