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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兰台歌(133)

作者:金钗换酒 时间:2023-09-17 10:18 标签:重生 强强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后来才发现,他扯的是穆庭霜箍在他腰上的手臂,他是没泄出去一丝声响,但是好死不死在穆庭霜小臂上留下一排牙印子。
  好几天才消,穆庭霜就整日掀着半截袖子晃荡,生怕陛下一眼看不见就忘记东稍殿暖榻上的荒唐事似的。
  今天还敢拿出来说!看着人五人六挺正人君子,怎么内里是这种流氓!李郁萧又是臊又是恼,气得面颊都有几分鼓起来。
  他脸上晕出红,这是他自己看不见的。
  可旁人却看得见,还看得很细。
  他说是养神,倚靠也真正是腰背松塌,好似无限的意态闲适,可是,偏生眼皮拚弄眼睫乱颤,面上又红,
  这景象像是什么呢?很像是远远一片红花粉蕊上偏沾惹两只玄蜂,轻蜂掇浮花,浪蕊不得闲,又馋又闹,因此脸上红处愈红。穆庭霜欣赏片刻,倾身在其中一只蜂翅儿上亲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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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办事公允,实心任事。雍正爷批复奏章的原话,见《雍正朱批谕旨》(怪有意思,这人跟臣子说话挺真性情,“朕亦甚想你”之类的张嘴就来,贴一段他给石文焯的批复:
  “喜也凭你,笑也任你,气也随你,愧也由你,感也在你,闹也从你,朕从来不会心口相异。”
  这是 这就是君臣情吧 一定是的。


第102章 神听皇慈,仲月皆至·二
  而后, 穆庭霜毫不拖沓地直起身,道:“陛下,长信宫之围可解, 思过苑当如何。”
  见好就收说起正经事。
  很及时, 因为差那么一丁点,李郁萧就要喊黄药子他们进来赶人。
  行吧既然说正事, 李郁萧答道:“总要再请一请天时。”
  君臣两个又商议几句, 大致定计,穆庭霜又开始没正形:“哎, 裴夫人总领拜月,外人少不得要议论是因着臣的缘故, 家姑上月台, 陛下可备好说辞么。”
  “谁敢说什么——”等等?家姑就是婆婆,什么?谁谁谁?你说谁要喊婆婆?
  李郁萧呼地睁开眼,瞪着,“大胆。”说要尊她一声丈母便了, 怎么还婆婆呢?朕可是天子, 小命不想要了吧。
  眼风一错,却见座前这一人神色寥落,垂着眼低着头。
  ?李郁萧半是关怀半是审慎:“穆卿怎了?”
  穆庭霜抬起眼看他, 轻描淡写说一句:“确实不是陛下家姑,陛下真正的家姑早已命赴黄泉, 芳魂消散。”
  啊,李郁萧真正猝不及防, 可又实在看不得他这隐忍的失魂落魄样子, 去牵他的手:“你……你生母是哪日的忌辰,朕陪你去祭她。”
  “祭她, 往何处祭?”穆庭霜一叹,“臣长雪娘八岁,按说这八年间臣的生母就在侯府当中,可臣在裴夫人膝下无知无觉,日日喊着母亲,喊一辈子到头才得知喊错人,真正生母叫关在哪座院落,始终不得而知。”
  他口中一分萧索真情实感,听得李郁萧心头怜惜大起,哎唷看可怜见儿的,连忙哄。他偏过脸,只说臣失仪,要往偏殿收拾齐整再来面圣,李郁萧怎放他一人前去,最终是陪着到东稍殿。
  至于到底是婆婆还是丈母娘,那是没人顾得上的。
  ……
  很快到祭月节这日,拜月的祭坛择在南宫翠微台,在沧池之畔,与对岸的修慈寺遥遥相对,是宫中最宜登高望远的宫室。
  翠微台上设祭坛,之下设祭月庐,一应的红烛果酒、花果祭品设在此处,此外宗室及朝臣女眷也候在这里,只待吉时。正当时,暑气踩着高秋的尾影儿趾高气扬,虽说是入夜,可是夜风如滞,又燥又热,估摸是忙得一整日又不透气。
  主祭宣义侯夫人忽然说,身上不大爽利。
  先说头沉发昏,此时左右侍女宫人还没太当回事,只扶着坐下歇息,又奉来清凉解暑压脏躁的银花决明散。
  可一盅汤药下去,就如同这夜里的风似的不见踪迹,仍是丝毫不见好。又猜测是否是发髻上的华胜太重,坠拔着额角颞颥穴的缘故,七手八脚给裴夫人层层叠叠的发饰解开瞧瞧,却还是无济于事,人还是晕得很。
  拜月的时辰一步步逼近,裴夫人把着侍女的手想借力站起身,却身形一个晃荡,跌在榻上昏睡过去。
  这可不得了,吉时乃太常太卜、大典星等精心测算,一刻也错不得,眼见正时辰要到,主祭却人事不知?
