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师也是法医(77)
柳安木无法形容现在的感觉,他的意识尚且还有一丝清晰,甚至能感觉到充斥在他每一根血管中的燥热,但整个身体却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唯一能发出的声音只是难受的喘息。
黑暗中传来一阵衣物悉索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他的脸颊,这东西的触感像是皮质的布料,顺着他的脸颊划至耳廓,随即那粗粝的触感绕着他的耳根缓慢地打着转。
柳安木下意识地咬住牙关,只觉得整个人都仿佛在微微颤抖。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耳根有这么敏感,仅仅是若有若无的触碰,就能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战栗。黑暗中触碰着他的那只手似乎对他的身体非常熟悉,明明是不轻不重地力道,却偏偏像是调情一般,逼得他只能从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闷哼。
浓烈的玫瑰花香中似乎掺杂了一些别的味道,那是淡淡的清香,明明并不似玫瑰花香气那样浓烈,却意外的清晰,这股香气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微微仰起头,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量去追寻这个味道,哪怕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味道来自于那双让他颤抖战栗的手,可他却不受控地想要去靠近,想要触碰。
黑暗中传来一声很低的叹息,随即他感觉那只手缓缓抬起,又很轻地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清冽的香气渐渐压过了玫瑰的馥郁,不过他的意识去越来越模糊,他蜷缩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抓住了一片柔软的布料,不过很快他的指缝就被另外一股力量温柔的掰开,手背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掌所覆盖,有些粗粝的拇指不轻不重地搓揉着他的虎口,直到将那片的皮肤揉得有些发烫。
他的灵魂好像离开了身体,被吸入了一片昏暗而潮湿的地方。风卷起沙土粗粝地打磨着大地,荒芜的天地间只有漫无天机的尘沙,偶尔还能看见几具被沙尘掩埋的白骨,天地间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压低的黑色云层笼罩着一座几十层楼高的古城池,青铜大门紧紧关闭,不时从城门内发出凄厉的哀嚎。
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就在这时,负手而立在青铜城门前的灰衣道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沉重而古老的青铜城门上,耳边是萧瑟的风声,鼻尖萦绕着一股突兀的泥腥味。
——萧瑟、压抑还有绝望,这就是他对这里的第一印象。
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流逝,白衣道人终于抬起头,看向那如同巨蟒般盘踞在整座城池外的树根,树根缠绕在城墙上,有的根须已经深深扎入到了城墙的砖缝中,这些树根的表面残留着大量斑驳的伤痕,有的地方旧伤叠着新伤,层层叠叠地,已经无法看出树根原本的颜色。
他孤身站在这道被树根死死盘踞的青铜门前,心里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空落落的,酸涩的感觉在他的心口缓慢蔓延,让他的整个心脏都不自觉地抽紧。
青铜的城门不停传来重重的敲击声,混杂着一些急切而绝望的喊声。隔着青铜城门,从城门内传出的声音并不真切,不过偶尔被上空的风带出几声痛苦又悲切的喊声:
“开开门啊……”
“开开门吧……”
青铜城门上筑着三头虎头独角青铜像,每一头都有几丈高,呲牙咧嘴地面朝着城门外的方向。这些风带来的声音白衣道人很熟悉,或者说从前在他弥留之际,这些声音每一分每一秒都回响在他的脑海,仿佛是催命的号角,随时要将他拖进无边的深渊。
随着门内的声音越来越急切,越来越凄惨,那些如蟒蛇般盘踞在城墙上的树根仿佛也从沉睡中苏醒,短暂地拥有生命。它们从四面八方抽出枝桠,缓慢朝着城门前的白衣道人靠近,根茎上带着不明显的泥腥味,又混杂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清香。
树根铺天盖地卷来,明明是狰狞可怕的景象,可白衣道人却没有感觉任何恐惧。他仰头看着那些树根,眼神闪过很复杂的情绪,如果非要找一个形容,那大概是怀念。
半晌白衣道人缓缓伸出一只手,灰色的袖袍随风轻扬起一个弧度。几根极细的根须很快就缠绕上了他的手腕,这些根须顺着他的手背,缠绵地卷过他的每一根手指,像是彼此交付的爱人十指交握。
根须上带着潮湿的凉意,可缠绕上的那双手却指节分明,带着温热的温度。根须一点点穿梭在道人的指缝,就像是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小心翼翼,又带着满心满眼滚烫的爱意。
与此同时,其他更粗壮的根须微微卷曲,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缠在了白衣道人的腰间,原本宽松的道袍被一点点收紧,勾勒出一截窄劲柔软的腰身。这幅光景从远处看上去,大概就像是一头巨蟒缠绕上了自己的猎物。
而被“巨蟒”缠绕上的猎物没有半分挣扎,他只是轻轻低下头,常年练剑而起了一层薄茧的手指轻轻抚摸过缠绕在腰间的树根,粗粝而潮湿的触感从指腹中传来,让那白衣道人不经有些恍惚。
“几时了?”道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淡淡的笑意,让缠绕在他身上的树根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句话道人以前也经常问,只是那时道人的身体早已被“门”耗干,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昏睡,清醒过来时便会强撑着从他的怀中坐起来,沙哑地问上一句:“几时了?”
