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攻略[快穿](116)
余逢春的出现于失踪只是诱因,更深的问题在于她从来没有真的把邵逾白当成自己的孩子。
整个末城的人都知道,邵逾白出生后不到一个月,他的父亲就死去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邵家掌权人意外离世,长房权力下移,落到了叔伯手中,邵母庸弱,无力抵抗,能做的就是将自己年幼的儿子推出去,像遮风挡雨的墙壁,也像诱人欺辱的稻草人。
他受了罪,邵母就不用受了,他挨了打,邵母就不用挨了。
从小到大,邵逾白吃了很多苦,仍然对母亲恭敬孝顺,直到余逢春出现,矛盾才真正激化。
更不要提余逢春失踪以后,邵母的种种举动。
这已经是很客气的做法了。
三年时光,世事境迁,即便是心心相印的爱人,也没必要把话说得很明白。
又过了几天,一个深夜,秦泽再次打来了电话。
“抓到一个人。”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是:“你们最近小心点,我怕他们狗急跳墙。”
余逢春早就预料到这个了,毕竟今天早晨0166才说他刚把线索发送过去。
“你就不能顺藤摸瓜直接一网打尽吗?”余逢春问。
“难啊,”秦泽叹了口气,很命苦的样子,“这次行动是保密的,加上证据不足,很难得到当地警力支持,得再研究一下。”
余逢春:“哦,那你随意吧。”
“说起来也很奇怪呀,本来没有头绪的事儿今天早晨忽然有个匿名邮件发了一大堆文件过来,还真让我们顺藤摸瓜逮着一个。”
秦泽在电话那头吊儿郎当地讲话,但只要有脑子,就能听出他的试探。
“大少爷,你有什么头绪吗?是不是遇到贵人了?”
“完全没有。”
余逢春以不变应万变,瞧了眼走到自己身边的邵逾白,忽然改口道:“邵先生说他可以帮你。”
秦泽很怀疑:“他?他能帮我什么?”
“别看不起人。”
余逢春严肃地说:“邵先生超厉害的!”
说完以后,他把手机开到免提,递到邵逾白嘴边,示意他证明自己。
邵逾白穿着件针织开衫,颜色温柔,笑着望了余逢春一眼,他对秦泽道:“两年前,我手下的团队着手开发一款大数据查检系统,主要应用于犯罪点搜寻和排查——
“前些日子我找来了相关绑架案的间接经历者和生还者,将他们提供的信息录入系统,现在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了。”
划重点:两年前。
秦泽:“……”
他沉默了很久,不理解:“你研究这玩意儿干什么?”
“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了。”邵逾白淡淡地说。
“我只是不希望,某天再睁眼,又把重要的人忘记。”
第65章
秦泽带来的队伍得不到当地警力的支持, 主要还是因为手中证据不足,加之担心领导权转移,邵逾白愿意提供自己手中的大数据系统, 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案件进程。
最明显的表现是余逢春尝试着给秦泽打骚扰电话,秦泽没有接, 0166说他已经忙疯了。
“当年那场案子里, 我有印象的参与者有六个, 他们未必都知道头领在什么地方, 但只要抓住一个然后顺藤摸瓜, 肯定能一个接一个地拽出来。”
余逢春咬了口苹果, 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 对面的电视大屏里正播放着一则早间新闻。
昨天夜里,末城西站出现了一起抢劫伤人事件,幸好巡逻军警反应及时, 没有造成重大伤亡, 肇事人已经被带走了。
涂满马赛克的现场报道里, 有一帧没有完全盖住嫌疑人的脸, 余逢春认出来了。
沧北水库的六个绑匪里, 有一个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八左右, 体型瘦长, 不怎么说话, 但眼神很阴毒。
他算是头领比较信任的队员, 没想到也被抓住了。
邵逾白坐在他身边,安静地听着余逢春讲话,接住余逢春搭过来的腿, 盖上毯子以后,指尖不自觉地敲击着小腿上的软肉。
很痒, 余逢春缩缩小腿,见无法挣脱后就放弃了。
邵逾白也改变了策略,从不怀好意的触碰变成了按揉,对劳碌一夜的酸痛肌肉非常友好。
“等这件事结束了,我陪你出去玩。”
新闻结束以后,余逢春关闭电视,往沙发上一歪,刚躺下,就听见邵逾白这么说。
掀开挡住视线的枕头,余逢春扬扬眉毛:“陪我出去玩?”
“嗯,”邵逾白点头,“一直闷着也不好。”
他没说具体去哪里,但昨天晚上余逢春用电脑看肥皂剧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一份邮件,来自于某位隐居山中的名医。
这位名医主攻调理身体和伤害恢复,在邮件里,他接受了邵逾白的预约,表示可以在两个月后见一面。
如果是要调理自己的身体,那早在今天之前,邵逾白多的是时间,偏偏是在两个月以后——
那这次预约是为了谁,就显而易见了。
余逢春没有拆穿,选择当不知道,提起另一件事。
“余柯逃不掉的,”他说,“但我在想,如果他不是真的余柯,那我的亲弟弟现在在哪里?”
这个世界上一定是有那个真的余柯的存在,因为不光余父余母把人接回来的时候做过基因检测,余逢春私底下也做过几次,毛发样本完全正确。
这说明世界上真的存在某个和他同一血缘的人。
邵逾白平静道:“他被控制了,或许还包括他的养父母。”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虽然不想承认。
如果秦泽能及时找到他,万事大吉;如果秦泽找不到,这个孩子就会成为余柯逃离的筹码,或者更糟糕。
因为余逢春真的不觉得余柯会像最懦弱平常的罪犯那样断尾求生。
“邵先生。”
思索很久后,余逢春突然开口。
邵逾白抚过他的额发,声音低沉温柔:“嗯?”
余逢春抓住他的手,手指往上,蹭过他的手背。
他的声音有些犹豫,但还是一字一顿,格外清晰。
“我可能要做一件貌似很危险的事情,”他说,“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会没事的。”
很明显的,邵逾白的手指在他掌心中颤了一下,脉搏也有加快的趋势,但不过半秒钟,一切反应又被强行压制下去。
“好的,”邵逾白应道,“好的。”
这就是他对余逢春唯一且永远的回答。
好的。好的。
永远爱你,永远信任你。
之死靡它。
*
*
余逢春的预料没有出错。
十九个小时后,凌晨三点,很久没动过的手机忽然亮起来。
来电显示——余柯。
余逢春接通电话,声音中听不出端倪,只有被吵醒的烦躁:“大晚上的,你疯了吧?”
余柯在电话那边低声笑笑:“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大哥没心情睡呢。”
“为什么没心情睡?”余逢春反问,“我又没干亏心事。”
“对,做亏心事的是别人。”
余柯跟哄着他一样说,语气和往常一样训顺,仿佛自己在余逢春面前有多卑微。
然而余逢春一个字都没相信,只关心最关键的那个问题:“你打电话过来,到底要干什么?”
余柯道:“最近生意上出了点事,我有点睡不着,想问问是不是大哥做的。”
余逢春一挑眉:“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过的不顺,那肯定是你造孽了。”
“我造孽归我造孽,如果大哥在背后推波助澜,我肯定会不顺得快些。”
“我没有,”余逢春果断说,“你别跟被害妄想症似的。”
身后的阳台门被推开,余逢春回过头去,看见邵逾白倚在门口,目光沉沉,没有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