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德剧本(7)

　　“哥，这我刚从小卖部换的，他们不给你，我给，新年快乐啊哥哥，别偷偷躲角落了，找你半天，我不想跟别人玩，你以后去哪都记得把我带上。”
　　我攥住那张纸币好久没吭声，最后转过头飞快地抹了把眼泪，带着好重的鼻音说，新年快乐，老弟。
　　有点丢人，希望他没发现。
　　03
　　妈会把那男人捅死这件事，我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是松了口气——那男人疯得厉害，光打我不够，最近隐约想对小漓和妹妹下手了。
　　去自首前，妈只把我叫醒，告诉我过几天大姨会过来，她都联系好了，让我看好弟弟妹妹，别给大姨家添太多麻烦，以后父母不在身边，我这个当哥的得担起责任。
　　那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落泪，哽咽着说对不起，这些年没好好待我。
　　原来家长是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只是一般情况下不会跟孩子低头。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小漓总缠着我问爸爸妈妈去哪了，死亡和坐牢的概念对一个小孩来说还太残忍，我骗他说爸妈打工赚钱去了，等钱赚够就会回来。
　　住在大姨家时床位没那么多，他跟我睡一块，有天夜里他悄悄拉住我，问：“爸爸妈妈其实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对吧？”
　　我捏捏他：“会回来。”
　　小孩眼里闪着亮晶晶的水光，清澈又胆怯，我意识到这已经骗不了他了，正想着该怎么换个理由，他突然紧紧抱住我，手臂不间断地发抖：“哥，你别不要我就行，你去哪把我带上。”
　　笨小孩，不怪乳名叫小水，这么爱哭，衣领全给我哭湿了，真怕把大姨家房子淹坏，我哪敢把他丢下。
　　抱着他，我心都要化了。
　　04
　　从少管所出来后，我终于下定决心带小漓逃走，爸妈的事儿早在周边传开，看笑话的太多，未知的恶意也太多。
　　人之初，性本恶，很难想象现在学生都坏成了什么样，我没办法改变他们，只能改变自己。
　　大姨一家对我们早有意见，尤其大姨夫，天天甩脸色，小漓在这愈发沉默寡言，时间长了真怕他心理会出问题。
　　临走那天我的包里只有我和他的各种证件，以及大姨给的两百块钱，家里资产基本都由大姨夫管着，这钱还是她私房钱，她让我不要怪她，我给她鞠躬，说谢谢。
　　我不知道前方的路会不会很难走，但看到小漓久违地在马路牙边拽着别人不要的瘪气球兴奋奔跑时，我想，有弟弟在，往后再难也认了。
　　05
　　又是一年冬，我带小漓定居在淮州，这地方偏远，各方面管控不严，像我这种未成年也能找到活干。
　　费尽心思把小漓送进一所私立学校，没两天豌豆公主又大病一场，那时候正巧赶上元旦，天空下着毛毛细雪，我背着滚烫的弟弟一家一家药店找，但很多都关门过节去了。
　　我从城里跑到城外，好不容易发现个小诊所，吊了两瓶水差点把我钱包掏空，幸好医生人美心善，看我们俩小孩怪可怜，把药钱免了。
　　回去后，小漓的烧依旧起起退退，他难受得厉害，眼睛睁不开，口中胡乱喊着爸，妈，哥哥……哥哥，哥哥。
　　快好起来吧，我的小豌豆公主。
　　我守在他床边扇了自己两个嘴巴，扇的是当年许下那个混账愿望的屈温，如果愿望真那么灵验，今年生日我一定买一百根蜡烛，许愿小漓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为什么呢，为什么世界上坏人那么多，受惩罚的一定要是我们？
　　06
　　今天去接小漓放学，路上被人拦住带进了肯德基，两个衣着华贵的成年人坐在角落等我，他们对小漓观察已久，知道这小孩只有一个未成年哥哥当监护人。
　　他们给我点了儿童套餐，礼貌地询问我有没有想过把弟弟送出去，或者他们也可以支付一笔费用，来换取小漓的抚养权。