压在城池之上的黑云开始猛烈地翻滚涌动,远处的天光仿佛亮了一些,随后竟然隐约有金色的光芒刺破云层,缓慢落在荒凉的大地上。
风带来了一声很轻的叹息,落在白衣道人的左肩,轻轻拂去了他身上的沙砾:“师尊一走数年,让徒儿好找。”
缠绕在道人指缝间的根须分成数份,顺着灰色道袍缓慢向上,攀上白衣道人的肩膀,随即又抬起柔软的尖端,轻柔描画着道人的眉眼,像是要把道人的模样一点点刻入树根年轮。
白衣道人摩挲着那粗粝的树干,声音似乎有些无奈:“我也不曾想到,老头竟将我藏进轮回珠内,送我投胎转世。”
他本以为自己的结果已经注定,肉身陨落后便化作一缕孤魂进入城墙中,继续守护着这最后一道道“阴门”,维护阴阳两界百年稳定平和,等待下一个“守门人”诞世。
只是他根本没想到,他那还差半步就能羽化登仙的掌门师父,竟然强行用毕生的修为开启了轮回珠,保下了他的三魂六魄。
他的魂魄被轮回珠包裹,渡过忘川河,漂浮在轮回井的上空。
当那冰冷刺骨的井水完全没过头顶,前世种种便就此消散作云烟。意识彻底消散的前一刻,他想他这一生问心无愧,唯独只对不起的,恐怕只有他这个便宜徒弟。
第60章
眼前的画面由清晰渐渐变得模糊, 荒野的风卷起漫天沙尘将面前的城池掩埋。浓稠的黑暗再一次将柳安木整个人包裹,不过这次鼻尖却被幽幽的清香萦绕。
炙热而湿润的气流徘徊在皮肤表面,随即便有温热的触感压在眼皮上。这种柔软的触感顺着眼皮下移, 随即又不容抗拒地顺着鼻梁,不轻不重地亲吻过他的鼻尖。
空气中那种清冽的香味越发浓厚,似乎是要一点一点挤占他肺部所有的空间, 明明是安神解燥的香味,此刻却好似有一把火烧遍了他的全身, 他能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一个不该流的方向流去。
呼吸纠缠间,这个湿热而疯狂的吻一路向下,却在即将碰触到他的嘴唇时戛然而止。
“……”
燥热到极点的空气安静了几秒, 柳安木转动着不太灵活的大脑, 忍不住心想, 还够纯情的。
不过他的这个想法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就在下一秒, 他就感觉自己下身一凉。腰带被一只滚烫的手轻而易举地解开,连带着整条长裤都垂落在地。
他本就迟钝的大脑足足愣了三四秒,直到被一双有些粗粝的手完全包裹住,他才近乎本能地一缩肩膀,在心底大骂了一声“我操|你大爷!”
握住他的手指腹上有着一层薄茧,并不柔软的触感带来近乎触电般的感觉。他现在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那如同受刑般的快感折磨着他的每一条神经末梢, 他甚至感受到了一种微妙又怪异的痛楚。