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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我此生恁多情(93)

作者:桂花冰粉 时间:2023-12-29 10:59 标签:强强 破镜重圆 年上 养成

  木惜迟始终以额触地跪伏着,不发一语。
  南岑遥不禁嗐叹一声,眼睛看着木惜迟,向南壑殊道:“我不信他就这样不好,该是‘省’该是‘元’,待我入境一探方知。”
  南壑殊本已懒怠多言,一听南岑遥如此说,扬手在木惜迟周身落下数道银光。
  “屏灵枷?你这是阻拦我复覈……”南岑遥看着南岑遥直瞪眼。
  南壑殊道:“大哥莫不是忘了规矩,凡弟子只在起先得了‘元’时,才需另一位督试复覈。一旦已得了‘省’,便落槌定音,再无转圜余地。”一时又道:“莫非大哥怀疑壑殊系故意为之,对弟子挟私报复,才迫的大哥必定要出面打抱不平?”
  一席话把南岑遥堵得哑口无言,勉强道:“我……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南壑殊又看向叶重阳,“叶掌门素昔孤高桀骜,目下无尘。怎的近来却对寒邸这般恋恋难舍。我记得咱们的话,那日就已说完了。”
  叶重阳冷笑道:“在下还有几项事务未同府上交割明白,倒不与水济兄相干。”说毕,侧身让开道路。
  南壑殊向同列长老交待了几句话,将督试诸务托付给他们,便舍众而去。
  这时木惜迟抬起头来,不顾南岑遥拦阻,跌跌撞撞追了上去。
  到了东华宫,南壑殊来至书房案前坐下。木惜迟忙跟进去奉茶。
  南壑殊:“跪下。”
  木惜迟放下茶盘,扑通一声便跪倒。
  南壑殊:“苔痕,将壁上的藤鞭拿来与我。”
  花影虽不明所以,但见了这阵仗,料着必有不妥。忙拦住苔痕,在木惜迟身边也跪下道:“小木头不知犯了什么大错,惹主上动气。可那藤鞭断乎使不得。那是抽马臀的,可究竟连飞电也未曾挨过一下,他这个身子就更加经不起了……”
  木惜迟却跪直了说道:“是我自己心术不正,险些酿成大祸,我罪有应得。求公子重重责罚!”
  南壑殊不言,起身亲自去取藤鞭,片时回来。花影、苔痕都抱拖住腿替木惜迟求情。南壑殊一脚挣开一个,扬起藤鞭向木惜迟后背劈将下去。
  木惜迟禁不住,“啊——”的一声大叫出来。霎时衣裳自里而外都叫汗水浸透。
  木惜迟痛得浑身发抖,颤颤巍巍爬起来跪好,“让花影……来掌刑,公子仔细手疼……”回头捧着南壑殊的右手,翻起袖子,看被他情急之下咬的牙印可渗血了没有。
  南壑殊夺手甩开,命按住木惜迟,不准他乱动。
  花影苔痕见动了真气,也不敢深劝,只得上来,一左一右按住。木惜迟惨呼之声不绝于耳。两人不忍看,都闭了眼睛别过头去。
  南壑殊接连劈了数下,木惜迟又哭又叫,就是不求饶。
  彼时木惜迟头发已全部散乱开,身上渗出血渍,绽出皮肉。南壑殊加了一分力,木惜迟但觉藤鞭未挨身,挟的劲风就先到了。遂做足了以命相抵的预备。
  可真正这一下劈下来。木惜迟先觉身子半边都麻了,而后剧痛倾山轧海地赶上来。他疼的神志不清,拼命扬起头,脖颈处乍现丝丝缕缕的斑纹,化为一簇火样的光亮,向南壑殊面门袭来。
  南壑殊双瞳被刹那点燃,剧烈地震颤着。手足僵在当地,不知所措。直至那簇火亮几近贴面,才节节败退着挥袖打散了。
  火蛇印!
  若非经此一试,还将它逼不出来!
  南壑殊牢牢盯着木惜迟脖项处残余的斑纹,心如擂鼓,好似某个模糊的猜测终究得到了印证。
  当日在覃州酒肆外,木惜迟给尸手扯住四肢及脖颈,自此身上忽现出火蛇印。彼时尚不知缘由。而今看来,火蛇印并非在覃州时才被人烙在他身上,而是早已有之。却只在某种危急时刻才显现出来。那么,即便自己没有及时赶到,火蛇印也会庇护住木惜迟,不受鬼手断脚所害。
  另有那日木惜迟往剑室传递羽韧枷,险被满壁上古神武夺去性命。何以一甲子之期未至,神武却忽然发起狂来?难道就是他激起了神武的恨怨?且自己去时,地上已碎了几把剑。而以木惜迟之力,断乎做不到。
  是了,只怕他身上留下的这一巫族咒灵,隔着数万年光阴仍在同天兵的古剑拼死厮杀……
  可在南之邈欲折辱他时,火蛇印却并未出现。究竟当下也是危急惊痛万分,那火蛇印又缘何不现?
  南壑殊思忖之际,木惜迟身上的斑纹已缓缓消了下去。
  苔痕听动静没了,回头看了眼南壑殊,见他发怔,忙架起已晕了的木惜迟躲出去。
  南壑殊并无一辞,也没有拦阻。只是站着不动。半晌,手中的藤鞭落地。花影眼疾手快地拾起,即刻寻了私密地方藏起来。回头再看南壑殊,见他整个人竟如一座大山将倾,颓然倒在椅上。
  花影心头没来由泛起一阵酸楚,不忍再看,转身离了书房。
  作者有话说:
  昨天大家都说看不懂,着实是我仓促之下赶出来的粗糙东西。
  已经知错了,搬砖回来就猪不停蹄地改文,粗粗修了修,大家先勉强看吧,这两天得空会精修~


