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攻略[快穿](208)
“好明夷,”他柔柔地唤道,“终于装不下去了?”
邵逾白脸红了。
半夜钻人家被窝没脸红,偏偏被揭穿以后觉得羞涩,非常可爱。
“师尊别取笑我。”
他小声说:“偶然听到有人要送师尊新人,一时气不过,没忍住。”
欧呦?
余逢春想起自己刚看过的照片。看来还是没瞒住。
“辛苦你了。”他道,“但除非你重伤,否则她不会露出马脚。”
这一步棋势在必行,就是辛苦邵逾白装出一副重伤的样子,不能出现在余逢春身边。
“0166已经在尽力调整监控了,一旦有所发现,你马上就能自由。”
邵逾白爬上床,连人带被子一起搂进怀里,没有立刻说话。他没见过0166,但听余逢春的意思,这串数字是他和师尊真正的媒人,没有它,他俩的姻缘红线牵不上。
邵逾白内心对这串数字非常敬重。
“如果有机会,我也想见一下这位六哥,”邵逾白凑在余逢春耳边小声说,“大恩大德,哪怕面见也很难报答。”
他学着余逢春的腔调喊六哥,听得0166快爽死了。
谁懂啊,一个完成小世界的主角叫他哥,而且这个主角的主体还是致使系统空间崩溃的罪魁祸首之一。
含金量高到让统想哭。
[我再也不会反对你俩了。]它信誓旦旦。
心软的系统是这样的,别人随便说两句好话,叫好听些,它就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余逢春听完,笑得开心。
转过身来,他在邵逾白的鼻尖亲亲:“你们会有机会见面的。”
……
……
十五个小时以后。
在走廊外守了几个日夜的助理忽然接了个电话,再次回来,满面喜色。
“老板说联系上了一家国外的医疗机构,他们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特效药,概率很高,就是要钱。”
跟着一起守的高弘猛拍大腿。“钱算什么!”
“是啊是啊,老板已经联系了,明天早晨最早航班把药送过来。”
一时间,空气里都弥漫着如释重负的轻松气息。
邵逾白能活,那老板就不会再动不动就发火,这几天在病房里负责工作对接的助理,脑袋上多了三个包,各个部门的负责人被骂得狗血淋头,更有甚者已经在确认遗嘱。
今天这个好消息,是所有人的救赎。
不知道什么人冒出这么一句:“我都快哭出来了……”
众人其乐融融,都看见了希望,只有一人眼神阴郁,藏在身后的手指掐进掌心,险些流出血。
怎么能救活呢?她想。
不行。不行。
绝对不行。
……
当天夜里,半山庄园笼罩在寂静中。
许久未亮的手机屏幕骤然泛起冷光,一串号码自动浮现。常狄倚靠在床头,膝盖以下盖着羊毛毯,指尖悬停在拨号键上方,久久未动。
夜风吹拂,楼下花园里花枝摇曳,响起簌簌的声音,接近于脚步踏在地毯上。
这样的声音,常狄听了几十几百年,早就习惯了。医院走廊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仍在耳畔回响,与记忆中余逢春望向她的眼神交织在一起。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把他盼回来,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但常狄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
邵逾白不能活。
他救回来,常狄就得去死了,她不能再回到以前那样毫无希望的生活中——
念及此,常狄眼中最后一丝迟疑也消散殆尽。她果断按下通话键,不等对方开口便冷声道:“明天最早一班到达A市的航班,我要你们确保——”
话音未落,听筒里突然爆发出尖锐的电子蜂鸣,刺得她耳膜生疼。常狄猛地将手机拿远,瞳孔骤缩。
怎么回事?
就在她惊疑不定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你。”
常狄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她僵硬地转头,看向房间角落——那把平日空置的扶手椅上,此刻正坐着本该在医院的人。
余逢春慵懒地靠在椅背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扶手。月光透过纱帘,在他清瘦苍白的侧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待确认常狄看清自己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
“可发现真的是你,还是让我……难过。”
第110章
原来心脏停拍的时候, 人是能意识到的。
常狄动作僵硬地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神色逐渐回归平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闻言, 余逢春无奈一笑。
“姐姐,现在这样说, 是不是晚了点?”
这是他第一次亲口唤常狄姐姐, 本该令人欣慰高兴, 偏偏物是人非, 在场谁都没有当初的心境。
随着他的问题, 常狄脸上本就微弱的笑容彻底沉寂下去。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但是兰溪, 我真的没有做任何跟背叛有关你的事情。”
她语气诚恳,眼神真诚。因为在常狄看来,杀死邵逾白与背叛无关。
余逢春不置可否, 只摆摆手。
接着, 被常狄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又亮了, 有一通电话打进来, 号码显示未知。
冰冷的白光映在两人中间, 手机震动时发出的嗡鸣声更是让人心头一震, 常狄手指攥紧, 一时间没有任何动作。
反倒是余逢春开口道:“接一下吧。”
房间里的气氛容不得常狄反悔退缩, 她谨慎地按下接通键, 电话那边是一段五秒钟的寂静。
接着,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的声音响起。
“全部清理完毕。”邵逾白说,“有三个人是被迫的, 正在二次检查审问,其他人已经就地处决。”
手机自动开启免提播放, 邵逾白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余逢春盯着常狄的脸,片刻后道:“忙完早点回来。”
邵逾白听见了。
一阵枪响后,电话挂断,手机被脱力一般扔到地毯上,常狄闭上眼睛,很久都没有说话。
异常的安静回荡在房间里,常狄缓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开口:“所以……他根本没事。”
这个时候否认已经没有意义了。
余逢春点头:“是的,碎片虽然锋利,但都被及时挡住了。”
常狄呼出一口气,好像骨头都被抽出来了,无力地靠在床头。
“你是故意的。”她轻声说,“那种特效药根本不存在。”
“对,”余逢春继续承认,“如果真的有,我不会在他陷入危险几十个小时后才找到。”
说这句话简直是在往常狄的胸口捅刀子,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余逢春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有多用心。
常狄无声地垂下眼眸。
“原谅我,好弟弟。”她声音很轻地说,“我只是太想你了。”
话语仿佛一口从胸腔涌出来的热气,还未流到余逢春那边,便被夜色的冰凉染透,消弥无形。
常狄的面容在隐约的月光下显得很苍白,如同一道瘦削的剪影,默默裁剪在最阴暗的影子里。
余逢春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她,仿佛在审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幽灵。
“我一直在这里。”他说,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沉默。
常狄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却又被某种更深的情绪扼住。
“不,你不在。”*她摇头,发丝凌乱地扫过脸颊,“我太久没见到你了……真的太久了。”
说着,她抬起头来,望向余逢春的眼神里有很深的怀念和执着。
她看的不是这具躯壳,而是躯壳里的灵魂。
情绪如暗火一般烧灼。
余逢春在她的话语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