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敌国质子的崽(77)
宁诩大怒,越发坚定要叫段晏搬过来的念头。
好在在他的威逼之下,段晏“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宋公公领着两个小太监,把段晏的一应起居用品给搬进了宁诩的寝殿,又在那张贵妃榻上垫了褥子,铺好枕席,设了香炉,才敢叫段晏睡到上面去。
这会儿功夫过去,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宁诩窝进被子里,打了个哈欠,又开始困起来。
他闭着眼睛打盹,似乎听见段晏在殿中走来走去,将角落的烛火熄了好几盏,好一会儿才回到窗边。
宁诩本以为自己会因段晏在殿中别扭得睡不着,结果听着那点细微的动静,很快就陷入了梦境里。
段晏其实还很清醒。
他半躺半倚在贵妃榻上,随手将旁边的窗推开了一丝缝,春日的夜晚还有几分凉意,段晏周身都沉在昏暗大殿里,垂着睫静静听宁诩呼吸的声音。
除却他先前几次夜半替宁诩换衣物的时候,这几个月来,还是头一次宁诩愿意与他共处一室。
青年听着那边榻上的人在被窝里滚来滚去——宁诩睡觉算不上十分老实,虽然不到处踢腿,但也爱裹着被子挪腾,从前睡在一处的晚上,段晏只能将他箍进怀里抱着,宁诩才能消停下来。
过了一会儿,段晏听见宁诩又轻又急促地吸了几口气,苦闷般哼了两声。
段晏一怔,索性下了地走过去瞧了瞧。
宁诩正缩在床榻最里面,光线昏沉,段晏也看不是很清楚,隐约发现宁诩蹙着眉,很不舒服似的在被子里蹬了蹬腿。
“……”
段晏默了默,上榻把宁诩的小腿从被窝里掏出来,熟稔地开始按揉。
许是觉得舒服,宁诩无意识滚得更靠近了他,又把腿挣出来,翻了个身,改为用屁股对着段晏。
段晏思考了一瞬,替宁诩按起了腰。
享受完他的辛勤劳动后,宁诩总算不再折腾了,侧枕着沉沉睡去。
窗外的夜色已经不再漆黑一片,开始亮起了微光,段晏朝外瞥了一眼,又看看卷着被子一角睡得歪斜的宁诩,伸手避开腹前那处,使力把宁诩揽抱起来,再放平在榻中央,把被子捻平盖好。
只是他动作虽轻,却因为宁诩先前在榻上蹭了多次,把衣带都蹭散了,段晏一番动作,宁诩人是躺得好好的,但衣襟也直接散着撇开了。
段晏:“。”
余光中瞧见一大片如雪似玉的色泽,在暗室里仿佛蕴着盈盈的光晕。段晏神色不变,抬手正要帮宁诩把衣袍拉好,突然又看见领口下似乎掩着什么东西。
段晏再看了一眼,确认那是他给宁诩找来的布条。
此时那长长的布条正绕缚在宁诩胸前的位置,还勒得很紧,甚至将软肉也勒出了痕迹。
段晏有那么一会儿停住了动作,眸色比往日更深,呼吸也沉了下去。
他忽而忆起,先前几日,在马车上帮宁诩换衣时,曾见那处肤色极白,又有桃花色泽点缀,每次不经意间碰到,宁诩就蜷着身体直往后缩。
现在想来,应的确是敏感无比,受不得半点刺激。
段晏思索半晌,然而最后还是若无其事地替宁诩整理好了衣袍,甚至把领口掩得更严实。
这样宁诩明日一早醒来,便不会知晓他瞧见过什么,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段晏这样想着,自己也在宁诩身旁躺下来,把人拥进怀里抱着,又心道:
着什么急?
等过几日,再论便是。
第46章
宁诩是被急切的尿意憋醒的。
自从有孕后, 他隔三差五地就得从梦中爬下榻起夜,宁诩已经习惯了,虽还没睁开眼, 已经在榻上摸索着准备挪下去。
只是今日情况不同, 他才挪了几寸距离,就被一个什么东西挡住了。
宁诩以为是枕头, 推搡了好几下, 实在是推不动, 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这一抬头,就对上了段晏的目光。
宁诩:“……”
青年显然是刚刚被他推醒的,墨发散在肩头, 坐起来问:“怎么了?”
