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真少爷重生后病弱了(69)
周酌意后退两步:“什么叫需要父母关心?我哥怎么了?”
周酌礼在这个时候赶过来,他拉住周酌意的胳膊,面露慌张:“你怎么来了?”
周酌意含着泪:“大哥,你告诉我,哥他怎么了?”
周酌礼看着他,没能像以往那样说出哄骗的话,原本周酌远是能够向门口的保镖求救的,但是因为周酌意的出现,他让保镖去护送周酌意回家。
如果周酌意那天晚上不擅自去找周酌远,他不会被绑架。
周酌意在周酌礼的沉默中意识到周酌远的情况应该很不好,他掏出药物,哆哆嗦嗦吃下,这个时候他不能出事。
他缓上好一会儿,继续问:“大哥,是那天晚上我去找哥哥,他才被绑架的吗?”
周酌礼叹气:“不全怪你。”
不全怪他,所以确实是因为他。
周酌意几乎站不住,声音里带上哭腔:“为什么啊?哥不是把佛珠要回来了吗?不是逢凶化吉吗?为什么还会这样?是因为一定要两串才能起到作用吗?大哥,我把佛珠还给哥,我不要了,他不喜欢我碰他,我以后就不碰了,你告诉他我已经把佛珠擦干净了,求求他戴上,让他逢凶化吉好不好?”
周酌礼扶住周酌意,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祝婉回来,很伤心地告诉他周酌远拒绝接收佛珠。周酌远一直以来最喜欢妈妈,对妈妈最好,他连祝婉都拒绝了,怎么可能会听周酌礼的?
裴鹤突然开口:“把佛珠给我吧,我帮你们给他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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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二十八分,裴鹤再次进入RICU,他迫不及待地告诉周酌远:“柳阔已经脱险,现在正在观察。小远,你等等,我给你播放之前的通话。”
他点开录音,很心机地播放贺清澜骂他装,揭露他对周酌远有意思的那一段。
播放完以后,裴鹤轻手轻脚地解开约束带,将佛珠套上周酌远的手腕:“我知道你一直被欺负的真相,因为大师送给你两串佛珠,只有一串是没有作用的,我给你把另一串要回来了,小远,你很快就会逢凶化吉,恢复健康。”
“小远,现在可以活下去吗?”
裴鹤的心激动得发颤,他望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的周酌远,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他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
第73章
周酌远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 他的胸口很痛,针刺一样,呼吸不受控制, 始终处于一种窒息的状态。
这应该是一种酷刑吧,用于惩罚多次害死别人的周酌远。
他又开始恨,恨那些要给自己上刑的人,明明他已经洗心革面, 他都不准备再害人了,那些人居然还要给他上刑。
可是再恨也没有办法,他的身体连眼睛都睁不开, 更别说爬起来和他们拼命。
周酌远的意识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脑中出现一些让他开心的幻想。
比如他没有被抱错, 在祝婉和周傅轩的疼爱中长大, 他温和善良、多才多艺,走到哪里都被别人夸奖, 而且特别聪明, 考上X大,帅气的照片被学校贴在光荣榜上, 光荣榜下面远神后援会的成员兴奋地抱在一起:“啊啊啊, 远神太帅了!”
比如吴姨遇到的是已经成为医生,有能力和金钱救治她的周酌远,而不是脾气不好,经常生病,只会让她担心的周酌远,她的病被周酌远及时发现并治好,过上幸福的生活。
比如贺清澜成功进入A国某名校,交到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的对象, 但是很快他的对象把他甩掉,贺清澜借酒消愁的时候,想起被他抛弃在国内的周酌远十分后悔。
比如柳阔高考完找周酌远打架,被周酌远打趴下,周酌远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成熟一点,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于是柳阔改邪归正,重新回去念书,把周酌远当成他的指路明灯。
比如裴鹤在大学里面也成为他的舍友,他对裴鹤非常照顾,为裴鹤两肋插刀,某一天他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裴鹤被坏人调戏,周酌远跳出来保护他,用身体帮他挡住坏人的攻击,然后在裴鹤耳边温柔地说:“我保护你。”裴鹤十分感动,一定要以身相许……
他的幻想在这里戛然而止,可能是非要嫁给他的裴鹤显得太过诡异。
周酌远听到一些声音,好像是周傅轩在说什么都是爸的错,说周酌远是坚强的孩子这次也必须坚持住,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听到祝婉说最爱他,求他不要有事。
原来他是陷入第二层幻想。
他到这个时候,还在渴望父母的爱和忏悔吗?