　　我在手机屏幕上看到那两人输入的价格，数了半天零头，对当时的我来说那简直是笔天价，少说够十年生活费了，好像是笔划算的买卖。
　　过了会儿服务员端上一份牛肉汉堡和炸薯条。
　　我把薯条吃得干干净净，再把汉堡包好塞进口袋，端起可乐离开前，我说那是我弟弟，亲的，不卖也不送。
　　其实我更喜欢鸡腿堡，但我弟喜欢牛肉堡。
　　恶心的成年人只知道用钱衡量一切，我最亲的人是小漓，他像我身上一块肉，掉了会疼死。
　　07
　　高中校服真好看。
　　08
　　狗崽子偷看我洗澡，还看勃起了，死活不承认的模样太好笑，我忍不住想逗他，这是男人的青春必修课，当哥的教一教弟弟也无妨。
　　他年纪尚小，我都没敢用力，就让他哭叫成那样，被我养得细皮嫩肉，叫他是公主一点错没有。
　　我们家小漓公主长大了。
　　09
　　怎么又来了？
　　他把错全推到我头上，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但我还是觉得哪别扭。我想拒绝他，可他那么局促地站在我面前，像是把这辈子的勇气都鼓足在这一件事上了。
　　我只好关灯把他拉进被窝，这次我教得很细，手把手带他从龟头玩到两颗蛋，他在我怀里乱扭着射了三次，被窝里一股腥味儿，不知道他怎么睡下去的，还得我去换。
　　10
　　他非说学不会，上次白教了。
　　这么聪明一小孩，怎么就撸管这事上不得要领呢？但是他马上中考，我得先顺着他，天大地大前途最大，要中考的学生就是家里祖宗，撸呗，反正撸不掉一层皮。
　　11
　　中考结束我买了几听啤酒回家带他庆祝，准高中生应该能喝点，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已经跟人玩上酒桌文化了。
　　没想到他酒量那么差，半瓶下肚就上脸，发酒疯脱裤子把我往房间拉，当是考完的奖励吧，我边帮他弄边问，以后想先赚大钱还是先找对象？
　　他在怀里紧紧贴着我，那个时候小漓已经不像幼年时那么黏我，也不会从早到晚母鸡一样“哥哥哥哥”的喊。
　　他是真喝晕了，才会醉醺醺地说不想要钱，更不想要别人的爱，想要哥哥，要哥哥永远在他身边。
　　我愣了半天，直到他低喘着射进我手里，变声期的男音略有些沙哑，他闭着眼像是快睡着了：“哥，你不爱我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下面糟糕地起了反应。
　　12
　　他为什么不能离我远点？
　　13
　　我吼了他两句，他大概不明白大哥对他产生的悖德想法，如果真知道了一定觉得恶心，第一个躲开我。
　　我不能再做出任何逾距的事情，那会毁了我们。
　　14
　　这循规蹈矩的破人生，任性一次又怎样？
　　15
　　算了。
　　我的人生可以不当回事儿，小漓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16
　　他爸，他妈，他哥，迄今为止他生命中所有重要角色都是我扮演的，凭什么单伴侣这项不行？
　　去他妈的，没这个理。
　　17
　　拿到了第一笔稿费，日子可能要好起来了，今晚带宝贝吃大餐。


第8章
　　屈温关不了我几天，学校要开始补课了。虽然说是网课，但我们班主任是个事儿逼，所有人上课得把摄像头打开。
　　在周围同学白净墙面的衬托下，我家地下室明显灰暗的背景显得格外突出，我还专门调整了摄像头，以达最差效果。
　　果然开课前老班一眼注意到，眼镜一扶就开始叫：“屈漓，让你哥给你换间屋，光线这么差，是学习的吗？”
　　他嗓门大，我哥坐在对面肯定也听到了，我撑着脑袋，从桌子底下踢他，重复道：“光线这么差，是学习的吗？”
　　他现在没空：“等会儿，差五百字，这章写完带你上去。”
　　屈温键盘敲得快冒火，他连载的是他们网站大热本，之前没发请假条断更一个多月，早有大批读者嚷嚷着要退订，险些下架。
　　编辑要求他复更弥补，至少达日万，他这几天加班加点梦里都在码字，每天除了上去做饭就是回地下室跟我泡一块，我写作业他敲电脑，我写完了他还在敲，比我学习都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