宁诩还没反应过来:“……要尿尿。”
段晏闻言, 神情间颇有几分似笑非笑, 语气却是贴心地询问:“要扶你去屏风后, 还是给你把夜壶取过来?”
宁诩的大脑终于接上了弦, 眉心一蹙:“你怎么在朕的床上?”
段晏姿态坦然,没有半点不自在:“是陛下昨夜唤我过来的,你忘记了?”
宁诩还不至于到头脑发昏的地步:“朕昨晚是叫你睡在那张贵妃榻上, 可没叫你躺在这里!”
青年摇摇头:“陛下夜半小腿抽痛, 梦中又唤我来,辛劳了几个时辰, 陛下一句记不得就尽数抹消了?”
顿了顿,段晏又道:“昭国的皇帝如此出尔反尔, 倒叫朕也不由得担心,能否顺利与昭国达成协议了。”
“……”宁诩说:“朕不和你争辩,朕要上厕所。”
宁诩匆匆下了榻,还不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 见衣袍齐整,领口严实,才放下一颗心。
——看来段晏还没有到禽兽的地步,不敢对他动手动脚。
宁诩从屏风后出来时,就见段晏施施然下了榻,宋公公听得动静也进了殿,正让一个小太监给他把外袍拿过去披上。
虽是昭国的皇宫中,段晏却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宁诩怎么看怎么觉得哪里奇怪——大清早,在自己的寝殿里,宫人们伺候段晏洗漱穿衣,瞧着怎么和……
怎么和段晏还是他的侍君似的……
宁诩抿了下唇,莫名有点不自在。
早膳端上来后,段晏也不走,就在殿中坐了下来,看样子是打算和宁诩一起吃。
宁诩眨了眨眼,好奇道:“在昭国宫中用膳,你不担心菜里下了毒?”
段晏闻言,抬眸看了看他,唇角很轻地勾了一下:“这每一道膳食都是朕亲自吩咐御膳房做的,何必自己给自己下毒?该担心的是陛下才对。”
“……”宁诩想起他的累累前科,认为很有道理。
要说会往菜里下毒下药的人,段晏明显才更像那种伪君子吧!
宁诩在他右手边坐下,哼了一声:“朕要是遭遇不测,这偌大昭国,燕帝便可坐享其成了。”
段晏垂下睫,伸手把盛好的粥推到宁诩面前,淡淡道:“那可舍不得。”
宁诩勺子一顿,片刻后欲盖弥彰地把勺子放进粥里搅了搅,神情看似若无其事,实则耳根已然微微发红。
早膳清淡中夹了些细碎的辣椒丁,宁诩尝起来总觉味道熟悉,段晏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开口道:“把王知治家中翻出的一些存货也带来了京城。”
宁诩:“……”
段晏想起一事,放下筷子问:“朕也曾命人给你送了几小坛辣椒酱过来,可见你吃得不多,是哪里不合胃口?”
宁诩万万没想到自己藏在角落里的东西也能被他找到,一时语塞。
“朕怎么知道,”过了一会儿,宁诩别开脸,看见宫人们都退到了殿门口,四下无人,于是道:“反正不如王知治的好吃。你要问,就去问肚子里的那个好了。”
段晏眉梢一挑,竟然顺势就道:“真的?”
宁诩还没意识到这话什么意思,就看着青年抬起手,轻轻地在他腹前抚了一下,力道轻飘飘的,几乎没让宁诩有什么感觉。
“朕问过了,”段晏说:“没动静,他不认,显然是你甩锅给他。”
宁诩:“?这么小能有什么动静?”
段晏唔了一声,又道:“说不定有呢?可是身上这几件袍子掩着,摸也摸不出来,还是要将衣袍都除去了才能瞧清楚。”
宁诩满脸震惊:“你……流氓!”
青年动作仍不疾不徐,又给宁诩碗中添了几根青菜,嗓音缓和:“若不流氓,就不会有这个孩子了。陛下快用早膳吧,再不吃便凉了。”
宁诩见他一副君子端方的姿态,嘴里却说些虎狼之词,对这人的脸皮厚度又有了新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