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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星者(200)

作者:竹宴小生 时间:2018-07-01 18:22 标签:幻想空间 异能

  钟云从一开始以为这个人是病症恶化之后的肖隐,可在对方仰起脸的时候,他瞥见了他眉间的痣,这颗痣长得很显眼,以至于他没能记住这张脸,但记住了这颗痣。
  这是之前被肖隐钳制的那名保安。
  所以……那一口还是咬下了吗?
  钟云从忽然间就觉得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他明知道时间无法倒流,他只是个看客而非拯救者,可还是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耿耿于怀。
  想到肖隐这个名字,钟云从的心情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他从未想过这个人就是这场浩劫的根源,而他居然还长了一张跟自己那么相似的脸。
  这几乎会让人立即生出联想——他跟肖隐之间,是不是存在某种隐秘的联系。
  钟云从不太愿意说出“血缘”这个词,但似乎没有比这更合理的了。
  按照年纪推算,他很可能是自己的父辈,可这么一来,他就不是老钟的儿子了?
  这个推测也并没有让钟云从感到轻松些,何况还有个朱慈在呢——如果肖隐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的话,那朱慈很可能就是他母亲了。
  钟云从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一夕之间换了对爹妈,而身份还那么一言难尽,这样的事,不可谓打击不大。
  就在他头疼不已的时候,猝然发现有人来了,他扭头一看,是两个全身被防护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手里还提了个药箱。
  怎么,还在试着给发病者治疗吗?可“失乐园”的传染性如此之高,防护服真的有效吗?
  其中一人打开了密室的门,拎着药箱走了进去,另一个则守在了门边,钟云从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知怎的,心底蓦地升起了浓浓的不详。
  不过在那人进去之后,病人倒是意外地安静,裹在防护服里的人也就没了什么提防心,想来是做惯了这种事,把药箱打开之后,娴熟地调配好一只针剂,接着就往病人的手臂上扎。
  猝不及防的,下一秒病人就暴起拧断了针管,以及握着针管的那只手,那人惨烈地嚎叫起来,他的同伴闻声立刻冲了进来。
  但已经来不及了,原来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镣铐给扯断了,再多一个人进来,也不过是送死。
  留下两具尸体之后,那个病入膏肓的保镖终究还是逃之夭夭,迅速地隐入了夜色。
  钟云从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这个逃跑的病人变成了移动的病原体,犹如不起眼的火星,却恰好成了点燃炸/药/桶的引线。
  一切已经无可挽救了,梦川必将陷入深渊。
  而这些都在钟云从的眼皮下发生,他总算明白这个幻境的意义所在——这是在向他展示“失乐园”病毒爆发的始末。
  钟云从茫然无措地望着深沉的夜色,从来没有如此憎恨过自己的弱小。
  大概是这样的心里作祟,让他迫切地想从这场噩梦般的幻境中醒来。
  也许是他的心声被听见了,下一秒,他便隐隐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儿子,儿子,醒醒?”
  钟云从冷不丁地睁开眼,眼前瞥见的是老钟那张皱纹能夹死苍蝇的脸。
  找了那么久的父亲,现在终于找到了,不管他是谁,姓钟还是姓张,是好人还是坏人,同他有没有血缘关系,至少这一刻,钟云从还是有热泪盈眶的冲动。
  他的眼角发涩,鼻头发酸,下意识地想伸手拥抱一下这个老头,却苦于两个胳膊没力气,伸不起来,只好吸了下鼻子,把哽咽压了下去,咧着嘴角笑了。
  “爸。”
  钟云从不想也没法改口,这声“爸”他从小叫到大,这个人也养育了他这么多年,各方面都没的说,也许他是个混蛋,是个罪人,但还是他父亲。
  钟致远,或者说张家和,在听到这一声之后,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他把钟云从扶了起来,然后端了杯水,送到他嘴边:“来,先喝点水。”
  钟云从乖乖地张口喝了,之后才仓促地打量了一下所在的地方,是个小房间,简陋,但收拾的挺干净。
  热水进了胃,原本难受的身体感觉好了许多,钟云从轻轻地推开水杯,看着父亲的眼睛:“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些日子您去哪儿了?”
  张家和先放好了一个枕头,让钟云从靠上去之后才叹着气开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放心,我会一点不漏地全部告诉你。”
  钟云从略感安慰,这时候,张家和又摸了摸他的脸,心疼地直摇头:“瘦了。”
  钟云从笑了,不客气地怼了回去:“还不是因为你。”
  张家和闻言,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钟云从一怔:“怎么了?”
  “我知道你来梦川是为了找我,”张家和沉默了一会儿,片刻之后再次开腔,“但现在‘孤岛’,并不是你想进就能进来的。”
  “是这样……不过,”钟云从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您想说什么?”
  张家和扫了一眼掩着的房门,倏然提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从从,外边那个谢城,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钟云从皱着眉,心说为什么突然扯到谢城?不过既然老爹这么问了,他也就回了:“他是‘暗影’的人,是名空间异能者……”
  说到“空间”两个字的时候,钟云从陡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断了片。
  空间……谢城是空间异能者啊……
  张家和见他那副如梦初醒的模样,不禁莞尔:“想通了?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了?”
  钟云从紧紧地抿着唇,是,这件事,早该在他见着谢城的最初就应该想明白的了。
  如无意外,谢城就是当初把他弄进“孤岛”的人。
  现在想想,他的嗓音也是似曾相识……当然,钟云从拒绝承认这是马后炮。
  哦对了,这老贼当初还扎了他一针!
  不过话是这么说,钟云从对谢城把他带进“孤岛”这件事本身倒没有多强烈的情绪,无论他的动机如何,他终究在这“孤岛”里寻到了父亲,还遇见了苏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张家和又叹了一声,“你这孩子从小就心大,也不爱记仇,估计对谢城也没多大感觉。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一件事,你可以不在意他让你卷入漩涡这件事本身,但不能不在意这个举动背后的意义。”
  钟云从被他绕的头疼:“老爹,您想说啥就说呗,我这会儿头疼,没精力思考。”
  张家和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从小就是这副懒骨头,难怪学习成绩从来没上去过!”
  钟云从讨好地冲他笑笑。
  张家和拿这块朽木没辙,索性跳过了这个话题,他的面色再次严肃起来:“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这个问题,他分明才问过,怎么又重复了?钟云从不耐烦起来:“我不是说过了……”
  “你说的不对。”张家和打断他,“我问你,那个叫盈盈的小姑娘兴风作浪的时候,你跟治管局的人,应该怀疑过她的身世,并且调查过吧?”
  钟云从又愣住了,这么一说,他还真想起来了,在戳破“生命之树”计划之后,他们发现盈盈也是该计划的产物之一,至于她的生父……当时他和苏闲怀疑过是治管局的一名同样拥有空间异能的前辈。、
  可那时候,苏闲向宗正则求证过,后者证实那名治安官早在十余年前就牺牲了。因此,这个调查就不了了之了。
  钟云从本来差不多忘了这茬,以至于谢城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只怀疑到盈盈那一层,却忘了那名早早牺牲的前辈。
  可是,那名治安官,真的死了吗?
  对比一下,无论是年纪还是异能,那个治安官和“暗影”的谢城,都完全能对上号。
  他和苏闲都不是傻子,他们之所以对那人的死亡深信不疑,是因为,消息是出自宗正则之口的。
  那要是……宗正则骗了他们呢?
  钟云从浑身一凛,脑子里的某根神经蓦地绷紧。
  “想明白了?”张家和笑眯眯地瞅着他,“那我就告诉你真相好了——谢城他就是宗正则的人,十多年前假死,只不过是为了秘密加入‘暗影’,成为潜伏的棋子。事实上,他一直暗中听从宗正则的命令。”
  原来,谢城是治管局的卧底?钟云从恍然出神,难怪,他之前对于自己露出的种种马脚都视而不见,甚至有包庇之嫌。
  钟云从一下子还没拐过弯来,喃喃道:“那他应该是同伴吧……”
  “哎哟,我的傻儿子哟!”张家和不住地摇头,“你还听不明白吗?真正把你弄进‘孤岛’的,不是谢城,而是他背后的宗正则。”
  钟云从略有些茫然地盯着父亲。
  “为什么你一来到‘孤岛’,就能遇上治管局的人?”张家和的笑容里带了些冷意,“你以为是偶然吗?不是的,从你进来的那一刻,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宗正则的控制范围里。”
  钟云从彻底呆住了,好似变成了一尊泥塑木雕。
  怎么会呢?
  原来,他和苏闲的相遇,是一场蓄意的……谋划么?