第80章 (修)
  至晚时分,南壑殊走到木惜迟屋外,花影、苔痕与飞电都在这里守着他。一见南壑殊来了,都忙得起身,苔痕飞电心最实,生怕木惜迟又要挨打,并排跪在榻前拦着。
  南壑殊自袖中取出一瓶药,交给花影,“替他敷上。”
  花影眼睛看着那药,并不伸手接。笑向南壑殊道:“主上既来了,何不亲自替小木头敷药。我们哥儿仨都累了,主上赏我们一点子空儿歇歇去罢。”
  说毕也不等南壑殊说话,拍一拍地上跪着的两人的肩头,示意他俩随自己出来。
  苔痕与飞电虽不明就里,但二人一向以花影为“首脑”,又因花影关切木惜迟之心实不在他两个之下,于是见他示意,也便跟着出来了。
  这里南壑殊走至木惜迟榻前坐下,见他裸着后背,疼出一身的汗未干,头发黏在脖子里,双目紧闭,眉头紧蹙,面色惨白,梦中犹在嘤咛,小声地呼痛。
  南壑殊替他将头发理好,垂在枕畔。再将药匀净地敷在创口上。又将床尾的被扯开。
  南壑殊看着那衾被,仍是自己当日送他的。不由勾勾唇角,笑着轻声道:“难怪你爱我衣裳枕衾的气味儿。你记不记得,幼时你总是伏在我肩头酣然入梦。”
  “小东西,难道真的是你……”
  替木惜迟盖好了被,南壑殊一手虚虚搭在被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木惜迟果然渐渐松开眉头,也不再呓语不休,竟就这样沉沉睡去。
  从漏尽更阑再到金乌初升。
  翌日清早,窗棂上嚓嚓两声,亦不似雀儿扑棱之声。半晌又听有人翻身跃入,然后哐当落地的声音。
  “木头,你还睡着么?”就只见一个人影缩手缩脚,做贼似的绕到床幔这一头来。
  恰与南壑殊四目相对。
  苏哲:!!!
  有人膝盖骨是极软的,诸如苏哲之类。当他带着兴高采烈的神色预备闹木惜迟起床时,看到的却是南壑殊那一张冷似九天寒雪的侧脸。
  头脑未及反应,表情尚未收敛,膝盖便先软下来,“噗通”跪在了地上。就带着那副古怪的,兴高采烈的神情,苏哲往地上磕了个头。
  半晌没人说话,苏哲不敢就抬头,便翻起眼睛来看。见南壑殊压根没有搭理他,仍是侧着脸,只看着榻上的木惜迟。一只手还轻轻一下一下地替他拍着,好似在哄一个小婴儿睡觉。
  苏哲瞧着这场面稀奇,便张着嘴,呆呆地看住了。
  “你来做什么?”南壑殊终于问。
  苏哲忙答道:“我来找木头上学去。”
  南壑殊:“他不去上学。”
  苏哲:“啊?为什么不上学?”
  南壑殊:“他病了。”
  苏哲:“啊?他病哪儿了?”说着就要上来看。怎奈南壑殊微微向他这里移过视线,苏哲便被整个人钉在原地,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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