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龙傲天又在攻略我[穿书](58)
“师父。”
岳寂倒是乖觉,主动停在门边。
戚清忍住回应的冲动,揭下外袍朝他扔去。
【崽回来啦?装得这么乖,啧啧。】
【孩子做错了事就这样。】
【又在偷瞄主播了,在想怎么使坏吗?】
【无奖竞猜,崽这次能装模作样几天?】
戚清瞥了眼飘过眼前的弹幕,暗自告诫自己这次绝不能再被岳寂的演技骗了。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难道还能被他骗一辈子不成?
无论他怎么躲避,剧情怎么更改,那些关键节点总是会如约触发,命运仿佛一张早已织就的网,岳寂注定要走上那条众星捧月、天下至尊的路——这是无法改变的宿命。
到那时,年少的一时冲动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会有大把宗师争相指点,名门大宗竞相招揽,无数美人仰慕追随,弱者朝拜,强者臣服,而自己这个小小的配角,又算得了什么呢?
戚清心里翻涌着复杂又矛盾的情绪,好歹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要说放手谈何容易?每一次解锁原著,都是在窥探岳寂未来的命运。可即便知道了未来,他又能改变什么?
他出神地想了好一会儿,待回过神打算吹灯时,见岳寂仍立在门口,怀中抱着他的外袍,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戚清被那种眼神看得浑身发烫,脑子里倏忽想起下午发生的一幕幕,下意识别过脸,弹指熄灭了蜡烛。
岳寂却在黑灯后,慢慢朝矮榻走了过来。
“师父,”衣料窸窣声响起,他在榻边半跪下来,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戚清:“肩膀还疼吗?”
戚清终是没憋住,冷笑一声:“你倒是好意思问。”
这一开口,帐中原先凝滞压抑的氛围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岳寂得寸进尺地凑近了些,乖得不像话:“我给师父上药可好?”
“得了吧。”戚清翻身背对着他,声音硬邦邦的:“狗啃了几下,还以为能伤到我?”
虽然肩膀那处咬痕还在隐隐作痛就是了。
【一生要面子的主播(摇头)(叹气)(背手离去)】
【被崽咬了?一天没来,我错过了什么?】
【下午直播断了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劲爆的事呢……真是好~严~重~啊~主播随便骂他两句得了。】
岳寂不依不饶地绕到另一侧,轻轻推了推他:“师父,你曾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今我犯了错,连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也不肯给么?”
戚清再翻身,没好气道:“你就是补了这个过,也做不成圣贤。”
“我不做圣贤,只做师父的弟子。”岳寂微微支起身子,揪着戚清的被子,像只小兽般用脸颊轻蹭他的肩膀:“师父,不要不理我,你都放我进来了……”
“放你进来是什么免死金牌不成?”戚清反问。
“弟子不敢。”
岳寂顿了顿,把头埋到被子里,声音闷闷的,隐约能听出一点上扬:“但是……师父这次没有躲我,我很高兴。”
戚清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酷无情,但岳寂显然知道怎么让他心软。
他道:“师父,刚才那几个时辰里,我真的很怕。”
“……怕你又躲我两年。”
语气小心翼翼的,像是往人心口扎了根刺,晃悠着疼。
戚清听得闭了闭眼,轻轻道:“是么。”
他叹了口气,承认自己的确有失职之处,道:“为师不会再这样了。”
岳寂听出他语气软化,小心摸上他的肩膀,话锋一转:“那……师父让我瞧瞧伤?”
戚清还是不肯,岳寂一个劲撒娇卖痴,缠得没办法。
他只好冷道:“下午上过药了。”
岳寂却并未如他所想就此作罢。
他执着道:“我想看看。”
说着又来推戚清,任戚清翻过来再翻过去也不管用。
……怎么会有这么烦人的徒弟!