  祭庐里慌作一团,姜弗忧打着帘子的手揣回袖中,向手下心腹吩咐:“去告诉长信宫,预备启程。”
  消息传到李郁萧跟前,他正领着宗室百官在清凉台饮宴。
  妻女姊妹们去拜月,这帮子大老爷们污浊得很,姮娥娘娘是不待见的,因此并没有往翠微台凑,都在清凉台陪侍圣驾。
  饮宴饮到一半,殿外一名宫人着急忙慌闯进来,当阶就拜:“启禀陛下,宣义侯夫人染疾,如今昏在祭庐里头了!”
  满座皆惊,李郁萧装作毫不知情,第一反应是赶着要宣太医,右首穆涵却说不必:“陛下,夕月的礼要紧,主祭不能登台,应即刻择一顶替人选,”他站起身,向着座下群臣微微侧一侧脸,慢慢问道,“不知诸位有何见解。”
  见解,按照计划此时就该提出来太后上拜月台,可是,穆涵这么一问,李郁萧无端手心一紧,他如此问,这意思明摆着是要看看谁敢起这个头。
  他不问发妻的急病,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她的病不是阴谋而是真的病,他都不愿意费心问一问,只向满殿朝臣发问:尔等敢尔。
  敢尔?只怕谁敢谁就要上穆涵的黑名单。从谭诩到到裴玄再到汝文弼,有一个算一个,李郁萧都不舍得让他们去打这个头阵。自然还有穆庭霜,都是不舍得的。
  “仲父,”朝臣听得上首陛下道,“还是先请太医令去给夫人诊治,别贻误病情。至于这拜月的礼……不如请太后暂代?”
  穆涵攸地目光转过来,似笑非笑地看住他:“太后偏私幼子……”更行巫蛊意图戕害陛下,“陛下还替太后说情?”
  “仲父,”李郁萧仿佛没听懂那些个潜台词,张着眼睛一脸清白无辜,“朕总不愿意相信血亲之间能有解不开的心结,想着总要当面问一问才是。”
  “呵,”穆涵眼中讥讽,嘴上只道,“陛下人仁。”
  他转回去,面向殿中:“诸位可有附议?”
  却也没说可,是不可。
  谭诩站出列:“臣附议,请陛下宥太后出长信宫,”穆涵身后李郁萧疯狂打眼色,希望老大人消停消停藏藏锋,奈何没卵用,谭诩继续道,“宫中再没有比太后更适宜主祭的人选。”
  “哦?”穆涵好似好整以暇,“没有旁的人选么?”
  谭诩说绝对没有,殿中陆续又有几人站出来进言,多是附和此说,李郁萧看出,其中有谭诩的人,也有太常卿手底下的人。这些个老大人,大约是真正将“规矩”、“礼仪”刻进骨头缝。
  丞相党的人自然不甘示弱,辩驳说太后失德,早前就获罪于胶东,回到宫中仍然长恶不悛,这样的人祭拜月神,也不怕天降报应,给大晏招致祸端。
  冷眼看着,李郁萧发觉穆涵神色观察多过思量,遂知他迟迟不发话不是寡断也不是一筹莫展。少帝党在借机保太后,穆涵也在借机,借机瞧瞧朝中有哪些人不听话。很怕,李郁萧很替谭师担心,老大人喂,穆老鬼从前没杀你,不代表将来不会杀你啊!
  正当他琢磨怎么样替谭诩分担分担火力,别让穆涵太过记恨,这时太常卿犹犹豫豫抻出一个脑袋:“陛下,丞相,这这这……”殿中所有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他肉眼可见地发蔫,不过还是尽职尽责地提醒,“时辰眼瞧要过了啊。”
  时辰眼瞧要延误,太后眼瞧丞相还是不想放她出来,这可如何是好?这时李郁萧看见边边角角有一名臣子起身,这人坐在太常卿下手,铜印黑绶,想来是太常的中丞,可李郁萧看着相当面生。
  此人朝上首一揖:“启禀陛下,既然太后娘娘不宜做主祭,不如另择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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