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龙傲天又在攻略我[穿书](83)
老者气得一拂袖,转过去亲自怒骂岳寂。戚清只当没听见,自顾自收拾起了行囊,忽然动作一顿——几人同时警觉地看向一个方向。
有脚步声。
戚清指尖一弹,马上熄了篝火,两人一魂隐入黑暗。
但那人似乎认准了这个方位,脚步声越来越近。
更奇怪的是,这人防备并不高,在戚清和岳寂同时收敛了气息的情况下,对异常毫无察,就这么呆头呆脑地送了上来,小心翼翼在地上放了件东西。
他放完想走,火光倏忽亮起,照亮了三人神色各异的面容。
戚清怔了一下,诧异道:“城主?”
第70章 跟踪
城主的装束格外诡异。
他脸上蒙着黑巾, 却松松散散,几乎被扯到鼻子以下,头上不伦不类地罩着带精致卷边的黑布, 偏偏身上还穿着那件惯常的华丽袍子,轻手轻脚好似做贼, 一只脚刚踏半步,僵在原地。
三人面面相觑,空气一时凝滞。
城主讪讪地扯下面巾, 干笑道:“齐恩人, 你们没休息啊?”
戚清抱臂而立, 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休息完了,倒是你这副打扮……”
岳寂已弯腰将他放的东西拾了起来,那是一方素白巾帕, 款式典雅, 带着淡淡香味, 像是哪个女子的物什, 看得岳寂有些黑了脸。
城主被黑衣青年刀锋般的目光刺得微微一怂, 尴尬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这是妙筝托我转交给齐恩人的!”
岳寂的眼神又变了变,冷笑道:“锦帕传情?”
戚清伸手道:“给我看看。”
岳寂却将手一扬, 避开他的动作,周身气压低得惊人, 语气凉丝丝的:“师父何时和妙筝有了这般交情?”
“若真有什么, 方才他会袖手旁观?”戚清没好气道。
城主连连点头:“就是, 要说有点什么,也该是齐恩人和我……”
话音未落,岳寂一记眼刀扫来, 他立刻噤若寒蝉,识趣地闭上了嘴。
戚清拿下手帕,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素白锦缎上空无一字,边缘还有细微抽丝,不像专门的锦帕,倒像是仓促间从衣物上撕下来的。
他摩挲着布料纹理,忽然问:“妙筝可还说了什么?”
“刚才混战里,闻老吃了亏生气得很,你知道吧?”城主压低声音,道:“他一回来就大发雷霆,妙筝趁乱从他那儿取了件东西,马不停蹄地拓印了一份,让我送过来。”
“他说,闻老纪大了,行事有些偏激,但绝非恶人,这帕子权当赔礼。”
戚清眸光微动,心中已有计较。
隐藏信息的方法无非就那么几种,他先以山泉水浸湿,锦帕吸水后依然素白如初,又示意岳寂以小火烘烤。
果然,随着热意升腾,帕面上渐渐浮现出一些杂乱的线条。
戚清对着火光凝神细看,线条疏密毫无规律,长短交错,看不出具体的形状或是字迹,唯独在某处画了几个密集的小圈,像是刻意标记。
“这是什么?”城主凑近看了一眼:“线头打结?”
“不,”戚清指尖轻抚过巾帕,指腹下的纹路微微凸起,像是某种特殊的墨水。他脑海灵光一闪,低声道:“……是地图!”
那些曲线勾勒出半封闭的区域,直线穿插其间,虽杂乱无章,却能隐约辨认出火海与平台的分布。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妙筝有这么好心?
戚清看了几眼,疑惑道:“他图什么?”
搞得像自己真的和他有染似的。
“这里有字。”岳寂忽然开口,把锦帕翻了过来。
戚清一看,果见角落写了一行蝇头小字,墨色极淡,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若能取得,火莲归你,伴生莲叶及莲蓬归我。”
“他自己拿不到?”青年挑眉。
城主想了想,摇头道:“还真不好说,闻老若得火莲,必会给他,但伴生莲叶及莲蓬得分给其他弟子,他未必能独占。”
戚清问:“火莲不是更珍贵?”