周酌远有些困惑。
他的意识又开始断断续续,后来还听到周酌礼啰嗦什么小树小花小草,什么送他上学校,都是很小学生的发言。
周酌远感觉好累,好烦,他不想听了,源源不断的窒息感让他非常绝望。
就在周酌远强行安慰自己你马上就死了马上就死了的时候,他听到裴鹤的哽咽声。
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额头,像那天校医院的水滴一样把周酌远惊醒。
贺清澜没有死。
柳阔正在被抢救。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所有人都在努力,只剩下周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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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五十六分,周酌远终于战胜他的眼皮,睁开一点眼睛。
清醒不代表病情好转,甚至对于病人来说,越清醒越痛苦,可是不醒过来的话,周酌远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裴鹤手指轻颤着捋开他粘在脸颊上的碎发:“小远,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是很快就会好起来,相信我。我现在问你问题,你只需要眨眼睛来回答,好不好?”
周酌远望着他,长长的潮湿的睫毛随着眼皮的动作移动。
裴鹤的问题都是渴不渴、这里难不难受、有没有哪里痛这样的,他按着周酌远的意思给人调整了一下姿势,用棉签沾湿周酌远的嘴唇。
八点钟,祝婉进来与裴鹤换班,她扎起的头发有几缕散乱到外面,眼中的疲惫在看到周酌远后变成惊喜,只是很快,她注意到周酌远紧拧的眉头。
祝婉不敢问他是不是很疼、很害怕,她坐下来,轻轻握住周酌远的手:“妈妈在这里陪你。”
周酌远的手指动了动,眉头皱得更加厉害,裴鹤对祝婉说:“您不用再抓着他,他现在已经清醒了,这样抓着他他会不舒服。”
怎么会不舒服?祝婉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她想反驳裴鹤,却在下一秒看到周酌远要哭不哭的神情。
她像是烫到一般,猛地把手缩回来。
周酌远的眉头果然舒展不少。
祝婉作为他的母亲,还不如一个外人了解他。
她为什么不了解呢?
是因为在周酌远拿着照片给她讲自己成长经历的时候打断他?是因为从不去关心周酌远以前在林家过得好不好?是因为从不询问周酌远有没有受人欺负?
因为她的忽视,周酌远现在不肯亲近她了,以前喜欢在客厅写作业,等她摸头的周酌远,喜欢缠着她叫妈妈,给她送杂七杂八小礼物的周酌远,如今只会讨厌妈妈的亲近。
她是一个很不合格的母亲。
但是为什么不合格的是祝婉,受到折磨的却是周酌远?
她泪眼朦胧地望着她插着呼吸管面白如纸虚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的孩子,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的不公平,明明有错的是他们,难受的却是她无辜的孩子?
祝婉这些日子流的眼泪比过去的几十年还要多,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周酌远立刻好起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抹除周酌远受过的伤害,让他从求生欲不强变成求生欲很强。
裴鹤用湿巾擦拭周酌远额头的汗水:“阿姨,您情绪不能稳定下来的话,还是由我继续照顾小远吧。”
周酌远眼珠转了转,他知道裴鹤已经很累,想说自己可以一个人,但是插着呼吸管不能讲出来话。
他恼怒地瞥了一眼碍事的呼吸管。
裴鹤猝不及防地被可爱到,忍不住勾起一点嘴角,只是现在还不到放松的时候,他的笑容很快不见,耐心道:“等医生再给你检查一下,如果有所好转,中午应该就可以撤呼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