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真少爷重生后病弱了(86)
裴鹤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手指抚过周酌远清瘦的脊背:“对不起,没有更早地去认识你喜欢你,让你一个人吃这么多的苦。”
周酌远慢慢将脸埋进他的肩膀, 发出的声音闷闷的:“我没说我很苦吧?你真是、真是……”
裴鹤终于松开他,为了能够直直地与他对视:“你忘记自己答应过的事情吗?小远,这是很珍贵的承诺, 你不能够一次又一次违背约定。”
周酌远张了张嘴, 却没能发出声音。
裴鹤望着他昏暗环境下不怎么看得出来情绪的眼睛, 放缓一点语气:“我现在知道你所有的不好, 但还是很喜欢你,最喜欢你, 我栽在你身上了, 我想我可能有点恋爱脑,我对你的滤镜特别厚, 我觉得缩头乌龟很可爱, 犟驴很可爱,刺猬也很可爱。”
周酌远:“……我没说我是犟驴和刺猬,你在这里夹带什么私货?”
裴鹤理直气壮:“那是因为你说的别的词都太难听了,总结起来不就是这样吗?”
原来曾经用来攻击周酌远的那么多词汇可以变得如此温顺,虽然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影片播放结束,回到初始页面,蓝色的光照亮裴鹤黑沉的眼眸,周酌远从里面看不出一丝勉强。
裴鹤牵住他的手:“而且你的优点比缺点更多, 你知道的,在你还是我情敌的时候我就对你评价很高了。所以我不同意你之前说的话,什么允许我分手,我不同意,休想用这样的话逃避承诺。”
周酌远感受到裴鹤在触碰他手心的疤痕。
裴鹤认真道:“想起来不高兴的事情,是应当向我诉苦的。前世没能参与你的人生,已经来不及补救,现在,我想要多参与一点。”
周酌远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他望着裴鹤的眼睛,说一些藏在心底的秘密:“我之前非要去北城,是想要找一个人,她是我前世的邻居阿姨。我害死周酌意,害怕周家的报复,所以逃到了北城,邻居阿姨非常照顾我,可是在xx年,她得了癌症,在xy年z月没能熬过去,我想要提前找到她,在早期就资助她治疗,医生说如果发现得早一点,治愈可能性是很大的。”
“鹤鹤,再陪我去一次北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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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酌意打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打听到,并且得知周酌远从高考后就没回过家,更别说发现周酌意的离开。
他伤心地回到自己的房子,再次借用保姆阿姨的手机给周酌远打电话。
这次周酌远的声音听着很正常,似乎还有些高兴:“喂?您好。”
周酌意的语速很快,生怕周酌远将电话挂断一样:“哥哥,是我,妈妈已经把真相告诉我,我知道我不是周家的孩子,所以我出院后一天就搬离周家了。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走你的人生,你能不能……”
其实他并非想跟周酌远说这些话,至少不想这么卑微地说这些话,但是他清楚周酌远不会给他多少时间,于是讲话的时候完全没有经过思考。
周酌远用冷漠的语气打断他:“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叫我哥哥?”
周酌意愣了愣,他下意识地,磕磕绊绊地喊道:“小、小远……”
“你有病吧!谁准你这么叫我?!”周酌远头一次觉得周酌意的脑子可能真的有点问题,明明他的态度都这么差劲了,到底是多圣母的人才能坚持热脸贴冷屁股?大团圆的结局对周酌意就那么重要?可是凭什么要周酌远为难自己去满足周酌意的愿望?
周酌意讷讷地改正:“酌远、周酌远,我想说能不能不要恨……”
周酌远脸色彻底黑下来:“够了!我不可能回到周家,你死了这条心吧!”
周酌意想叫周酌远不要恨他,没料到周酌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决绝,竟然恨周酌意恨到连他呆过的家都不愿意回。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盯着陷入黑屏的手机,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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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鹤洗完澡出来,裹着浴巾就去抱周酌远,薄薄的腹肌上沾着水珠,印到周酌远的睡衣上,留下一颗颗深色的小圆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周酌远又酸又气:“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穿好衣服再出来!腹肌多了不起吗?”