岳寂看着那行字,淡声道:“伴生莲叶和莲蓬可用于炼丹。”
想到原著里火莲开了灵智的霸道性子,戚清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那宝贝被地心灵火孕育万年,寻常丹火不仅奈何不了它,还容易被它反噬。
妙筝是木灵根,即便侥幸得到火莲,也不过是明珠暗投,倒不如伴生莲叶及莲蓬更有价值。
可若由闻老出手,火莲定然归妙筝所有,他若再贪图莲叶莲蓬,难免落人口实,被同门诟病贪得无厌。
戚清摇摇头,心中感叹大宗果然规矩多。
还是当他的弟子好,什么天材地宝,都是岳寂一人份,根本没人会跟这人抢。
想到这里,他握着锦帕沉吟片刻,道:“若这地图是真,的确可以考虑他的要求,但伴生之物须得留给岳寂一份,若是假的嘛……”
青年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城主眨眨眼,小心道:“那……我回去问问妙筝是真是假?”
戚清笑笑,道:“不必,但是你先回去,有问题我自会找你。”
这一笑如春风拂面,将城主晃花了眼。青年因受伤憔悴些许,却无损于半分风姿,反因发白的脸色和唇色,多了一丝令人心折的脆弱。
他呆呆看了两秒,岳寂含着凉意的眼神飘过来,才如梦初醒,抓起黑布胡乱往头上脸上一裹,差点连眼睛一并蒙上,飘飘忽忽地迈着步子往外走,还不忘冲戚清挥手,结巴道:“那、那我就先回去了,齐恩人保重!”
他偷偷摸摸地来,又鬼鬼祟祟地走了。
“师父当真信得过妙筝?”岳寂语气平淡,看着城主离去的方向。
“为什么不试试呢?”戚清把锦帕仔细叠好,哼笑道:“咱们又不当出头鸟,按原计划行事便是。”
岳寂这才寒意稍霁,唇角微扬:“好。”
两人收拾妥当,循着闻老离开的方向悄然跟上,因着不熟悉地底路径——
不巧,距离近了些。
不过一盏茶功夫,前方已隐约可见丹宗弟子的白衣裳。
那弟子似乎察觉有人在偷窥,回头一看。
没人。
空荡荡的甬道里只有摇曳的火光,他有些纳闷,觉得自己在这底下可能热出幻觉了,转身继续跟上队伍。
待他收回视线,两只小尾巴齐齐探出头,确定前面的人没有注意到这边,再度悄悄跟上。
弟子又走了几步,还是觉得不对。
这次他学乖了,若无其事地走出十余步,随后猛地一个急转身——
还是没人!
见鬼了不成?
他皱眉看了好一会儿,前面的同伴唤他:“怎么不走了?快点,别跟丢了。”
“……没什么。”弟子只好跟上,一边走,一边仍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好几眼,直到拐过弯道,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才终于消失。
蜃族老者撤去遮掩,目光如电,不争气地看向这对狗狗祟祟的师徒,尤其是戚清:“你都在教他些什么!”
跟踪人也跟踪得这么猥琐,还不如刚刚来的那个劳什子城主!
戚清嘿嘿一笑,拽着岳寂继续往前蛄蛹:“跟踪嘛,能跟上就行。”
反正也没人规定标准动作。
就这样,师徒二人悄悄尾随了丹宗弟子整整三个时辰,那弟子先是疑惑,后来约莫以为自己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怕得屡屡回头,终于在一次猛回头时——脖子“咔吧”一声。
“啊!”他惨叫起来。
“你又怎么了?”前面的同伴停下脚步,无奈地问。
丹宗弟子噙着眼泪,抓住他指着脖子示意:“帮忙掰一下……扭、扭着了!”
暗处的戚清见状摇了摇头,年纪轻轻骨质就这么疏松,炼丹果然没前途。
他打算接着跟踪,妙筝却翩然而至。
问清缘由后,那人似有若无往戚清的方向瞄了一眼,旋即抬手,按住了那弟子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