第192章 饮鸩
  “你知道治管局设下的‘天网’吧?”
  钟云从的脑子还处于半放空的状态, 听到这个问题,便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然后听到张家和继续往下说。
  “你也在治管局待了一段时间,知道那个‘天网’有多厉害吧?‘暗影’要是能越过它,早就踏出‘孤岛’了……你凭什么轻轻松松地进来?”
  钟云从看了他一眼,有些疲惫地垂下眼睑:“爸,您有话就说吧。”
  “其实我也没在跟你打太极,因为答案很明显了。”张家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宗正则松口, ‘天网’是不可能出现缺口,谢城也无法进出自由。”
  钟云从这下听明白了, 父亲说这么多,不过是对先前那个结论的补充而已,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些不舒服,可又无可辩驳, 因为张家和的分析实在是无懈可击。
  前前后后所有的细枝末节联系起来, 好像也就这么一个可能了。
  可宗正则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确确实实被这个疑惑给困扰着,但潜意识里却依然觉得宗局不会害他。
  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理由,一定要说的话,就是特别老土的那种——他信得过他的人品。
  听起来是虚得很,但钟云从真是这么想的。
  张家和见他半晌不吭声, 有些意外:“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吗?”
  钟云从堪堪回神, 点了下头:“我想, 等下次见了他,我亲自去问他。”
  他的回答显然出乎张家和的意料,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是不可思议:“你去问他?你怎么确定他就会跟你说实话?”
  钟云从被问的有点懵,定了定神才弱弱出声:“……我信得过他。”
  如他所料的那样,他父亲的神情愈发的难以置信,还掺了点长辈在小辈面前惯有的轻慢:“你才跟他认识多久,就敢说自己信得过他?果然还是个小孩。”
  钟云从沉默了一阵子,面色逐渐古怪起来,张家和以为他要顶嘴,不曾想,他轻声发问:“爸,你是不是跟宗局有什么不愉快?”
  张家和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冷笑着开腔:“好个宗正则,你可真会做人啊,把我儿子哄的唯你马首是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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