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和残疾大佬联姻后(49)
顾凛川沉默了一下,别开眼,眼不见为净。
温砚自己折腾完了,系好睡袍,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说‘又’?”
“因为有人在车上的时候就说我凶。”顾凛川这会儿心情不错,语气也慢悠悠的,不想平常那么寡淡无味,听起来有几分逗弄人的意思。
“有吗?”温砚说:“不记得了,是梦话吧。”
顾凛川突然掀起眼皮子盯着他看。
“你干嘛啊?”温砚脸红了,眨巴眨巴眼,眼珠子心虚地左右转转。
“撒谎。”顾凛川点了点他,眯着眼睛收回手,“懒得跟你计较。”
温砚:“……”谢谢你哦。
他在顾凛川的注视下,十分熟练且毫无负担地甜甜夸道:“哇,顾总真大度,顾总最好了!谢谢顾总!”
顾凛川闻言看他一眼,神色不太自然轻咳了声。
以前怎么没发现温砚夸人这么受用,嗓音软软的,说话跟在人心上挠痒痒似的。
“对了,”温砚想起来什么,问道:“你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本来……
这个直击心灵的问题让顾凛川诡异地沉默下来,刚滑上去的唇角又掉下来。
他本意是藉着要烫伤膏的理由来哄人的,但是当时看到了温砚的伤口,所以临时来了个急转弯。
可现在温砚再问……
顾凛川无声用拇指指腹磨了下中指侧面。
很好,完全没感觉。
再低头看,连烫过的痕迹都没有。
“……”
早知道再用烟烫一下了。现在再拿这个当藉口,显得顾凛川太脆弱矫情了。
叱咤风云商界大佬顾大总裁从来没有一次在商战场上、在任何人面前让自己陷入如此进退维谷的境地。
但温砚能。
温砚真行。
温砚弱弱的:“顾凛川,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事。”顾凛川看似面色如常地说:“我没事不能来?”
什么土匪发言?
温砚脸揪起来:“……你能。”你家你随意。
顾凛川满意地“嗯”了声,目光扫过温砚的空空如也的手指,目光一闪,“你戒指呢?”
“收起来了啊,没事在家戴戒指干嘛。”温砚摸摸无名指,上面连印痕都没留下。
顾凛川不太满意:“在家就不能戴?你就只狐假虎威用?”
温砚“啊”了声,对他认认真真地说:“我如果出门的话就会带。”
他买的这戒指款式虽然简单,但他还是很喜欢的,很好看。除了方便他狐假虎威,也是很好的饰品。
“有区别吗?”顾凛川依旧皱眉。
温砚:“……”
他吸吸鼻子,眼神古怪地看顾凛川,摸不明白这人的意思了。
顾凛川到底是想不想他借这个威啊?
在沈家的时候,他以为顾凛川问他戒指的事,是不愿意他在外招摇,所以一回家就收起来了。
但现在看起来怎么好像不是那个意思?
温砚想了想,还是去抽屉里摸出戒指戴上了,然后试探性地对顾凛川抬了抬手。
很好看。
“不错。”顾凛川评价了句,又顺势道:“另外一只也拿过来我看看。”
温砚“喔”了声,走到一半又转身去拿。
在他背后,顾凛川不动声色地抬了下眉。
在这拉扯半天,终于到正题了。
温砚把装着另一只戒指的戒指盒递给他,声音乖软:“给。”
顾凛川心里暗自满意,打开手里印了个心形的情侣戒指盒,拿出来捏在指尖看,暗中对比自己的无名指粗细。
尺寸太小,一眼就知道自己带不上。
他心里立刻又不满意了。
顾凛川的目光再转向温砚带戒指的那根无名指。
温砚身高虽然有将近一米八,但他体型偏瘦,总给人一种小小的感觉。手脚都是细长的类型,手指自然也很纤细,线条轮廓很好看。
但好看归好看——为什么另一只戒指还是温砚自己的尺寸?
顾凛川皱了皱眉,“尺寸一样的?”
情侣对戒的居然不分尺寸?
“是啊,怎么了嘛?”温砚看他表情不太好,解释说:“就剩最后两只了,柜姐说一起买有优惠。”
顾凛川沉默下来。
半晌,他缓缓开口,周身气压有点低:“所以这不是情侣戒指。”
这就是两只一样的戒指搭了个夥,然后装在了一个情侣对戒的盒子里。
温砚卡了下壳,不明白顾凛川为什么突然沉下脸了,弱弱道:“对……”
“那你买它干什么?”
温砚声音更弱了:“…便宜。”
顾凛川气得额角一抽,“多少钱?”
温砚舔嘴唇:“两只八千八,单买六千六……”
他多会过日子。
“你就用这东西充当和我的情侣戒指在外面狐假虎威?还有人信?”顾凛川气笑了。
温砚巴巴地解释:“你又不带,他们又不知道。”
“你没给我怎么知道我不带?”顾凛川反问。
温砚不吭声了。
他心说我还用问,你肯定不会带,问了说不定还要被说一句“温砚你清醒一点”,他又不傻。
顾凛川见他沉默,又拉不下脸说自己的真实想法,只问:“戒指两只不到一万,你给沈跃买礼物多少钱?”
温砚想了想:“两百……”
“两百四十三万。”顾凛川替他说:“钟茗择给你挑的那件西装八百——”
想到温砚这小傻子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坑了,顾凛川及时改了个口:“两千八百多七十二万四千四百整。”
这个数字他曾以为是温砚给沈跃买礼物的钱,所以记得格外清楚。
“钟茗择自己也捞到一条领带,三万多是不是?”
“我没记错吧?温砚。”顾凛川声音微沉。
这是终于要算账了吗?
温砚抿唇,眼角下耷地看顾凛川一眼,脑袋低下去,“你是不是觉得我花的太多了?”
顾凛川刚要开口说不是。
“其实我也觉得。”温砚眼里溢出泪花,委屈巴巴道:“但我买的时候不知道,你不要怪我,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就从合同里面的钱扣,我不会,唔——”
下巴被人掐着抬起来了,温砚被迫看向顾凛川,眼泪汪汪的,睫毛打成一簇一簇。
顾凛川心里已经火冒三丈却还压抑着,皮笑肉不笑道:“你以为我现在在跟你算钱吗,这是钱的问题吗?”
顾凛川心里并不平衡。
他一样像样礼物都没收到。
唯一一个猫咪咖啡杯,现在在他书房的收藏品柜上好好的摆着。
还有那些一对的情侣小玩意儿,都不能算,那是温砚暗戳戳买的,没有光明正大的送给他。
“不、不是吗?”温砚不明白他意思,眼神迷茫,看著有点傻,两滴猫泪从眼角开始顺着脸颊滚到顾凛川捏着他下巴的手上,落在虎口。
顾凛川满腹郁火被他两滴眼泪轻而易举浇得半点不剩,留一肚子菸灰熏得他咳了两声。
他沉了口气,给温砚抹了抹眼泪,语气一时间很难直接转变回来,有些僵硬道:“哭什么,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温砚这人,语气重一点要哭,力道重一点也要哭,怎么都要哭,眼泪不要钱似的。
怎么这么娇贵。
温砚被他弄得“唔唔”两声,不服气地嘴角下撇瞪圆眼睛憋着眼泪。
结果越憋越多,顾凛川用手都擦不过来,扯纸巾给他擦。
“那你那么大声干嘛……”温砚边抹眼泪边抽噎:“是你突然问我钱的事,我说了你又要凶我,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