裴鹤一时间笑得差点站不住:“我受不了了,你好狡猾,别以为这样就能岔开话题,快告诉我为什么刚才脸色那么难看?”
周酌远顿了顿,胸膛明显起伏两下,他的声音有些委屈:“是周酌意,他又跟我道歉,想让我回去周家,我不想回去。他还说什么他已经离开,到时候周家人又要怪我,说我逼走他们的宝贝小意,我怕他们找我们麻烦。”
裴鹤眼神变得格外柔软,周酌远已经学会向男朋友诉说自己的不安和委屈,他奖励似的亲了亲周酌远的额头:“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周酌远抬起来眼睛看他:“他们都喜欢周酌意,不喜欢我,你是唯一一个讨厌周酌意的,你可以永远讨厌他吗?”
讲完这句以后,周酌远也觉得自己幼稚、不讲道理,脸上泛起羞耻的红。
好在裴鹤此刻同样幼稚、不讲道理:“当然,我永远讨厌他,他抢走你本来幸福的人生,要不是他,你根本不会那么容易生病,而且他一点都不尊重你。”还总是对周酌远抱有古怪的占有欲。
周酌远更加羞耻,不过心底是开心的:“明天就要见到吴姨了,也不知道用做慈善的借口能不能行,吴姨不会把我们当成骗子打出来吧?”
裴鹤打开吹风机,一边吹周酌远睡衣上的小圆点一边说:“我想应该不会。”
周酌远今天晚上或许是有些兴奋,躺在床上都在讲个不停,说吴姨第一次见到他就很喜欢他,耐心地照顾他给他温暖;说有一回他病得很严重,吴姨搂着他给他唱儿歌哄他睡觉;说吴姨做的年夜饭特别好吃,他吃过两次,每次都撑得睡不着……
裴鹤将他圈在怀里,时不时地点评几句,直到周酌远的声音渐渐变小,呼吸变得均匀,裴鹤才蹭了蹭周酌远的发顶,闭上眼睛。
第91章
五年前的吴姨和周酌远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白发与青丝交错着扎起来,不怎么爱笑,眉眼却很温柔, 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请问你们是?”
这两个孩子穿得那么漂亮,按理来说她是会感到无措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那个更瘦一点的孩子看着很眼熟, 很亲切。
周酌远向前一步,说明自己的来意,因为昨天在心里排练很久, 他说的时候话语非常的清晰有逻辑。
吴姨带他们进入面积很小的客厅, 去给他们倒茶喝。
他们在沙发上坐下, 沙发的扶手处被前面的租户用烟头烫了一个洞, 周酌远每次过来做客,发呆的时候就会盯着那个洞看。
裴鹤很喜欢听他讲这些小事情, 好像在回忆的过程中把裴鹤一点一点添加进他的过去。
吴姨留他们吃了一顿午饭, 下午她要出门去打工,临走前周酌远将后续麻烦吴姨关注身边病人医疗费状况的部分报酬塞给她。
吴姨头一次遇见这么幸运的事情, 她望着周酌远的背影, 莫名地想要流眼泪。
下午,周酌远联系上前世的房东,他租过的那间房竟然还空着,一直没有人租。
北城的夏天没有南方那么热,却也不凉快,周酌远脱下外套系在腰间,手腕上成对的褐色佛珠衬得他两条胳膊又细又白。
裴鹤拆了一颗吴姨给的奶糖,递到周酌远嘴边。
高考后的时间慢下来, 他们可以悠哉悠哉地从酒店走到周酌远前世的家。
等房东大叔拿着钥匙过来开门时,周酌远嘴里的奶糖正好吃完。
这个房间比吴姨他们家还要小,毕竟周酌远只有一个人,不需要多大的空间。
好长时间没有人居住,房间内简陋的家具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周酌远让房东大叔先回去,他们自己看,然后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口罩,分给裴鹤一只。
周酌远戴好口罩,打开窗户,阳光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