戚清一把扯过被子蒙上头顶,耳不听为净。
结果下一秒被子就遭扯了下来。
拔瓶塞的声音响起,清苦的药香在帐中弥漫开来。
岳寂语气软得像在哄人,手上动作却强势得很:“师父。”
要是不给他看个明明白白,戚清疑心他能闹一晚。
他正想动作,身侧床榻忽的一沉——岳寂竟已单腿抵了上来,几缕发丝垂下,晃晃悠悠地扫着他的脸。
戚清料的不错,他还没递杆,岳寂就自己搭好了梯子,然后跟着爬上来,不爬到他头上不罢休。
【感叹一句,崽真的很会给自己台阶下。】
【接下来的内容怕是不能播,也不能说……要不就先播到这?】
【别啊,我才刚来,主播别听他的!】
【崽爬个床而已,从小到大不知道爬了多少次了,这有什么不能播的!】
等会儿又被系统强制下播就老实了,戚清记着下午的教训,连忙关了直播,再度蒙上被子,不肯如岳寂的愿:“走开!”
岳寂试探性扯了扯被角,戚清严防死守,没叫他再次扯开。
正僵持间,戚清忽觉脚踝一烫——一只温热的手竟从被底钻了进来。
“你!”他猛地把腿一缩,翻身坐起:“混账,你又想挨骂了是不是?!”
岳寂却不慌不忙,一手持着药瓶,另一只手抱住他的腰身轻轻一带,戚清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翻了个面,后背抵上岳寂的胸膛。
岳寂指尖一挑,轻易解开了他里衣松散的系带。
这人嘴上说得乖巧,动作却十分霸道,戚清干脆拉下衣裳,恼怒伸手道:“药给我,我自己来!”
青年肩头的咬痕已经结痂,呈现出暗红的淤紫,齿痕深深嵌在皮肤里,宛如被烙下的隐秘印记。
岳寂用指腹摩挲了几下,过轻的力道激起一阵战栗。
戚清下意识缩了缩,强调道:“药,拿来。”
岳寂置若罔闻,指尖挖起一抹雪白色的药膏,不容拒绝地涂抹在伤痕上。
暗红色伤痕淡了些,药膏见效很快,岳寂目光落在上面,不知在想什么。
戚清不自在地拽起衣裳,对面的人回过神,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收起药瓶,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给他整理起了衣襟,系上系带。
只在手指触碰到戚清的脖颈的时候,有意无意擦过了他的喉结。
戚清一把扣住他的手,原本平复好了心情,这会儿感觉火气又被惹了起来。
“你的认错就是个笑话?还是仗着我舍不得罚你,有恃无恐?”
这只手似乎比刚才烫了些,被抓包却并未慌张,反而覆手盖住了戚清的手。
“我只是在想,下午的时候,师父骂我是狗东西。”
莫名的,岳寂在黑暗里笑了笑:“师父,你知道吗?……狗是不长记性的。”
他蓦然靠近了戚清的唇畔,轻声道:“师父,我也不长记性。”
当狗也没什么不好,狗不是好打发的东西,师父若要撵他,就得拿出更多甜头来喂饱他。
黑暗中,岳寂滚了滚喉结,声音清晰可闻。
戚清心头一紧,敏锐地嗅到危险的气息,隐约捕捉到岳寂眼下闪过的一抹红色。
那颜色太淡,淡到他以为是错觉,转瞬即逝。
但不容他再想,身前人已拉开了距离,沉默两秒,语气恢复如常:“……我守夜,师父就寝吧。”
戚清哪里还睡得着?
他就算设了结界,还要担心岳寂半夜突发奇想撕开,更别提这会儿压根没有结界。
他深吸一口气:“岳寂,你成心的是不是?”
如果他心肠够硬,大可将岳寂丢在外面与那老怪物共处。
龙傲天就该是这样,不逢生死绝境就无法蜕变,受点伤、吃点苦头也强过顺风顺水。
——偏偏他狠不下这个心。
戚清满心郁闷,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决定总是被岳寂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